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十三微微點頭,忽地眸光一亮,咄咄逼人:“他是送回家死後三天才查出的癆病,路太傅又是如何知他身得癆病的?莫非當時你已經知道隻是看著他死而不解救?”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指責聲紛紛。

皇少卿聽到這也忍不住沉聲問:“路太傅,對此,你有何可解釋的?”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任是身在官場數十年什麽風風雨雨都曆經過,這一刻,路文額上汗珠也不斷,他深吸了一口氣:“回皇上。如她所說,良一呆在老臣身旁十年,老臣早就知道他身犯癆病,隻是這病根一旦深,無法醫治。更重要的事卻是……”說到這,他渾濁的眸中精光絲絲,與硯十三對視上:“他本就沒有活下的念頭!”

場上人在度傳出驚詫聲。阿牛和丫頭都焦急看著硯十三,她卻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哦,此言何出?”皇少卿漸聽入神,威威問。

“稟告皇上,良一性子耿直,忠厚老實。可卻娶錯妻子,他因事務在身無法常年在家,妻子與他人有染還懷上孩子,甚至一而在,再而三被他撞上,而年邁的老母實則是他後母,蛇蠍心腸,因聽聞在路府做工長達十年者,若因工死,可獲大筆安葬費,因此和他妻子設計想害死他。”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路文麵色漸輕鬆:“所以良一在得知病情後,也不想醫治,老臣多次勸之亦聽不進去,他隻求他死後我能將她那個紅杏出牆的妻子趕出京城。並不要多付一分錢的安葬費。”

真相大白!

硯十三卻在此時鼓起了掌,異常響亮,那一雙能看透一切的明眸中全是讚賞之意:“路太傅果然體恤下人。明知他妻子紅杏出牆,身為太傅亦不以法懲之。反倒要等良一死後將妻子驅逐出境。知他後母心如蛇蠍,所以一分安葬費不給,任良一暴屍荒野,還是靠幾個村民出銀葬他。”

在場人才被路文的話給聽得點頭,這時候又開始搖頭,看著路文的眼中滿是鄙視。

路文眸中燃起怒火,磕頭有聲:“稟皇上,老臣句句屬實!”隨後,召來一係列與此事有關的證人,證實他剛剛所說的確實屬實,除了良一的癆病得的不明不白之外。

案子已經持續了三個時辰,尚未有結果。

皇少卿輕揉酸澀的太陽穴看著硯十三道:“你還有什麽話可說?這隻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的確是誤會,但還有最後一個小小的忙,草民還希望路太傅能幫。”說罷,她朝怒不可揭的路文望去,目光又瞥向昏迷的良一妻子道:“所謂無巧不成書。良一的妻子在才去北原的路上也不知吃了什麽,竟中了劇毒,此毒據說乃叫紅蠍子,中毒者昏迷七七四十九天直至身體腐爛而死,非要一種叫黑鹿子的藥物才能醫治。而據我所悉放眼整個京城隻有路太傅家中才有,還是當年先皇賞賜給你,不知路太傅現家中是否還有,如果沒有的話,良一的妻子死的也太奇怪了,雖說她紅杏出牆,可好歹也是這世間與良一有最後關係的人。”她一說,別人也跟著唏噓。

路文早被她的話給繞得糊塗,盯著她想研究她在想什麽。

硯十三此時麵朝皇少卿,朗聲道:“皇上,草民與路文夫人交情甚好,聽聞黑鹿子一直被路太傅珍藏於家,沒錯,良一是說不管妻子,可他妻子好歹也是一條命,人命關天,如今路太傅卻不肯拿出黑鹿子,這前前後後互相矛盾。不如細審此案……”

“慢!”路文忽快速打斷她的話,然後咬牙道:“來人,去我家拿黑鹿子!”

夕陽漸漸西落,大理寺內的人也漸漸有了疲乏之意,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了派出的士兵,硯十三瞥見路文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可是,她唇上卻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正當皇少卿準備接過黑鹿子的時候,門傳忽傳起一士兵的大喊聲。

“稟告皇上!剛去路太傅家翻找黑鹿子的時候,無意打破一麵牆,內裏全是金銀珠寶,數之不盡。估摸約有三千萬兩。更有幾封私信。乃朝中幾個各部重臣寫給路太傅的自薦信。更有……更有……”說到這士兵聲音變少。

路文臉上剛爬起的笑瞬間消失,變得僵硬。

皇上卿臉上卻是風雲變色,厲聲道:“說,還有什麽!”

那士兵不敢在說話,隻是從一個袋子裏拿出一物,在場所有人驚呆了,隻見一件龍袍在夕陽下金光直閃。

“路文!”皇少卿將手中驚堂木陡然一摔,佛寺震響,整個寺內頓時風起雲湧。

硯十三站了起來,路文卻倒了下去。二人在度相視時,竟不在劍拔弩張,反倒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輸給你此等聰明之人,我服!隻是,在我臨死之前請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秘密的!”路文被抓前,臉上瘋狂之色全化為平靜,甚至幾分落魄。

硯十三臉上漸浮淡笑,湊近他耳邊:“你以為我與你夫人相好半年難道真是友情?若不是她無意漏嘴,我又怎知這一切?為良一的死翻案隻是借口,我真正要做的便是將你細心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公布於世。還有什麽比私吞受賄,獨藏龍袍更大的罪?”

“你……”路文一連說了好幾個你,氣得臉色煞白,呼吸都不穩了。

“上一世,你害我硯家滿門抄斬,此世,我還你路氏誅連九族。”她一個字一個字在他耳邊道,似怕他聽不清,那清冷的臉上從未有過的霸氣狂傲。

路文像是咽了無法下咽的惡心之物般,滿目恐懼看著她:“你是……她!”

她傲然一笑,甩袖離去。白衣清華如天上仙,冷傲如山間雪。

“花管事!你今天真是太厲害了!”出了大理寺後,丫頭激動的拽緊了她的袖子,聲音老高:“你故意引他下套,亂他心智,讓他找人去找。”

“這世上最痛快的事莫過於看著自己的仇人自掘墳墓。然後,目送他死。”望著當場就被斬首的路文,硯十三眸光冷泠似冰,唇邊卻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丫頭笑過之後又擔心起來:“可是,他一死,你又怎麽查殺了硯丞相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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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多麽大快人心的一章節呀!咱們的小十三夠腹黑吧?那啥,為了表示對草亦花的愛,晚上破例在加更一章!稍晚奉出,有金牌紅包會繼續加更的喲,送多少,師太就更多少!美人們雄起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