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天扯了扯身上皺巴巴、還被撕了個大口子的衣裳,,丟給小二幾張會子,喚來程福,將使完了力氣爛醉如泥的何耀弘塞進轎子,抬回何府。WWw。QUAbEn-XIAoShUo。CoM

何府三房小院裏,何耀弘的兩個兒子,大的兩歲,小的一歲,都坐在院子裏頑泥巴,小的那個不懂事,抓了塊泥就往嘴裏塞,程福眼疾手快,一個跨步過去抓住他的小手,從荷包裏掏了塊糖塞進他嘴裏,哄著他把泥塊扔了,大的那個見弟弟有糖吃他沒有,哇地一聲哭得地動山搖,程福在荷包裏翻了翻,回頭衝程幕天苦笑:“出門的時候都被喜哥吃了,隻剩得那一塊,少爺荷包裏有沒得?”

程幕天把何耀弘交給他扶進屋裏,自去翻紅心荷包,還真翻出塊糖來,想了想,好像是早上午哥心疼爹沒糖吃,悄悄塞進去的,他眉眼不自覺帶了笑,拿了糖哄住何耀弘的大兒子,問他道:“全哥,你奶娘呢?”全哥隻顧含著糖,半日答了一句:“衣裳。”

程福拿著個空茶壺走出來道:“少爺,不用問了,定是洗衣裳去了,屋裏連口熱茶都無。”程幕天朝四周看了看,微微吃驚道:“何家竟窮困至此?連個照看孩子的下人都無?”程福搖頭道:“何家雖不如以前,倒也過得下去,隻是薑夫人哪裏會管庶子庶孫的死活,每月能給他們發幾個月錢就算不錯了。”

薑夫人為人向來如此,程幕天倒也不覺得奇怪,隻驚訝何耀弘在泉州市舶司當差時,難道就沒趁機摟些錢回來?程福與何耀弘的小廝交好,對他的那檔子事極熟,道:“何三少爺的幾個錢都花在妾和伎女身上了,他本來還攢了些錢被李家強要了去。”程幕天愈發吃驚:“李家強要女婿的錢?”程福笑道:“也算不得強要,這些年何三少爺買差遣是三少夫人拿的錢,家裏的妾和兩個兒子,也是三少夫人出錢在養活,這些錢哪一樣不比他那點子積蓄多?李家不過是為女兒出口氣罷了。”

程幕天隱隱不,照這樣子,他們兩夫妻和好無望,自家娘子的催生禮也就無望,這可怎生是好?他走進屋裏看了看依舊沉醉不醒的何耀弘了口氣,叫程福喚來奶娘借了薑夫人的兩個小廝,把他和他的兩個兒子都帶回了程家。

小圓正在園子裏看著午踢小氣球,聽說自家三哥醉得不省人事,被抬到了自己家,忙帶了午哥回房命人煮醒酒湯。

她還沒見著房裏睡著的何耀弘,先瞧見了程幕天臉上的傷叫一聲撲過去:“誰人打的?該死。”程幕天比她更受驚嚇,顧不得旁邊還有下人,忙忙上前幾步抱住她,斥道:“別忘了你挺著肚子。”

午哥也學著娘親撲過,抱住程幕天的腿,向小圓道:“三舅舅打爹爹。”程幕天笑著把他抱起來了刮他的小鼻子:“誰告訴你的?”午哥奶聲奶氣朝外一指:“程福。”程幕天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多虧你的糖然爹爹真哄不住你表兄。”

小圓著取藥來給程幕天擦臉,不願兒子在此添亂喚餘大嫂還帶他去園子裏踢球。程幕天攔住她道:“你三哥兩個兒子,通共隻一個奶娘要做粗活,哪裏照看得過來,我扶你三哥回去時,兩個都坐在院子裏頑泥巴,糊了一身的泥,因此我把他們帶回來了,免得留在家裏出差池。”說完喚何家奶娘孟大嫂把全哥和答哥領進來見姑姑,那兩個孩子因庶出,李五娘極少讓他們出來見親戚,因此不大認得小圓,站在那裏不曉得喊人。程幕天見了他們呆頭呆腦的模樣很不喜歡,便揮手叫他們下去,大概是他的臉色不好看,嚇得答哥哭起來,聲音之響亮,不下他哥哥,小圓不悅地看了程幕天一眼,忙命人抓糖來與他們吃,又叫午哥領著他們去園子裏頑。

程幕天見:家兒子大大方方地走上去。一手牽了一個領著朝外走。像極了小大人。那臉上。就又掛滿了笑。小圓取了盒藥膏。仔細塗到他臉上。問道:“三哥作甚麽打你?”程幕天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稱是一場誤會。不願多談。小圓也不多問。收了藥膏準備去瞧何耀弘。從他嘴裏打聽詳細。程幕天卻突然叫住她問道:“娘子。倘若不是誤會。你偏著我還是偏著他?”

