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歡迎來到手塚教練的歡迎會。”在歡迎會上客串主持人的, 是青學的堀尾, 這孩子相當會炒氣氛, 是個很能出眾的人。
在眾人的掌聲之後, 堀尾笑著介紹道, “那麽首先, 請大家欣賞王牌們帶來的特別歌曲。”想到報節目給負責統計的他們的時候, 切原桑那種得意又囂張的說著王牌們的歌曲的時候，堀尾也忍不住想笑。
隨著堀尾的話，台上的燈光黯淡了下來, 跡部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裏，顯得尤其的富有磁性, “手塚, 久等了，沉醉在我美妙的歌聲裏吧。”大爺一個響指, 旋律優美節奏活潑的前奏便適時的響了起來。兩束燈光, 一束給了話筒前的少年, 一束給了正在伴奏的人。
在燈光的照射下, 坐在鋼琴前的藍發少年在暖色調的光線中少了幾分清冷, 多了沉靜而優雅的氣質, 他微微垂眸，注視著鍵盤的目光專注，原本應是靜止的美麗畫麵, 而音樂特有的活潑旋律卻又如同給這一幕注入了生機, 沒有絲毫的呆板，隻是讓人動容的美好。
“風前輩的鋼琴也彈得很好啊。”裕太看看鋼琴前的人，又轉頭看看旁邊的老哥，他家老哥也是彈鋼琴的，應該……也彈得不錯吧，反正他聽起來是挺流暢的。
“嗬嗬，是啊。”不二笑得眼睛彎如月牙般，他去過風荷在東京那邊的家，當然也知道友人也擅長鋼琴，所以現在看到台上伴奏的人，半分都沒有驚訝的。
“不過前輩這樣看起來倒和球場上不太一樣了。”裕太說著，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前輩，這樣完全看不出球場上那種驚人的氣勢嘛。
“那現在看起來像什麽？”看裕太的樣子，不二忍不住逗了逗自家弟弟。
“誒？像什麽？”運動少年完全一臉呆滯的樣子，想了半天才勉強形容出來，“像學音樂的吧！”雖然感覺不是很恰當，但大概就是這樣了。
不二笑出來聲來，果然對於裕太來說，氣質什麽的要理解太困難了點啊。
裕太滿臉無辜的完全不明白自家老哥在笑什麽，他又沒說錯什麽，隻能說，身為天才的老哥心思太難猜。
《wonderful day》是首非常輕快明朗的歌曲，由幾個少年現場演繹出來，更是平添青春的氣息。
明快的旋律如波濤般輕柔在空中回蕩，讓人真的就如同在白色的校園裏，踩著歡快的節奏前進，撲麵而來的風帶著清爽的味道，少年們暢快的歡笑著，揮灑著五顏六色的快樂。
音樂的感染性，幾乎在瞬間，讓屋內的其他少年，也被拉入這種鮮明而歡樂的氛圍之中。
雖然各有不同，誰的青春不是這樣美好呢，更何況，他們正當年。
在小合唱《wonderful day》之後的節目，也相當的精彩。
在集訓其間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隻是有些組合，連風荷也覺得很有意思。
比如跡部真田切原還有神尾他們一群人的唱歌，在比如仁王和不二搭檔表演的魔術，出乎意料還挺精彩，還有些默劇啞劇什麽的，有同個學校一起表演的，更多的是不同學校組合在一起。
暫時放下平時在球場上或者在這次集訓中的競爭狀態，他們現在隻是一群擁有相同夢想，追逐著同一片球場的閃光少年。
在這樣的集訓之中，有競爭也有友誼的火花。
網球，果然是很厲害的東西啊。
歡迎會之間，集訓再次恢複了緊張有序，因為有了教練帶領，風荷他們這一組的練習也開始步入正軌。
手塚國光是個極其有責任感的人，在擔任青學的部長時是這樣，在擔任青年軍的臨時教練時也是如此。他絲毫沒有因為不同學校的選手而有任何藏私和區別對手，看透每個人的不足之處，並進行針對性的訓練，他是個出色教練。
風荷也對步入正軌的練習很滿意，既然是來集訓的，當然想要有所收獲，不管怎麽說，手塚的眼光還是非常犀利老辣的。
隻是這天訓練結束後，風荷意外又不意外的碰到一個人。
幾乎是灰紫色頭發的少年一映入眼簾的瞬間，風荷就明白了來人找到他的意思，“又到了青年軍集訓的時候了？”與其說是一句問句，不如說是一句肯定句。
跡部手指撫過眼角的淚痣，“去年的青年軍集訓，我們還有場沒有打完的比賽。”本來以為關東大賽會碰到，總有交手的機會，沒想到冰帝竟然折戟青學，失去了進軍關東六強的機會，連全國大賽都成了泡影。既然網球大賽上碰不到，那麽在集訓中也一樣，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今年的集訓，並沒有禁止私下比賽。”風荷淡淡的道，他和跡部這場比賽，也到了該見結果的時候了。
