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很鬱悶的嘟囔著策馬朝陳餘軍走去,他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向正鬼笑著朝他招手的衛風和白阜豎豎拳頭。

在解了巨鹿之圍後,楚軍也得到了不少趙軍送來的補給,其中不乏肉食,可項燁卻認為那些肉食太不新鮮,執意要讓衛風和白阜出來獵捕新鮮的野味給項清熬湯補補身子。

巨鹿城外,剛經過一場大戰,在這場大戰爆發之前,又有數支人數以萬計的軍隊在這附近駐紮,方圓數十裏之內,除了野狼,哪裏還有其他獵物。既然附近沒有獵物,讓石磊去偷隻狗,也勉強能夠應付項燁交代的差使了。

石磊手提韁繩,來到陳餘軍前。

兩個趙軍見有楚軍靠近營寨,連忙上前將他攔住,其中一人高聲喝道:“站住!你是什麽人?來我軍營寨意圖何為?”

石磊騎在馬背上,朝那兩個趙軍拱了拱手說道:“兩位兄弟,我是大楚項羽將軍帳前親兵,奉項將軍軍令返回彭城,向懷王稟報此處戰果,走的匆忙,竟忘記帶水和幹糧,如今若是返回大營,恐耽誤了行程,隻得來貴營借些幹糧,還請兄弟們幫幫忙!”

兩個趙軍疑惑的把石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隨後其中一人說道:“你且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點吃的過來。”

一個趙軍轉身向營內跑去,另一個趙軍對石磊說道:“兄弟,你且跟我回營,我這就去向上將軍稟報,若是知道你是楚軍的人,上將軍一定會好生招待的。”

石磊朝這趙軍微微一笑,牽著馬跟在他身後向軍營裏拐了進去。

在經過陳餘大帳的時候,他刻意向大帳外拴著的幾條狗看了看,那幾條狗個個生的膘肥體壯,本來它們都是趴在地上假寐,見到石磊,一個個站了起來,支楞著毛發朝他狂吠。

“你們軍營裏還有狗?”石磊拍了拍那趙軍的肩膀,向他問道:“若是有人求見你們上將軍,大帳外拴著那麽多狗,豈不是不敢直接進帳?”

那趙軍朝石磊笑了笑說道:“兄弟沒見那些狗都拴著嗎?若是沒有繩索,恐怕像你這樣的生人還沒進大營就被它們給撕成了片片。”

石磊愕然的愣了愣,點了點頭,不過在他心裏卻萌生了一個偷狗的主意,而且還是個偷了狗,趙軍也有苦難言的主意。

跟在這趙軍身後,石磊進了一個營房,營房裏空空的,住在這裏的人都在外麵操練,還沒有回來。

“兄弟,你且在這裏等著,我去向上將軍稟報,去去就回!”趙軍向石磊拱了拱手,轉身出了營房。

石磊自然不會等在這裏,見趙軍出了營房,他又侯了片刻,才跟腳走了出來,朝著陳餘的營帳摸去。

那幾條狗還趴伏在地上,在石磊靠近營帳之後,它們立刻站了起來,衝他狂吠。

石磊翻身跳上馬背,縱馬朝那幾條狗衝了過去。守衛陳餘營帳的自然不會隻是幾條狗,一群趙軍見有人縱馬衝向陳餘大帳,吃了一驚,怪叫著湧了上來。

見有許多人湧過來,石磊也不耽擱,抽出長劍,朝著一條狗身後的繩索猛的劈了下去。

劈斷繩索之後,他一勒韁繩,策馬朝趙軍軍營外麵衝去。

圍過來的趙軍見他舉動怪異,隻是割斷拴著狗的繩索,全都愣了愣,望著石磊離去的背影,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那條被砍斷繩索的狗則不像趙軍那麽好說話,拴著它的繩索被砍斷,它狂吠著跟在石磊身後向軍營外衝去。

陳餘這時也鑽出了營帳,朝著石磊的背影看了看,向身旁來跟他稟報關於石磊來找吃食的趙軍問道:“那個人是不是你說的楚軍?”

那趙軍沒想到石磊的膽子竟然大到了敢於衝撞上將軍營帳,渾身哆嗦著對陳餘說道:“是,是,就是他!小人實在不知他並非楚軍,而是來向上將軍行刺的刺客!”

陳餘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確是楚軍,也確是來求吃食的,隻不過他求的是狗肉,而不是幹糧!”

說罷,他轉身進入營帳,過了一會才對外麵的趙軍喊道:“給我備馬,我要去麵見項羽!”

