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三章
中午休息的時間, 柳和真田因為這次U-17集訓征召的事, 聚集到了三年C組的教室。
“U-17集訓的正式征召函？”幸村聽到柳這樣說的時候, 也怔了下, 隨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難道這次各國的U-17集訓都開始破例征召國中生參加了嗎？”
“各國？”柳一下就捉住了幸村說話的關鍵點, “有其他國家的消息嗎？”
“嗯, ”幸村示意看柳看他的鄰桌，“風也收到了中國U-17集訓的正式征召信函。”
“難怪，”柳了然點頭, “以他的實力，收到中國U-17集訓征召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八，”另外剩下的百分之二是不確定因素, “不過, ”柳揚了揚手裏的信函，“日本這邊也同樣有他的名字。”作為日本第一的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 以U-17集訓的規定, 就算是留學生也同樣會收到征召。
真田雙手抱胸, 微微皺眉, “風要回中國嗎？”
幸村搖頭, “今天才收到的征召信函, 他還沒有下定決心。”頓了頓，“不過應該也快了。”風不是做事拖泥帶水的人。
“如果沒有收到日本這邊的征召信函，”柳也對風荷很是了解, “風會回中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 就算是同樣接受征召的現在，這個數字也不會發生變化。”平時就風的言行就可以看出，他深愛著自己的祖國。沒有立刻決定，已經是顧及著他們了。
“是，但如果風回中國的話……”幸村歎了口氣，話不需要多言，真田和柳也明白他的意思。
原本這樣的好機會，他們立海大肯定是全員參加，但若缺少一人，總會有些遺憾。
就在三人討論的時候，從食堂吃完飯回來的風荷正好走進教室。
看到人幸村就朝他招手，“風。”
風荷抬頭就看到立海大三巨頭正聚集在一起，稍微想象大概就能猜到是關於這次的U-17集訓，估計日本這邊的征召信函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在想清楚的片刻，就算風荷覺得自己意誌挺堅定的，表情的凝固狀態也非常良好，也都有點不想過去了。
他要怎麽解釋他不能回中國參加U-17集訓的原因啊？
嗯，其實是這樣的，我原本也很想回國參加集訓的，但是因為係統自動認證我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人物，所以雖然我收到了征召的信函，但其實隻是作為我做任務的獎勵，我並不能真正回國去參加中國那邊的U-17集訓，隻能在這邊呆到任務結束，要麽成功，要麽灰飛煙滅。
啊？你們問我做什麽任務，當然是成為蘇爆全場的少年啊。
所以他真的能這麽解釋給幸村真田和柳聽嗎？
那麽接下裏他要麵對的就不是集訓通知，而是精神病醫院的入院通知了。
當然腦海裏是想了這麽多，表麵上風荷還是維持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走到幾人旁邊，連動作看上去就沒有絲毫的遲疑。
“日本這邊的U-17集訓也向立海大發來正式的征召信函了。”幸村示意風荷看柳手裏的信箋，“立海大所有正選都在這次征召的範圍內，一共是九個人。”
柳聞言點點頭，“集合的時間是下周。”因為這次集訓的時間很長，且是屬於全封閉似的集訓，所以留給各個學校網球部的準備時間也不短，“中國那邊也是如此嗎？”
如果真是如此，風大概就要準備回國了。
風荷怔了下，“等一下。”剛看到征召信函的時候，他隻看了個大概，就去注意係統提示去了，並沒有看完整這封信函，更不會去留意一次注定不能參與的集訓的集合時間，所以柳這麽問起來他還真不知道。
從抽屜裏拿出信函，風荷展開仔細看了看，信函還是秉承著大種花家的風格，寫得非常嚴謹，規定也比較嚴格，要求所有接受征召的人在規定時間內到集訓營集中，若逾期則視為自動放棄。而集中的時間和地方則在後麵的附表上。
風荷翻過後麵的附表，仔細看了看集合時間。然後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不用找借口說不回國了的好，還是感歎果然是係統出品，雖然僅僅隻是獎勵，並不具有實際意義，但也做得非常之完美，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風？”大概風荷看著信函的時間有些長，柳有些疑惑的叫道。
風荷抬起頭來，淺色的眼睛定定的看人，“集合時間，已經過了。”
“已經過了？”柳也有些驚訝，“聽幸村說，你也是今天才收到信函的？”怎麽會集合時間已經過了？
