第一百五二章

八月十五這一天的晚上, 月色特別美麗, 如同一個銀盤掛在空中, 清輝撒落大地。

天皇帶著他的使者和士卒們早早的來到了輝夜姬的家中, 並讓所有人守護在輝夜姬院子的四周, 不允許任何人入內。

“勞煩您掛心了。”輝夜姬房間的門外, 老爺爺等候在此, 畢恭畢敬的向著天皇行禮。

天皇揚了揚扇子,“無需多禮,輝夜姬怎麽樣了?”

老爺爺指著屋子門上掛著的鎖, “我已經將這個門牢牢的鎖死,鑰匙早就扔進池塘裏,除非用斧頭劈開屋門, 不然任何人都休息踏足這個房間一步。房間裏麵, 我的妻子牢牢的抱著輝夜姬,這樣就算是所謂的天人, 也沒有辦法啦。”

天皇讚賞的點點頭, “你做得很好, 我帶來的士卒也守護在這院中, 我也想要看看, 所謂的天人, 到底能有什麽能耐在這樣嚴密的護衛中帶走輝夜姬。”

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除了屋中被老奶奶摟在懷裏的輝夜姬,她潔白的臉上是種波瀾不驚的冷然, 隻有聽她的話音, 才能略微得知或許她的內心並不如外表般無動於衷,“哎,無論你們準備得多麽充分,都是沒有用的,等時間一到,我還是得返回月亮之上。”

聽到屋內傳來的輝夜姬的聲音,天皇沉吟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讓老爺爺繼續做好準備,自己卻在輝夜姬的門前坐了下來。

靠著房門,天皇抬頭望向天空中的銀月,聲音溫和,“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之前所住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輝夜姬誕生成長的地方,就是那片月光之中嗎?所以,她才如月一般,天下無雙的美麗,還有無人能及的清冷。

聽到天皇的話,輝夜姬怔了下,隨即淡淡的答道,“那是個這片國土上的人無法想象的地方,沒有憂傷也沒有痛苦,隻有快樂和歡笑。”

天皇微微點頭,“真是個好地方,那麽,你願意回到月亮之上嗎?”

輝夜姬搖頭,“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時間到了就有人來接我,我就該回去了。不管是想回去,還是不想回去,我都得回去。”

天皇的話,仍舊是溫和中帶著幾分強勢,“我隻是想問你,你願不願意回去?”加重了你字的發音,讓人不會錯認他問話的意思。

輝夜姬的聲音依然淡然,“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長久的時間,又承蒙現在的父母養大成人,比起之前所住的地方,我更將這裏當做故鄉,並不願回到月亮上去。”

老奶奶聽了輝夜姬的話,舉起袖子來掩麵而泣。

天皇也是長歎一聲,“你是舍不得你的父母雙親吧。”

“是的。”她舍不得將她撫養長大,待她如珠似寶的父母,所以哪怕能回到那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她也是不願意的。

“那麽我呢?除了你的親人之外,你會不會舍不得我?”天皇問得並不慎重,隻有握著扇子突然收緊的手,能看出他的緊張。

習慣了天皇書信裏清麗婉轉的言辭,突然被這樣直接一問,輝夜姬也是愣住了,“我……”

然而,不等輝夜姬的答案出來,突然之前亮光大作,宛如白晝。

在這樣的燈光中,所有拿著刀劍的士卒都軟倒下去,再也鬥誌。哪怕有一兩個人勉強將箭射了出去,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道,連張紙都穿不透,更何況用來傷人了。

這時,從光線中走出一個和當時國土上的人著裝完全不同的男子,他的長相也有異於在場之人。

天人走到輝夜姬的院中,同樣軟倒在地的老爺爺拚命想要攔住他的去路,低頭看著這位養育了輝夜姬的人,天人居高臨下的開口,“你好愚蠢啊!因為略有功德,所以我們暫時讓輝夜姬降生在你家。至今已有很長時間,而且你又獲得了許多金子。你的境遇不是已經大大地好轉,和以前判若兩人了麽?這輝夜姬,由於犯了一點罪,所以暫時叫她寄身在你這下賤的地方。現在她的罪已經消除,我來迎接她回去。所以你不需哭泣悲哀。來,快快把輝夜姬還出來吧!”

