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喏喏的退了出去,項燁對荊傲使了個眼色,荊傲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抹古怪的笑容,端正的坐在那裏,雙眼目不斜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沒過多會功夫,肥胖女人帶回了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娘過來,這兩個女娘薄施粉黛,雖然相貌隻算中等,但走路時體態盈盈,纖腰款擺、粉臀輕搖,倒也有幾分妖嬈。隻是項燁看出她們的眉目間多了幾分麻木,顯見是這風月場已把她們折磨成了隻會躺下任由嫖.客肆虐的玩偶。

“妹子!”兩個女人剛進來,項燁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帶著驚異,奔到一個女人麵前,拉住她的手喊道:“我尋你尋的好苦,你如何會在這裏?”

他的表現把剛進門的三個女人驚的一愣,肥胖女人有些愕然的瞪著他問道:“這位大爺,莫非你認識翠兒姑娘?”

被項燁拉著手的翠兒也是一臉的驚異,微微顫抖著問道:“大爺,小女子並不認識你,你為何喚我為妹子?”

“呃!”翠兒的話把項燁說的呆了一呆,隨後他嗬嗬幹笑了兩聲,說道:“可能是翠兒姑娘與我失散的妹子太過相像,在下一時激動,認錯了人,還望莫怪!”

翠兒微微一笑,把被項燁握著的手抽了回去,低下頭抿嘴站到肥胖女人身後。

肥胖女人長長的籲了口氣,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衝著項燁一撅嘴說道:“大爺可把小婦人嚇了個半死,翠兒姑娘可是我這裏的招牌,若真是大爺的妹子,大爺強行要將她帶走,我這店可就不用開了!”

項燁朝著胖女人笑了一下,從懷裏摸出兩串錢,隨手丟給了她,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兄弟可不太喜歡做那種事的時候有人圍觀。”

胖女人接過錢,滿臉堆著笑容,胖胖的臉頰上,肥肉都擠在了一起,形成幾個深深的凹槽說道:“那麽小婦人就不在這裏叨擾二位大爺了,隻是二位確定要在同一間房內……?”

項燁壞壞的朝著胖女人眨巴眨巴眼說道:“是啊,我們習慣了一起玩,這樣可以互相換著嚐嚐鮮!”

“嘿嘿!”胖女人會意的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把門掩上,臨掩門的時候還不忘對項燁和荊傲說道:“二位大爺玩的開心啊!”

等到胖女人走出門,翠兒和另一個女娘的視線還沒從剛掩上的門上挪開,一直坐在那裏的荊傲猛然躥了起來,伸手朝著她們的頸子上分別砍了一手刀。

兩個女娘軟軟的癱倒在地上,荊傲抽出長劍,就要分別給她們補上一劍。

項燁連忙止住了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女娘搖了搖頭說道:“別殺她們,她們淪落風塵,已經很可憐了,若是再傷她們性命,也不是仁義之士該做的事。”

荊傲點了點頭,把長劍插會劍鞘,說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把她們挪到門口,放把火。”項燁小聲對荊傲說道:“我們什麽都不要留下,隻要燒上一把火就行,然後趕緊撤走,估計不消半個時辰,劍塚的人就會來到這裏。”

荊傲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火折子,把兩個昏過去的女人的衣服扒掉,點著扔在了矮桌下麵。

看到火燃起之後,項燁和荊傲把兩個光著身子的女人搬出了房間,往院子裏隨手一丟,轉身朝院牆奔去。

沒過多會功夫,放了火的房間裏先是竄出了股股濃煙,沒過多會工夫,大火就燃了起來。夏秋之交,天氣幹燥,而女閭內的房子全都是木質結構,很快火焰便竄到了其他房間。

隨著火勢蔓延,後院一片驚呼,許多提著褲子光著上身的男人和許多幾乎全身**著的女人驚慌的奔出了房間,四處亂躥、高聲的尖叫著,女閭後院頓時一片混亂。

胖女人手提著裙裾,慌慌張張的跑到後院,一見那衝天的火勢,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雙手拍打著肥胖的大腿哭嚎起來:“天殺的!我們沒招你沒惹你,幹嘛放火燒我們的家啊!”