跡部哼笑一聲，“那就讓我們做個了斷吧。”這場比賽，時間也拖得太長了，連他……都要等得不耐煩了。
風荷目光微凝，“正有此意。”為了立海大的全國三連霸，他必須得更強！
現在的他，無論對手是誰，都能毫不遲疑的拿起球拍站上球場，一局定勝負。
第二天清晨，風荷剛和切原從食堂裏出來，正在準備去集合參加訓練的路上，跡部就已經拿著球拍找上門來，“風，你沒忘記吧。”
風荷站定，“現在嗎？”真不愧是會主動尋找進攻機會的全場型，這個行動力也真是驚人，大清早就找上門來，看來是一刻也不願多等了。
“你有問題嗎？啊嗯？”跡部微微抬了抬下巴。
風荷沒有回答，直接從網球包裏拿出球拍，然後把網球包丟給切原，“赤也，你先過去。”
切原手忙腳亂的接住網球包，“等等，風前輩……”前輩這個意思，是要和跡部桑比賽嗎？
“去吧。”風荷淡淡的說道。
切原一咬牙，還是按照風荷說的，背著兩個網球包離開了。
在切原離開之後，風荷便跟著跡部走向球場。
兩人沉默了片刻，還是跡部主動開口，“讓手塚肩膀受傷的人，是我。”
風荷怔了下，隨即恍然，難怪跡部會挑這個時間來和他比賽，“我知道，那天的比賽，我也看到了。”雖然背負著痛苦，也同樣閃耀著光輝，到現在他都覺得，那是場非常精彩的比賽。
跡部傲氣十足的臉，難得的閃過掙紮之色，“那個時候的我，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戰勝他，隻是一心想著這件事。”所以，哪怕利用這樣的事，也要獲勝。
風荷腳步頓了頓，他轉過頭看向因為他的停步有些奇怪的跡部，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人的時候，帶著一種冷，直擊人心的冷，“所以，手塚回來，你動搖了嗎？跡部？”頓了頓，聲音也是冷冽得如同寒風，“如果你是帶著這種心態站上球場的話，我拒絕這場比賽。”
哪怕有絲毫的動搖，在球場上體力和精力消耗殆盡的時候，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如果帶著動搖的心態去比賽，這樣的跡部，是贏不了他的，那這場比賽，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是渴望勝利，但卻不是這樣的勝利。
聽到風荷說拒絕比賽，跡部微微眯起眼睛，冰之帝王的眼神是種高傲之餘的犀利。
風荷目光毫不動搖的與他對視，片刻之後，跡部大笑出聲，“上次就說過了，不要說話越來越像真田，他那個又臭又硬的脾氣，真的很無趣。”
就算是跡部，風荷也想直接給他一個白眼，他哪裏像真田了，他一直都比真田看起來年輕多了好嗎！這個鍋他絕對不背！
然而不等風荷說什麽，跡部已經收斂起了笑意，少年的神情，是種經曆過風雨後的堅韌，高傲依舊，如同琢磨過的鑽石，更加動人心魄，“我不會後悔進行那場比賽，”哪怕讓他再選一次，他也會這麽做，“決定的事，我不會後悔也不會動搖，但我也不會覺得我是真正贏了手塚，我會等著他回到全勝時期，再親手打敗他來證明這一點。”
風荷微微點頭，他欣賞的就是這樣的跡部，“所謂對手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此。”讓你拚命努力，不敢有絲毫懈怠，不斷變強的動力。
“沒錯，”跡部扛起球拍，這樣的動作他做起來也帶著幾分優雅，“手塚是我承認的對手，”然後，加重了語氣，“你也是。”他承認的對手屈指可數，這就是他的實力和驕傲，但是風，絕對算。就算傲氣，跡部也尊重自己的對手，絕對不會在自己狀態不佳的情況下提出比賽的邀約的。
風荷這才了然，“所以你要先和我分勝負？”他倒是覺得無所謂先後什麽的，反正對手，都是要一一打敗的，對於務實的跡部，他倒是挺讚同的。
“這場比賽，我們都等得太久了。”跡部示意了下球場的方向。
風荷重新邁步，“是，等得太久了。”確實該到了他們兩人一決勝負的時候了。
走到球場邊，跡部推開球場門。
“跡部。”走在他旁邊的風荷突然出聲。
“嗯？”跡部疑惑的回頭。
“我不像真田。”不管如何，這一點，他絕對需要澄清一下。他真的不像真田，真田才不會管跡部怎麽想，有人來挑戰，打贏就好，管他什麽想法呢。
跡部沒想到風荷提到的是這句話，他也愣了一下，隨即冰帝的王也是挑了挑唇角，“啊。”風確實不像真田，比起強硬的真田來說，風雖然看起來比真田還冷，但是這家夥內心要柔軟得多。竟然會顧忌到如果他是以那種理由來比賽，哪怕不比，也不要那樣的勝利。不過，會這麽慎重其事的來澄清這種事，他在某些方麵竟然比想象中還要孩子氣嗎？