老爺爺不死心的道,“你說暫時叫輝夜姬降生在我家。可是我將她撫養成長,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大概你所說的輝夜姬,一定是降生在別處的另一個輝夜姬吧。”

天人不再理睬老爺爺,繞過他繼續走到輝夜姬的屋門前,就在他靠近的時候,所有關閉的門戶,全部打開,剛被老奶奶緊抱著的輝夜姬,翩然走了出來,老奶奶伸手想抓住她,但無論怎麽伸手,都不能拉住她,隻能悲慟的伏地大哭起來。

在輝夜姬走過門口的天皇的時候,仍舊坐在門口,卻已經無力起身的天皇抬頭看著她清麗絕倫卻也冷漠如斯的側臉。就算是在這樣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天皇再開口的語氣,仍舊保持著溫和平穩,這是他的驕傲和執著,“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輝夜姬腳步略微一頓,隨即再次邁步,緩慢卻堅定的走向天人的身邊。

天人拿出一件羽衣,披到輝夜姬的身上,就在羽衣落到輝夜姬肩上的那一瞬間,從未有過動容,永遠清冷高貴的輝夜姬,眼角在瞬間落下一串晶瑩的清淚。

下一刻,披上羽衣的輝夜姬,和天人一起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而仍舊坐在輝夜姬門前,一臉悵然若失的天皇卻抬起手來,望著自己的手心,他若有所覺。

這,就是輝夜姬未出口的答案嗎?

優美卻哀傷的音樂聲響起,在音樂之中,天皇握緊手,望向天際的明月,那裏,有他最心愛的人,永遠……

隨著音樂聲,幕布緩緩落下,《竹取物語》舞台劇正式落幕。

台下不少妹子們已經捂著嘴,哭得稀裏嘩啦。

一直在照相那個妹子一手拿著相機一手擦著眼淚,“這就完了?這就完了?”問到第二遍的時候,她也沒忍住稍微提高了音量。

她的朋友看起來並沒有比她好多少,也在不停的揉眼睛,“我,我也不知道啊。”

“應該是完結了。”旁邊那個妹子回過頭來,強壓下哽咽,“雖然真的很唯美,但是我還是想要HE啊!”說得又快忍不住哭出來了,太過分了,她隻是抱著或許會看到喜歡的CP發糖的想法來看舞台劇的,沒想到糖是發了,甜也是夠甜,接下來就給了狠狠的一刀。

“我也想看他們在一起。”拿相機的妹子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我也是。”她的朋友附和道。

好在,沒有多少讓她們悲傷的時間,很快,舞台上的幕布再次拉開,上麵的燈也全部亮了起來。

站成一排,朝著觀眾們鞠躬謝幕的演職人員讓觀眾們一下回到了現實,終於反應過來的觀眾們,開始熱烈的鼓起掌來。

不管他們喜歡或者不喜歡這個結局,總的來說,這是一台非常出色的舞台劇,無論是演員還是服裝或者道具,都讓人無可挑剔。

甚至,如果他們願意承認的話,這個結局也是非常的意味深長。

立海大的舞台劇《竹取物語》獲得了巨大了成功,甚至成為了看過的人當中,很多年之後還能津津樂道的經典之作。

謝幕的時間隻有片刻,幕布重新合上之後,幸村已經轉向身邊的風荷,“眼睛沒事吧?”

“沒事。”風荷轉頭,強撐著一雙通紅的兔子眼看人,他的眼睛原本就比較敏感,到最後一幕的時候,怎麽也哭不出來的他在臨上台前被仁王塞了片洋蔥。為了舞台效果,他狠狠心把洋蔥藏在袖子裏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抹,眼淚是流是流出來了,舞台效果也是相當好,但他本人是倒了大黴了,到現在眼睛還火辣辣的疼。剛才結束的時候,他眼睛都快睜不開,強撐著謝幕的。

看著風荷的樣子幸村就是皺眉,“去洗洗吧。”

“算了,”風荷穿著這身衣服覺得氣都喘不過來,哪裏還想去洗手間洗眼睛,“還是先去換衣服吧,這身衣服行動太不方便了。”他也不想頂著張化妝怪物的臉到處跑。

“風怎麽了?”站在風荷另一邊的柳也察覺到了異樣。

“他的眼睛被洋蔥熏的,”幸村皺眉答了句,他剛回到後台就看到風的眼睛紅得驚人,詢問之後就得知了真相,“不去洗手間的話就先擦一擦吧。”

“先擦一擦吧。”柳也讚同道,“如果讓洋蔥的汁水一直停留在眼周,會持續性的熏得眼睛流淚不止的。”

風荷覺得有道理,但他除了手上的檜扇什麽也沒有,“有紙巾嗎?”他到日本來之後已經完全習慣了這邊的風俗帶毛巾手巾什麽的,但換衣服的時候他也沒帶上台。

“等等。”幸村摸出自己的手巾,看看風荷的樣子,沒有鏡子的話,估計他也不方便,“閉眼。”

風荷剛乖乖的閉上眼睛,然後在幸村下手的瞬間,“等等。”