風荷又翻了翻信函最後，“是的，我是今天才收到，但這封信函發出的時間已經是兩周之前了。”考慮到國際郵件的延時性，按正常來說，他應該至少在一周前就收到信件，然後還有將近一周的時間來準備，但現在他今天才收到信函，集合的時間卻是在昨天，是無論如何也趕不及的了。
“延誤了嗎？”幸村微微皺眉。
“是的。”風荷收起信函，微微歎了口氣，雖然已經知道這並不是真實的征召信函，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他其實，是真的很想回國參加集訓的。
真田伸手，重重的拍在風荷的肩上，“雖然中國那邊的集訓趕不及回去了，但這邊的集訓一樣可以好好參加，鍛煉自己，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而鬆懈。”
“……謝謝，真田。”雖然我知道副部長你是在安慰我，但是肩膀真的好痛，果然不愧是練習劍道出生嗎。
幸村和柳對望一眼，其實就感情上來說，兩人都不希望風荷回國參加集訓，不過他們都尊重友人的決定，不會橫加幹涉，現在能這樣解決，隻要風不要太過於失望，那就再好不過了。
立海大附屬中學，這次收到U-17集訓征召的一共九人，在當天的網球部活動中，就確定了全員參加。
難得能有這樣的結果，部長幸村很滿意，心情也跟著嘴角揚起的弧度上揚。
心情好的時候，幸村的興致也很高，所以他對著集合起來的全體正選笑道，“雖然變強的道路很有多條，不過在全國大賽的時候，越前因為快樂的網球領悟了千衣無縫的極致，也是快速變強的好辦法。既然青學都能做到的事，我們立海大當然也不能輸。從現在開始，我們立海大所有人就保持著微笑，享受比賽的樂趣吧。”
保持著微笑打網球是個怎麽樣的概念，等等，主上你是不是對快樂的網球有什麽誤解啊？
就在風荷在心底倒抽涼氣的時候，幸村已經接下去道，“那麽，就抱著這樣的態度，開始今天的練習賽吧。第一組：真田和切原。”
然後立刻就覺得事不關己的風荷決定不吐槽了，他就等著看戲好了。
看著兩個拿著球拍走上球場的人，幸村嘴角的笑意更盛，“要保持微笑哦。”
真田舉起球拍，嚴厲的看著隔網而立的切原，“不管什麽比賽，我們立海大都絕對不能輸！明白嗎？”
“嗨，真田副部長。”切原也做好了準備。
就在切原發球的時候，真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立海大的副部長以一種絕對不認輸的可怕聲音，大笑了出來。
切原不甘示弱，切原囂張的笑著，配上兩個角不用化妝都可以去演惡魔了，“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丸井吹著的泡泡驀地破了，他抱著肚子笑到不能抑製，“哈哈哈哈。”
不但是他，其他人也跟著露出笑容，就連向來鎮定的數據男柳也揚起嘴角。
風荷默默的扭過頭，不再去看球場上使勁笑著的兩人，他怕他再看下去會忍不住笑出來。
真的，比這個的話，立海大大概絕對會輸了吧。
幸村也難得的望了望天空，“這個，雖然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是算了吧。”他其實隻是想偶爾說個冷笑話給大家聽，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驚悚的後果。
果然不愧是他們立海大的人麽？
等等，主上，這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吧。
一個星期後，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全日本U-17選拔集訓，終於拉開序幕。
校車載著立海大所有參加集訓的正選們出發了，越是接近目的地，窗外的景色越是荒涼。
轉頭望著窗外的崇山峻嶺，風荷在回憶著自己知道的劇情。
雖然具體細節已經遺忘得差不多了，不過應該是進入集訓不久之後，教練們就會讓選手們自由搭檔組合，但卻並不是要進行雙打比賽，而是搭檔內部的淘汰賽。
當然這個比賽輸了淘汰隻是個噱頭，用來鍛煉選手們的精神力的。好容易征召了這些優秀的少年，就算是教練們也不會以這種輕率的方式放棄一部分的。
所以成功組會留在集訓營內接受訓練，而失敗組則要……
風荷微微抬頭望向遠處的懸崖峭壁。
這裏大概就是離失敗組集訓的地方不遠的所在了，失敗組就要在這邊爬懸崖，睡山洞，渴了喝泉水，餓了吃野果或者自己打獵。
沒有地方洗澡，沒有換洗的衣服，最後回來的時候全部衣衫破爛，不少人就掛著條短褲，衣服都是披著臨時發下的隊服。
風荷揉了揉額頭，雖然他倒是不太在乎成功組失敗組的名頭，失敗組進行的訓練也更有趣，但是從上輩子過來到這輩子，他完美的繼承了之前那點小小的潔癖。