石磊被狗追趕著,他卻不知道陳餘打算找項羽去告他的狀,他想的是盡快跑到衛風和白阜麵前,讓他們把這條狗給射殺,那樣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狗雖然跑的快,卻哪裏能跑的過馬?石磊騎著馬在前麵奔跑,等到把狗甩的稍微遠些,他就會停下來等上一等。

漸漸的,白阜和衛風的身影出現在石磊的視野裏,他一邊跑一邊朝二人招著手,示意二人趕緊放箭把跟在後麵的那條狗給射殺。

白阜和衛風見石磊跑了過來,連忙站起身,衛風取下弓,把一支箭扣在弦上拉滿了朝著跟在石磊身後的那條狗射了出去。

雖然距離很遠,但衛風的箭卻還是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狗的腦袋,碩大的狗頭頓時被箭矢射穿。

衛風朝白阜笑了笑說道:“別說,石磊還真是有點本事,竟然能從趙軍軍營裏把狗給偷出來,雖然被狗追的樣子有些狼狽,卻總要比偷不出來強的多。”

“嗬嗬!”白阜笑了笑,對衛風說道:“那條狗是母的,你信不信?”

衛風不解的看著白阜,撓了撓頭說道:“距離這麽遠,我也隻能看的出那是條很碩壯的狗,卻分不清公母,你倒是厲害的緊,居然能在這麽遠的距離就看出是母的來。”

白阜擺了擺手說道:“哪裏,哪裏,我隻是看那狗追石磊追的起勁,從石磊對母狗有著天生的吸引力分析出它應該是母的。”

“我呸!”衛風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向白阜翻了翻白眼說道:“都是兄弟,他雖然人品不咋滴,卻也不用這麽損他。等會我們把狗給剝了,帶回去給項清滋補滋補。”

“嗯嗯!”白阜不住的點著頭,說道:“這條狗應該夠項清吃上一段時間了。”

狗被衛風一箭射死,石磊掉轉頭把它提了起來,策馬朝著衛風和白阜奔了過來。

“娘的,為了這麽條畜生,差點被趙軍給圍住了!”石磊把死狗往地上一丟,對二人說道:“後麵的事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衛風和白阜應了一聲,白阜上前朝石磊坐騎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倆來處理就行了!”

石磊白了白阜一眼,沒說什麽,掉頭朝楚軍大營走去。

“回去之後我們怎麽說?”石磊走後,白阜掏出匕首,一邊剝著狗皮一邊向衛風問道:“陳餘的狗被石磊給偷出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總不能說是因為找不到獵物,隻得去把他看守營帳的狗給獵了!”

“管那麽多呢!”衛風看著因為剝狗,糊的滿手是血的白阜說道:“到時候把狗丟進鍋裏一煮,誰還能看的出來鍋裏煮的是什麽?”

二人一邊商議著,一邊把狗給剝了,最後狗頭也給剁了隨意丟在一旁,隻帶了狗的身子返回大營。

倆人回了大營,興高采烈的把狗背到了火頭軍那裏,讓火頭軍給項清熬上一碗肉湯。

項燁和蒙蘇一直守在項清身旁,項清身子還很虛弱,吃了些小米粥,精神狀況已經好了些,隻是麵色還有些蒼白。

項燁認為項清臉色不好,完全是因為營養沒有跟上。巨鹿之戰楚軍雖然取得了勝利,可巨鹿城內的食物卻不是十分充足,項清需要的不隻是尋常的食物,她最需要的是能夠滋補身體的肉食。

白阜和衛風回來了,他們在把狗肉送到火頭軍那裏之後,又來探望了項清。

“白阜,你給我站住!”二人剛從項清的帳內走了出來,伍秀迎麵朝他們走來,伍秀手按劍柄帶著兩個親兵走到二人麵前,橫眉瞪著白阜問道:“你們給我家將軍弄的什麽肉?”

“狗肉啊。”白阜見了伍秀,打心眼裏有點懼怕,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附近的獵物好像全都被人獵光了,我們找了許久,連隻兔子都沒見著,隻得弄了條狗回來。”

伍秀擰著眉頭對白阜和衛風說道:“你們惹大麻煩了,陳餘已經找到大將軍告了你們一狀,說我們大楚的人跑到他軍營裏搶他豢養的狗。大將軍已經派人前來調查,你們最好小心點。”

伍秀說著話,白了二人一眼,掀開項清的帳簾走了進去。

“怎麽辦?”白阜和衛風相互看了一眼,衛風苦著臉對白阜說道:“這下看來把事情給鬧大了,要是大將軍怪罪下來,我們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白阜嘴角朝上牽了牽,露出一抹笑容對衛風說道:“不就是弄了他一條狗!又不是殺了他的人,大不了回頭賠他些錢,難不成陳餘還能把我們拉去給他的狗償命?”

衛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一個楚軍士兵朝他們跑了過來,這士兵跑到二人麵前,朝他們躬身抱拳說道:“二位將軍,不知為何石磊被大將軍派來的人捉了去,來人還要人四處尋找你們,吳憂先生要小人來提醒二位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