“嗯?”幸村剛擦了兩下的動作停住了,放下手來之後,溫和的神之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難怪風會喊等等了。

完全知道幸村在笑什麽的風荷差點無力的扶額,他怎麽忘記了,他現在帶著濃妝,不管什麽東西一抹上去,都會把他的眼周抹成烏漆嘛黑一片的。

隻能說幸好舞台劇已經謝幕了,不然他大概要一直擋著這邊臉到結束了。

沒辦法,沒有化妝經驗的不管是幸村還是柳,都絕對想不到這點的。

好在佐佐木玲子和古川小百合都對這些非常了解,還在後台等著幫風荷卸妝換衣服。

在兩個妹子的幫助下,風荷終於換了下那身雖然精致美麗,卻壓得他肩膀抬起來都困難的十二單。

而眼睛在卸妝清洗之後,雖然還有些泛紅,但至少不會不停落淚了,也沒什麽特別的不舒服。

恢複清爽之後,幫著兩個妹子收拾衣服,風荷也不由得感歎了句,“平安時期的女性真不容易。”每天穿著這麽重的衣服行動。

“十二單其實也隻是公家女子的禮服,”戲劇社的副社長佐佐木對這些知識知之甚詳,“平民還是穿不了那麽厚重的衣服的,畢竟這一套下來可是價值不菲啊。”

古川小百合則要活潑得多,“這已經是簡化版的啦,真正的十二單還要重。”她說著偏頭朝風荷眨了眨眼睛,“不過風君穿起來效果很好啊。”當時才穿上的時候,她和玲子都忍不住感歎了半天,沒想到,上台之後效果更棒。如果不是知道底細的話,舞台上的輝夜姬,就是位輝映月光的美麗姬君啊。

都已經穿了女裝上台了,現在古川小百合這樣的調侃也不能讓風荷變色了,他仍舊是冷著張臉,“謝謝,因為穿得厚,看不出來身型而已。”不然以他現在這種少年身材,僅僅是肩寬就非常的不少女,穿著女裝會顯得很魁梧的。

“哈哈。”古川小百合和佐佐木玲子都被風荷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了。

笑過之後,古川小百合收斂了神色讚道,“不過說實話,風君確實演得很好,對吧,玲子?”完全看不出少年的瀟灑,隻有少女的優雅清麗。

佐佐木玲子推了推眼鏡,然後點頭,“是的,演得很棒。”她也沒想到,風君能做到這種程度。

“看吧,”古川小百合露出幾分自得的神色,“專業人士都這麽說了。”

“風,換好衣服了嗎?”胡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校際接力賽要開始了。”

“已經換好了。”風荷答應了聲,有些歉意的看向兩位姑娘,“抱歉,我要去參加接力賽了。”

“去吧去吧,”古川小百合不在意的揮揮手,“這裏就交給我們來收拾好了。”

“風君去吧,我們都是做習慣了的,完全沒問題的。”佐佐木玲子也是說道。

再次向兩人道謝之後,風荷走出門去,門外已經等著換好衣服的大部隊人馬了。

看到風荷出來,仁王上手就搭在他肩膀,“還是看你這個樣子習慣,輝夜姬的樣子完全沒有真實感嘛,puri。”

丸井吹了個泡泡,吐槽仁王,“說輝夜姬不好難道不是因為求婚沒成功,又被揭穿了騙局心懷不滿?”

仁王目光掃過去,就見丸井笑著比個了手勢,欺詐師挑了挑眉,“所以大納言的求婚是成功了嗎?”

丸井嘴硬,“雖然也沒成功,但是可以再接再厲嘛。”

“這麽說起來,不是我贏了嗎?”胡狼得意洋洋的叉腰,“最後是我帶走了輝夜姬。”

切原撇了撇嘴,“胡狼前輩,輝夜姬好像並不願意被你帶走吧。”

柳點點頭,“輝夜姬不願意被帶走,而是願意留在人間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八。”

看著這群鬥嘴當有趣的同伴們,幸村笑了笑,隨即轉向風荷,“眼睛沒事了吧。”

“沒問題了。”風荷答了句。

“誒?風前輩眼睛怎麽了?”切原不解的問道。

“沒事,”風荷摸了摸小海帶的頭,“已經好了。”頓了頓,又望了望四周,“不二和海堂呢?”

“青學也要參加校際接力賽,”柳生推了推眼鏡,“換好衣服兩人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風荷點點頭。

說到校際接力賽,真田也想了起來,“走了,”他看看時間,“馬上就是校際接力賽的時間了!”