且不說胖女人在後院哭罵,一大群人從井裏打水跑來跑去的救火;前院早有人跳上馬背朝著趙通的住所趕去。

項燁和荊傲躲在牆角,看著縱馬朝城西奔去的人,他們相視笑了一笑。

果然不出項燁所料,沒過多久,五六個身穿白衣腰懸長劍的劍塚劍客跟著報訊的人策馬朝這邊衝了過來。

街道上正仰頭觀望女閭大火的平民見幾匹快馬朝他們衝了過來,連忙側身讓開,朝著闖進門去的幾個劍塚劍客的背影指指點點,各自抒發著對這場大火的看法,有幾個女人甚至撫掌大聲笑著,顯然是她們的男人經常出入這裏,對這個風月場所早就充滿了憤恨,這把火恰恰替她們出了口惡氣。

幾個劍塚劍客進了門後,荊傲正要閃身跟上去,項燁連忙攔住了他,對他做了個暫時不忙動手的手勢。

荊傲不解的看了項燁一眼,不過他還是十分配合的側身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女閭外圍混亂的場麵。

在劍塚劍客們進了門後沒過多久,又是一隊人朝這邊跑了過來,當先的一人頭頂鎏金冠,**騎著一匹北地駿馬,項燁一見到這個人,立刻攥緊了拳頭,手心也沁出了些冷汗。

“走!”項燁對荊傲做了個手勢,率先從小路向他們下榻的館舍走去。

荊傲疑惑的看著項燁的背影,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跟著他朝館舍方向走去。

回到館舍後,項燁讓夥計牽來了他們的馬,把店錢算清,又多給了夥計一些錢,千叮萬囑的吩咐夥計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們來過,才和荊傲一起離開。

二人離開館舍,馬不停蹄的朝城門跑了過去,還沒等守城的秦軍鬧明白怎麽回事,他們已經衝了出去。

出了舞陽城,荊傲滿心不解的向項燁問道:“我們剛放了一把火,怎麽就這麽走了?而且你叮囑館舍夥計不要讓他說出我們曾在那裏住過,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們有問題嗎?”

項燁看著荊傲,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放了火,城中戒備一定森嚴,即便我們殺了趙通或趙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提前出城等待他們前來追緝是我們唯一的選擇。若是臨走時不讓人產生些疑惑,趙通和趙成又怎能知道我們往哪裏去了?我要的正是他們透露我們的行蹤,嗬嗬。”

聽了項燁的話後,荊傲一驚,他詫異的把項燁從頭又細細打量了一遍,好似從來不認識似的說道:“看你年紀與我也不過相仿,卻能有這般心機,我真是自愧不如!”

項燁沒有接荊傲的話茬,隻是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需先找個地方藏身,以便半途伏擊前來追趕的追兵。”

在舞陽城內,趙通皺眉看著大半都被燒成了灰燼的女閭,對身後的武士說道:“快去查查那兩個人的身份,我不相信他們是劍塚的劍客。有辛淩先生在,劍塚的劍客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此事最好不要誣賴了好人!”

辛淩站在趙通的身旁,麵無表情的看著燒成灰燼的房屋,等到趙通身後的武士接令離開後,他才說道:“既然有人冒充我們劍塚的人,此事與我們就再避免不了幹係,趙公子查出是何人所為之後一定記得通知我,我定會為趙公子把那倆人抓回。”

趙通轉過身朝辛淩擺了擺手說道:“殺雞焉用牛刀!不過是兩個藏頭露尾的宵小之輩而已,至多我親自率人緝捕,此事不用辛淩先生費心了!”

辛淩沒有說話,也沒去看趙通,他隻是冷著臉看著焦黑的房屋殘架,過了好一會才轉過身對身後的劍塚劍客們說道:“我們走!”

胖女人坐在女閭大廳通往後院的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趙通走到她身旁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抬腳把她蹬倒在地,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趙通走後,一個武士蹲到剛爬起來的胖女人麵前,從腰間拔出短劍,劍刃朝胖女人的頸子上一剌,胖女人甚至還沒來及發出尖叫,她的頸子上就多了一條噴湧著鮮血的口子。

抹了胖女人的脖子後,武士站起身,從懷裏掏出擦劍的麻布,擦了擦劍身上的血跡,把麻布丟到胖女人屍體的臉上,轉身追著趙通走了。

趙通還沒回到住處,先前派出去的武士就給他帶來了消息,說是在城中館舍曾有兩個裝扮與劍塚劍客一模一樣的人入住,而城門口負責守城的衛兵又告訴他們那兩個人在天色剛剛擦黑的時候便離開了城池,逃到城外。

得到武士的回報後,趙通皺眉沉思了片刻,隨即一擺手對武士吩咐道:“去集合三五十人,與我一同出城追緝縱火犯!”

趙通手下的武士也非等閑之輩,在他下令之後,隻不過片刻的工夫,在趙通的房門外便集結了五十名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