觀察力驚人的跡部，幾乎在瞬間就看透真相。
風荷和跡部各自拿著球拍，走到球場的對麵，還沒開始轉拍，就有熟悉的聲音大聲道，“住手。”
兩人順著聲音往了過去，就看見正擔任跡部那一組教練的華村教練正站在球場門口，大聲阻止道，“我不允許你們進行這次比賽。跡部君，請立刻回去訓練。”
風荷掃了一眼跡部，你難道是偷跑出來被發現了嗎？跡部大爺？
明明隔著球場，卻奇跡般像是明白了風荷那種麵無表情下透露出的疑問，跡部切了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華村教練沒有理會兩個少年的眼神交流，她的目光從跡部轉向風荷，“風君也是，手塚君那邊的練習，你已經遲到了吧。”
這麽說起來的話，他確實是遲到了，難道他還指望小海帶給他用合理的理由請假嗎？
麵對手塚那張像是教導主任一樣的嚴肅臉，就算小海帶想，估計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就在跡部和風荷兩人都以為這場比賽打不成的時候，代替龍崎教練擔任主教練的榊教練卻也來到球場旁邊，“華村老師，這也沒什麽不好吧。”
“榊老師，但是他們不是同一組的。”華村老師立刻反駁道。
“這是觀察他們實力的好機會。”榊教練倒是一直貫徹著自己的理念，就如同在他作為冰帝網球部的監督時一樣，以實力說話。要一決勝負，那就打就好了。
況且，跡部還是冰帝的王。
“好吧。”既然榊教練堅持，華村教練也就無奈的同意。
跡部和風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求戰求勝的欲望。
“你先發球吧。”風荷朝跡部示意道。
跡部也沒和他客氣，“那本大爺就先開始了。”說著拿著球就站到發球線上。
大概對於這場比賽確實等得太久了，跡部連慣常的響指都省略了，高高的拋起網球，他出手發球球速就極快，幾乎在揮拍的時候，球已經過網而來。
才開始交手，風荷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跡部的進步，經過這次的關東大賽和手塚的對陣，跡部不但球技有了很大的提升，精神上也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那種在球場上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就如同洶湧澎湃的浪潮般，稍不留意，就被會淹沒。
對上風荷，跡部絲毫沒有留手，在球場上瞬間展現出他作為關東傳統強校網球部長的實力。
同樣的，麵對曾經以微小差距輸了的跡部，風荷也在一開始就進入狀態，敏捷的反應，快速的揮拍，完美的技術，在球場上穩定的發揮，都完全不給跡部可乘之機。
第一分，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場麵在僵持中火花四濺。
“好，好厲害，兩個人都好快啊。”堀尾露出驚訝的神情，他一直以為風桑在和乾前輩比賽已經表現得很厲害了，沒想到現在對戰跡部桑的時候，完全不輸那場比賽。
“兩個人現在都應該還在試探對方，”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乾拿著個筆記本，眼鏡也能閃過精光，“看來兩人都很熟悉對方的球路，才能以快打快。”
“乾前輩，你也過來了啊？”堀尾雖然有些習慣這位前輩的神出鬼沒，還是有些被嚇到。
乾推了推眼鏡，“不但是我，這場比賽，吸引了眾多的目光啊。”
堀尾環顧了一周，發現果然如乾前輩所說，除了手塚那一組的人之外，其他兩組的人都到了，圍在場邊看著這場對決。
根本無暇他顧場外的景象，跡部邊打邊開始了球場上對話，“不耐嘛，速度變快了。”比起上次在青年軍和他交手的時候，速度提升了很多，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你也是。”風荷的答話簡潔，“也進步了不少。”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跡部一個擦網球，風荷球拍微轉，回了一個短球，原本站在球場後半部分的跡部突然上網，重重的截擊，打得就是風荷反應不及之時。