不想在荒郊野外自己挖坑上廁所還要自己填掉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總而言之，他還是努力不要去失敗組吧，精神不夠堅韌他也認了，他覺得他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達到那種程度了。
“你在看什麽啊，風？”坐在風荷旁邊的丸井好奇的湊了腦袋過來，“看了半天了。”自己看過之後，他有些無趣的縮回腦袋，“沒什麽好看的啊，這麽偏僻的地方。”
“嗯，”風荷也回過頭，“我也是覺得很偏僻。”
聽到兩人的討論，科普帝柳開口了，“隻有在這種遠離城中心的地方，才有足夠的土地來修建大型的集訓場所。而且看情況，U-17集訓長時間進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三。”之前征召的信函上隻注明了是全封閉式的集訓，並沒有指出集訓時間的長短，柳才有此一說。
挨著柳坐的切原也轉回頭來，“那這麽不是說風前輩幸好沒有回中國去參加集訓嗎？不然在集訓營裏一個人都不認識感覺好慘。”還是和他們一起參加集訓的好。
風荷還沒答話，柳就搖了搖頭，“風應該是從國小就開始學習網球，”不然他國二轉學過來的時候也不會基礎如此紮實，“所以他在那邊集訓營或許會遇到之前國小一起打球的同伴。”
“誒？是這樣嗎？”丸井也有些好奇的問道，“風？”
風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就像切原所說，他確實在那邊一個人也不認識，如果真的能回去，就要重新認識所有人，然後還要進行一係列的比賽吧。
“不管怎麽說，”切原晃了晃腦袋，“風前輩沒回去也挺好的，不然不就和我們成為敵人了嗎？”
風荷伸手摸了摸小海帶的頭，“就算我回中國參加U-17集訓，最後被選拔進入遠征隊，和日本隊碰上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小。”
“是這樣嗎？”切原睜大了眼睛。
柳點點頭，“確實如此，就算是同時參加U-17世界杯，按照之前比賽的狀況來說，小組循環賽兩個特定國家隊伍遇上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十三，之後的淘汰賽，更要加上兩隻隊伍各有遭受淘汰的幾率，所以真正遇上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五，已經是小概率事件了。”
“也就是說，如果風真的回中國去了，哪怕是在U-17世界杯上也不太可能遇到了？哪怕是作為對手？”丸井問道。
“嗯，如果還要算上入選遠征隊的幾率，和遠征隊上場排陣方麵的幾率，”柳遺憾的道，“小於百分之一，絕對的小概率事件，以統計學來說，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了。”
切原也反應了過來，“那不就是說，幸好風前輩沒有回去。”不然不是連碰麵都難。
風荷不置可否的拍拍他的頭，雖然避免了選擇時的心情，但提及這個，就不免讓他想起，哪怕他現在看起來再是真實，都不是真實的存在，隻是係統給予的幻象而已。
柳看出了風荷的不願多談，雖然並不知道係統這件事，不過他能理解風不能回國的心情，所以他立刻就體貼的岔開了話題，“按照車速和之前信函上的地址，我們應該能在三十分鍾內達到集訓營地了。”
切原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終於要到了，坐車坐久了真不舒服。”
丸井也順著柳和切原的話道，“這麽偏僻的地方，又進行的是全封閉式的集訓，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個答案連柳都不知道，“等到了集訓營就知道了。”
車子終於在集訓營外的停車場停了下來，立海大的眾人從車上下來，都各自活動了下手腳，就算他們都是運動少年，身體好耐受性高，不過坐久了車怎麽也不會很舒服的。
U-17集訓地比風荷想象中的占地還要寬廣，一群人從大門進入，一路過去兩邊都是茂密的樹叢，並沒有看到除了他們之外的其他人。
而這些叢生的樹木之中，雖然目之所及並沒有什麽異樣，但總有種被觀察的感覺讓風荷微微皺起眉頭，加快腳步走到幸村旁邊。
“怎麽了？”察覺到風荷的靠近，幸村開口問道。
“有人在看我們。”風荷淡淡的答道，自從他在全國大賽達到那個境界之後，對自然的感官也敏銳了不少。
幸村彎了彎嘴角，不在意的道，“讓他們看好了。”立海大的部長一如既往的強勢，“不能引人注意的人，注定是默默無聞的人，我們可不是來默默無聞的。”
“誰在偷看我們？”聽到風荷的話，切原在兩人身後囂張的開口，“讓我去教訓他們！”
“赤也！”真田直接拽住他的後領，“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對，對不起，真田副部長。”小海帶習慣性的焉了下去。
