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煙花鎮的一個偏遠山村,河水清清,青山隱隱。

村的後頭,建著一個頗為簡雅的房子。

一個小丫頭正在院中曬洗衣服,邊曬邊哼著輕快的歌兒,忽爾,聞屋內傳出一聲動靜,嚇得她立刻扔下衣服跑了進去:“小姐。你怎麽了?!”

屋內,金林失魂落魄的坐在椅上,腳底是摔碎的茶杯。滾燙的熱水全倒在了她膝蓋上,可是她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天啊!”小丫頭看見之後嚇得大驚**,立刻上前為她掀起裙子,將那一塊被熱水的地方又重新拿冰敷了上去,邊弄邊急切關心道:“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可是無論她怎麽說,金林都無動於衷。

小丫頭隻好為她先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又將屋子打掃了一遍。在掃地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金林泫然欲泣的聲音。

“我要出去。”

小丫頭停下手中動作,上前安慰她:“小姐。老爺將你轉到這兒來還不是為了你有一個好的養胎環境。你看,你都已經有五個月,孩子快要出生了。”說著,手撫上她隆起的小腹。五個月的肚子,已經很顯了。

金林聽到孩子之後,魂魄才似歸來一樣,眼中漸漸有了情緒,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傷心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哽咽道:“孩兒。對不起。娘沒用。娘沒辦法留住你爹的心。就連他的身也留不住……”

“哼!那種負心的男人老天自會收拾他!他現在不就呆在牢裏了麽?真是活該呀!”小丫頭一時心直口快說了出來。

金林動作一僵,臉色也瞬間被抽空了一般,慘白慘白望著她,

小丫頭這才意識到事情變壞,立刻張嘴結舌道:“不是的,小姐,我剛說的是另一個人,我……”

“顧哥哥他怎麽了?!”金林情緒變得激動,仿佛崩潰的邊緣,手緊緊的抓住小丫頭的手,又一遍近乎歇斯底裏的吼問:“顧哥哥究竟怎麽了!!!”小丫頭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愣在那裏傻了一樣。

門外,忽走近一人,正是金老板,他冷笑:“怎麽樣?他侮辱了我的女兒還能怎麽樣?當然是不得好老!”

“老爺……”小丫頭見到他後,立刻回過神,嚇得趕緊跪下,混身哆嗦。

“叫你好好看著小姐。你居然在她麵前胡說八道。來人。拖出去打三十板!”他陰聲陰氣道,說完,幾個人上前將她拖走,然後,院中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金林從他一進來到現在便處於神智緊張恍亂的狀態,胸口仿佛壓抑著什麽一樣,劇烈起伏著,雖然什麽也沒說,可是眼中洶湧的淚水卻已經無聲的說著一切。

顧哥哥,被抓了。關在那個黑暗陰冷的牢房中。

她見過他上一次被抓的場景,那樣遭罪。現在想都不想就能知道她那親愛的爹爹會對他做出什麽。

撲通一聲,她跪在金老板麵前,聲淚俱下:“爹。事情已經發生。請你看在顧哥哥是孩子的爹份上,饒了他吧。女兒求求你了!”

金老板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下,用力用腳踹開她,怒道:“賤貨!對一個糟蹋了你的男人居然還要求情!”

“爹……”這是她第一次被他罵。金林完全處於呆狀。

“如果還記得我是你爹,就好好在這裏休養身子。我沒叫你打掉肚裏的孩子已經算是仁慈。你別太貪得無厭。那個畜生已經被判死刑,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留在這兒生產。”說完,彎下身子將她扶了起來,一張怒氣衝衝的臉也恢複慈父麵貌:“林林呀。為爹的怎會不希望女兒嫁得好,過的好。可是。那畜生占了你的便宜還不承受!爹爹為你感到難受呀!”

金林一時間百感交集,除了哭,在也不知其它。

“你先好好休養。爹爹隻是想滅滅他的氣焰,如若他知錯悔改,答應娶你對你好一輩子。爹一定想盡辦法救他出來。”他歎息似的勸道。懷中抱著女兒。

“爹……”金林感動落淚。像個孩子一樣伏在他懷中哭了。可是卻沒看到金老板臉上浮現的一抹深不可測的陰笑。

從煙花鎮徒步跋涉來到處於南麵的大理佛寺。本就是一個累到慘無人道的事。

但是,丫頭堅持下來了。

她徒步在蜿蜒而又凹凸不平的山路之上,向著山腳處疾步走著,眼瞧著大理佛寺漸漸就在眼前,心中的希望升的更高。不喘一氣的往上大步走去。忍住腹中饑渴。

“這位施主,請留步。”一個小和尚不知什麽時候出現。正站在她前麵鞠躬行禮。

丫頭如見希望著一般,忙回了一禮緊急問道:“請問。白殷大師在不在?”她想到的那個能救顧西辭的人,就隻有他了。他雖是佛家主持,可是卻在朝廷極具威望。連皇上都要賣他麵子,更別說是小小縣官了。

小和尚合起手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道:“住持正在做禮拜。”見她感激一笑就要往上,小和尚急忙攔住。又道:“住持知道施主要來,特派我來此回你一句,他隻能普渡眾生,卻不能救眾生性命,所以還請施主回去以後莫在來相求。”

所有希望都在瞬間破滅。猶如煙火剛璀璨起來便熄滅一樣。

令人窒息。

“……他……他已經說了麽?”丫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呆呆的問了一句。

“是的。師傅還讓我將這包幹糧帶於你,包裏還有水壺。施主請回吧。最後在叮囑一句,師傅說過不見任何人就是不見,希刻施主不要來打擾。”說完,小和尚朝她又行了一禮,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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