球來得快，風荷的動作更快，握緊球拍，重重的回擊在球上，網球在球拍上猛烈的旋轉著，加了旋轉的球，又重又難打。
然而下一刻，這樣的球，仍舊被狠狠的打回了跡部的場地。
“15-0。”
跡部哼笑了聲，“竟然沒有上當。”
風荷放下球拍，“上一次，承蒙你關照了。”就是這個重重的截擊，在上次比賽的時候打掉了他的球拍。犯過的錯誤，他當然不會犯第二次。上次，他是繞開進行反擊的，這一次，他正麵進攻。
“那麽下一球，來咯。”跡部再次站到發球線上，拋起網球。
風荷凝神以對。
“風果然很在意上次輸給跡部的事。”球場外，柳的旁邊站著真田，他帶著些許歎息開口道。
“不是壞事！”同樣來觀戰的真田答得鏗鏘有力，“如果不想著贏回來，怎麽會取得進步。”
“是啊，”柳當然隻是感歎了下，他也覺得這並不是壞事，上次那場比賽雖然很遺憾沒有打完，不過這一次，他有信心，風不會再輸了，他相信真田也一樣，“差不多也該開始了吧。”風的網球。
真田沒有說話，卻是默認的意思。
在球場之上，重新展開的比賽，場上形勢再變。
隨著跡部打回來的球，風荷揮拍的姿勢變了，變得更加從容也更加舒展，“秘技：行雲流水。”
瞬間，原本還有規律可循，能夠被判斷出的球路驀地改變。
無拘無束，瀟灑不羈，從上次和跡部比賽到現在為止的時間，不斷練習，還有和各路高手的交戰，足夠讓風荷將行雲流水運用得爐火純青，別具一格，早已不是初次掙脫開招式的束縛，才連貫起來，還有些青澀和遲滯的模樣。
少年在球場上奔跑，躍動，藍色的發絲著動作飛揚，襯著青空的顏色，隨意又從容，帶著十分的瀟灑，是極為賞心悅目的景象。
“千石前輩，”同樣拿著個資料本站在場外的壇太一秉承著不懂就問的原則，“我怎麽覺得，風桑這次試用起這個招式，和之前關東大賽決賽時感覺不一樣了。”氣勢雖然沒有那個時候那麽淩厲，但卻絲毫不差什麽，反而有種更為得心應手的感覺。他不懂，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個招式，為什麽會感覺這樣不同。
“這大概就是，背負著責任的重壓吧。”橘色頭發的少年朝壇太一眨了眨眼睛。
壇太一完全不明白前輩的意思，“千石前輩，沒聽懂。”
“哈哈，”千石的笑容爽朗，“那一場比賽，風是為了立海大的連勝，為了洗刷前兩場比賽輸了給立海大帶來的影響，背水一戰，背負著立海大榮耀，他退無可退。所以他出手淩厲，毫不留情。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是為了自己而戰。”那個時候的風，非常的強大，但其實對於他的球風來說，卻並不是最適合的攻勢，他原本就是這般讓對手覺得神秘莫測的球風，所以現在這種狀態，說不定才是最適合他的風格。
“那跡部桑不是有些危險了？”壇太一有些擔心的看向球場另一邊的人，雖然剛才被風荷拿下兩分，冰帝的部長卻完全沒有變色，仍舊是自傲的表情，看起來胸有成竹。
“也不一定，”千石搖了搖頭，“跡部屬於完美的全場型選手，會很多種網球技術，”就如同上次在青年軍集訓和這次在關東大賽的時候看到的一樣，“所以這場比賽，才值得一看啊。”
風很強，但跡部也不弱，棋逢對手，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拍了拍壇太一的肩膀，“好好做偵查吧，說不定全國大賽，山吹還會遇上他們的。”
“是，是。”壇太一忙認真的答著，握緊了手裏的筆記本。
果然，如同千石所料，從第三個發球開始，已經仔細觀察過對手，看破對手弱點的跡部，開始了反攻。
這次的發球便是與眾不同，在球速極快的同時，球上也加上了強烈的旋轉，在過網落地之後，沒有彈起，而是貼著地麵向前滑行。
“15-30。”
跡部揚起唇角，少年的模樣三分傲氣三分優雅，混合成獨屬於跡部景吾的風采，“唐懷瑟發球。”
“很精彩。”風荷在球場上向來不吝於誇獎對方，更何況，能打出這種發球，確實很精彩，並不亞於手塚的零式。
“那你打算怎麽做呢？啊嗯？”跡部拿起球，走到發球線上。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風荷握好球拍，站到場中，藍色的眸子堅定而毫不動搖，為了贏過跡部，他也是做了不少準備的，有跡部這種對手，他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啊。
兩人的比賽，就此進入白熱化，你來我往，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