真田拽著他又是一陣教育，大意也不過是在集訓中絕對不能鬆懈的話。
“真田很喜歡赤也呢。”幸村收回視線，微微笑著道。
風荷望了望天，可惜小海帶絕對不會這麽想就是了。
邁入訓練場的時候，還來不及好好環顧下周圍的環境，就聽到廣播裏黑部教練的聲音，在簡單的自我介紹後，便直入主題，“各位，如你們所知，這次的新進加入合宿集訓的人員是由選拔出來的246名高中生和50名國中生組成，從現在開始無論高中生或者國中生都要相互切磋，爭取全麵提高U-17集訓的整體水平。但是，總教練讓我跟大家說一聲，300人太多了，現在我們隻擲出250個球，沒有搶到球的人，立刻從這裏消失。”
隨著不容反駁的話音，有無數的網球從天而降，那是小型飛機特意扔下的網球。
就算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風荷手搭涼棚望向天際的飛機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吐槽了句。
簡直是太奢侈了，竟然動用到了小型飛機來扔網球。
不過考慮到這是個網球統治的世界，或許下次用火箭來扔他也不應該太過於驚訝。
就在風荷思考的這一會兒功夫，立海大的其他人都是會主動進攻的類型，已經毫不猶豫的朝著網球撲了過去。
所以風荷也隻是在腦海裏劃過這樣的想法，下一刻，他看準網球的落勢，動作迅速的跑上前兩步，同時從網球包裏拿出球拍，然後球拍一揚一轉之間已經完美的接住一顆網球，幹淨利落的落地，網球還穩穩當當的停留在球拍上。
“果然，立海大也來了啊。”帶著笑意的熟悉聲音響起。
風荷抬頭，就見一藍如洗的碧空映襯下，蜜色頭發的少年正朝他揮手致意。
而隨著不二的動作，青學的其他人也望了過來。
“作為全國大賽準優勝的青學被邀請，那麽立海大同樣被邀請的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三。”乾推了推眼鏡。
“百分之百。”在這種問題上，柳也是毫不退步。
桃城他們可不管這麽多，看到風荷就使勁招手叫道，“風前輩！”
海堂雖然沒有桃城那麽激動的動作，不過也是望了過來，“前輩。”
當然還有青學和他打招呼的其他人，畢竟，風在青學一個月的交換生生活，可是都和他們一起渡過的。
風荷朝幾人有禮的點頭，強校雲集，U-17集訓，看來會越來越有趣了。
除了全國大賽優勝的立海大和準優勝的青學外，其他學校接受到這次集訓通知的人也基本上都來了。
在搶球這個環節中，並非人人都像風荷那樣隻是隨意拿上一顆球了事，就像真田，抱著無論什麽也絕不認輸的副部長搶到了一堆球，再比如跡部，他搶到的球在網球拍上堆成了山，當然還有最近經常會見到的四天寶寺的遠山金太郎。
“大家都來了啊？”桃城一下就興奮了起來。
跡部端著那座網球山，看起來仍舊是帶著幾分傲氣的優雅，“連你們都被叫來了，本大爺難道還會不來嗎？啊嗯？”
等那群同樣這次被征召的高中生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場上已經沒有剩下一顆球了。
不，或者說，唯一剩下的一顆球被才從美國歸來的越前小王子囂張的握到了手裏。
至此，除了四天寶寺拒絕了這次集訓的兩人外，被征召的五十名國中生全部到齊。
“看來球已經全部撿完了啊。”廣播裏教練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麽就讓我來介紹下這個集訓的規則吧。這個集訓以名稱劃分為1-16號球場，數字越小的球場上的選手實力越強。我們教練會在每天的練習開始之前，選出幾組來進行球場換位賽，贏的人升上更高的球場，輸的人則跌落低級的球場。”
“也就是說，想要晉級的話，就要在換位賽裏保持絕對的優勝咯？”幸村聞言思忖著道。
“看來確實是如此，”風荷已經很多東西都不太記得了，所以他也在教練說話的時候保持了注意力的集中，“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去球場，就先進行了一場搶球比賽，之後的競爭會更加激烈。”
“這個集訓營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嚴格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柳也道。
果然，就如同印證幾人的話般，教練在介紹完了U-17集訓營的基本情況後，就接著道，“沒有撿到球的各位高中生，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請馬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