柳算了下,“以每分鍾200米的速度前進的話,就來得及。”

“那就快跑起來吧。”幸村笑著下令道。

“嗨。”一群少年向著運動場一起跑了過去,邊跑還邊說笑著,沒有舞台劇那樣具有戲劇化,但確實更真實真歡樂的現實。

最後一場校際接力賽之後,剩下的時間,都留給立海大的諸位自由活動。

這場盛大的祭典能玩有趣的還有很多,幾乎每個人,都在這裏留下了歡樂的回憶。

嗯,唯一不太歡樂的,或許隻有原本是準備將這場祭典送給樺地當生日禮物的跡部,在得知今天並不是樺地生日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懊惱了。

當然,心滿意足的回到神奈川的立海大網球部的諸位,同樣也不知道。

就在當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在立海大的某個秘密論壇上,有個標題為《有圖有真相:輝夜姬和她的追求者們》這樣的的帖子,一經發出來,就引發了論壇成立以來最為熱烈的探討。

有哀嚎著沒去看舞台劇的,有各種炫耀自己看得多開心的,有繼續求圖求視頻的,當然也少不了各種站CP掐CP的。

而這個帖子在最紅的那段時間,胡狼莫名其妙遭受了不少妹子們的白眼,這都是後話了。

國中網球祭之後,各個學校網球部都恢複了往常的生活。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就是他們最後時間,接下來就是國中畢業,升入高中的時候。

一封正式信函打破了各個網球部的平靜。

“柳君,這裏有一封給網球部的信。”立海大最先接到信函的柳,他負責處理網球部的一切後勤事宜,不管是聯絡還是通知,都由他來處理。

“好的,謝謝。”有禮的道謝後,柳接過信函打開,然後,向來穩重的參謀也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在三年C班的教室裏,風荷也收到一封信函。

謝過將書信帶來的同學之後,風荷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封跨國郵件。

雖然他的身份確實是中國來的轉學生,但他從未接到過來自國內的書信,他甚至懷疑,他真正的身份在國內存在又不存在,而這一切都要等他所有任務完成之後才能揭曉。

沒想到,竟然收到一封跨國郵件。

帶著幾分好奇幾分疑惑,風荷拆開信封,映入眼簾的中文讓他倍感親切,讀完了來信,係統的提示音也在同時響了起來。

風荷怔了怔,竟然,是這樣……

“風,風?”熟悉的聲音讓風荷驀地回過神來,“嗯?”

“出什麽事了嗎?”幸村有些擔心的指指風荷手裏的信,原本他沒有打探的意思,隻是看風的神色難得的有幾分不同尋常,才有些憂心。

“沒事,”風荷順手把信遞給了幸村,“幸村你聽過U-17嗎?”

“U-17?”幸村有些不解的接過信,“你是指U-17世界杯嗎?那似乎是世界範圍內17歲以下組的網球賽事,一般都是由各個國家的高中生參賽的。”因為從未有過國中生參賽的先例,所以幸村也並未有多關注過。

“對,”風荷點點頭,“這是中國U-17集訓發來的正式征召信函。”

說實話,在收到信函的瞬間,連他都也有強烈的動搖,雖然他對立海大網球部感情很深,但他的任務不是要成為蘇爆全場的少年嗎?隻要是在賽場之上就可以完成任務。那比起被選入日本遠征隊,他理所當然更想為自己的祖國效力。

不過,隨之而來的係統提示也讓風荷知道,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邀請,隻是隨著他的人物契合度上升,他在這個世界也越來越接近真實存在的證據。

一個被給予的獎勵而已。

在片刻的失落之後,他的思維也是敏捷,迅速就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如果任務契合度越是上升他越是接近真實,那是不是人物契合度達到了,他的任務完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真正的存在了?

換言之,他可以真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了?

就是因為一連串的想法,所以他才拿著信函怔愣良久。

“中國U-17集訓?”幸村低頭看了看信,隨即歎息一聲,“風。”

“嗯?”怎麽了?

幸村亮出信紙,“上麵是中文。”

“……抱歉。”他一時之間忘記了這事了。

從幸村手裏拿回信函,風荷將信疊好放回信封裏。看著風荷的動作,幸村想了想才問道,“你打算去嗎?”畢竟,機會難得,U-17集訓應該也從未征召過國中生,現在卻給風發來了邀請。

風荷搖了搖頭,“我需要考慮考慮。”他在片刻之間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來告訴幸村不去,雖然隻是個理由,但說得不好,就會影響他之後和立海大其他人一起參加U-17集訓。轉眼間離畢業隻剩兩三個月的時間,在中國這邊已經無望的現在,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必須得把握住。

雖然偶爾會忘記,但實際上,他現在的生命,隻是係統給予的不真實的幻影而已。

幸村點點頭,也沒勉強他回答,雖然他並不希望風離開日本,但他同樣也知道這樣的好機會,應該尊重風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