真是愛吃飛醋地男人。小心裏猛翻一氣白眼。響亮地回答:“自然偏我三哥。”程幕天地臉。立時就變了天。起身喚程福:“何三少爺在妹夫家躺著算甚麽事。且送他家去。”小圓朝四周一看。原來下人們已不知何時撤了下去。怪道他突然如此大膽。她生怕他地倔脾氣上來。真要把何耀弘趕回去。忙哄他道:“我要真偏他。為何先與你擦藥?”

程幕天一想。地確是這個理。心裏地那一汪莫名其妙地醋。就瞬間化作了蜜糖。他笑著起身。正要上前摟住娘子香一口。何耀弘

外跌跌撞撞奔了進來。拉住小圓急道:“四娘。你還?這樣不知好歹地男人。要來何用。趁早離了去。”

小圓聽得一頭霧水。用詢問地眼神看程幕天。程幕天見何耀弘清醒了大半。便將吃酒時激將他地話講了一遍。聽得小圓吃吃地笑。聽得何耀弘麵紅耳赤。

小丫頭端了碗酸梅湯進來。小圓命她放到何耀弘麵前。道:“三哥。這個也醒酒。且吃一口。”

何耀弘端著碗歎道:“你三嫂就不如你賢惠,我自外頭吃醉了回來,哪回她與我端過醒酒湯?”

小圓忍不住搶白道:“吃醉,是到哪裏吃醉的?若是二郎從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吃醉了回來,我拿大棒子把他打出去,哪裏還有醒酒湯與他喝。”

何耀弘被她哽講不出話,怔了好一時才道:“是她跋扈在先,當年她連你的鋪子都敢伸手。”小圓繼續搶白:“若不是嫡母奪她嫁妝在前,她又怎會瞧得上我那兩個小鋪子?”

何耀弘:“她當年榜下擇婿頭露麵惹人恥笑。”

小圓:“不知當二郎翻牆過來與我私會,會不會惹人恥笑。”

何耀弘:“她出行不戴蓋。”

小圓:“扮作丫頭逛過街。”

何耀弘:“她了我的妾。”

小圓:“我把二郎的妾送金少了。”

何耀弘:“她為了那個男寵日日在家吵鬧。”

小圓:“我家還有男伎尋上門來呢,叫我一頓板子打出去了。”

………………

何耀弘大汗淋漓,半天沒出聲的程幕天湊到他跟前:“三哥,你妹子可還賢惠?”何耀弘沒敢再開口,背了小圓才悄悄問道:“我看你竟是甘之飴?”程幕天笑道:“莫要說我,我與你又有不同,我且問你,既然你娘子如此不賢,為何不依了她和離?”何耀弘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做過官的人妻都惹人恥笑,何況和離。”

程幕天道:“你與她分宅而居不叫人恥笑?”何耀弘把頭埋在掌心裏,悶聲道:“她那樣的女人,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程幕天笑道:“不喜歡又何妨,正妻是拿來敬的,又不是拿來寵的隻以禮待她,又不礙著你納妾逛勾欄。”

何耀弘道:“你是站著講話不腰疼嫁妝豐厚,我窮困潦倒,連以前的兩個差遣都是她出錢買的,若真個兒對她禮遇,她就要把我從頭管到腳,好不讓人煩惱。”

程幕天笑道:“我給你出個主意如何?你自出錢還買個泉州市舶司的差遣樣就在你娘子麵前講得起話了。”何耀弘的臉色紅了幾分,低聲道:“我家院子你是看見了的兒子都快養不起,哪裏來的錢買差遣。”程幕天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借與你,泉州市舶司油水頗厚怕你還不起。”

“這可不是小數目,你父翁不說你?”何耀弘話一出口便曉得這是多餘,程老爺巴不得泉州市舶司裏有個自己人,怎會去說他。程幕天又道:“買差遣的錢不消你操心,隻一樣,須得把你娘子帶到任上去,不然你掙的錢全把給了伎女和妾,哪裏來的錢還我。”

何耀弘仔細盤算起來,程二郎所言不假,自己在泉州市舶司的收入,不出一年便能把借的錢還上;李家也是做海上生意的,仰仗市舶司的地方頗多,上回那個差遣是李五娘出錢買的,因此李家都不拿他當回事,但這回的差遣是他自己出錢買來的,在李五娘麵前講話能硬氣些不說,就是整個李家,也須得高看他一眼。

他越想心裏越快活,止不住地道:“妙哉。”

小圓在院子裏候了多時,見他們勾肩搭背地出來,便曉得事兒成了,她心下一鬆,笑容滿麵地迎上去,卻得了程幕天一聲斥責:“你不曉得你是懷著身孕的人麽,還在院子裏杵這麽久?”

程幕天罵完她還不盡興,又把幾個丫頭也狠狠訓斥了一番,這才吩咐擺酒,要留三舅子吃飯。

何耀弘見他在自家妹子麵前抖官人的威風,臉上很不好看,但卻甚麽都沒說,心中暗自琢磨,等我這回去了泉州市舶司,不知能不能也這樣在李五娘麵前吼一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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