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中原平民湧向九原,這些到達九原的平民全部都分配到了土地,而且依據九原國的政策,他們不需要向國家交納一顆糧食,在他們上麵也沒有盤剝他們的貴族,通過這些平民的口,中原更多的平民向九原湧來直接導致了中原少數地方勞動力的大量流失。

除了吸引平民,吳憂還張貼了招賢告示。項燁招賢是不拘一格,不是完全依照後世科舉那樣憑靠文章來決定是否任用,他讓人整備了許多具體的案例,這些案例牽涉到國家治理的很多範疇,由那些前來參加征募的賢人回答問卷,選擇回答的最好的委以重任。

一整套改革措施下來,九原國的官員幾乎全換了一遍,經濟也得到了長足的發展。由於人口的增多,九原軍的人數由最初的不足三萬,迅速擴增到十五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後來新增軍隊完全沒有作戰經驗,隻能在訓練中培養戰鬥技能。

項燁十分重視神射營和天機營的建設,將來與匈奴作戰,若是用重騎兵對戰,九原國一方麵是戰馬品種不如匈奴,另一方麵則是沒有訓練出強大的騎兵,在戰場上必然是要吃大虧。若是依靠弓弩遠程射殺匈奴騎兵,等到匈奴騎兵衝近之後再用重步兵擺出的矛陣抵擋匈奴騎兵的衝鋒,則會把傷亡減到最小。

對重騎兵的建設,項燁從來沒有放棄過,李鑫蓬的虎賁營所有訓練幾乎都是騎兵戰法,項燁把所能籌備到的戰馬全部分撥給了他們。這支軍隊將來會作為奔襲匈奴的主力使用,項燁始終崇尚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他不會忍受一味的被匈奴人進攻,而自己卻隻能被動防禦。

九原國踏上興盛的道路僅僅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這還要歸功於項燁是個從兩千年後來到楚漢時代的人。他把後世的治國經驗與當代的現實進行了揉和,選擇了一條折中的路線,自然能夠鼓動百姓的生產積極性。

在采取新政的同時,項燁也不忘選擇一批識字的人分配到各個村落裏教孩童識字,同時他還讓人編撰了為自己歌功頌德的書籍,對平民幼童灌輸盲目的尊君思想。

雖然讓平民識字,但項燁卻始終認定一點——民不可使之智,老百姓想的越多,政權也會動蕩。若是百姓有了獨立的人生觀,到時哪怕一個小小的疏漏,都很可能引發一場風波。他必須要從源頭抓起,將一種尊君的人生觀灌輸到百姓的思想裏。

九原國快速的發展勢頭讓周邊的諸侯感到十分不安,燕趙等國全都派了大量駐軍囤積在邊境,防備著正在崛起的項燁。

對燕趙這些諸侯,項燁根本沒多做理會,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匈奴。如今匈奴才是他的心腹大患,在劉邦離開漢中之前,他必須擊潰匈奴,把大軍調到中原戰場上,幫助項羽打勝楚漢之爭。

在項燁致力於發展九原國的時候,匈奴冒頓單於也開始注意起新崛起的九原國。

中原物產豐富,且百姓是以從事農業為主,匈奴人每次搶掠,都能掠奪許多他們生存下去所必須的物質,若是九原國強盛起來,匈奴就將失去這個天然的倉庫,匈奴人的生活就會越發的困苦。

自從實施新政以來,項燁除了晚上會回王宮休息,白天的時間幾乎全都是領著一群將軍在九原城郊外狩獵。

匈奴人擅長使用騎兵,九原國雖然經濟正在飛速發展,但由於周期太短,糧草和錢財都沒有有效聚斂起來。想要與匈奴開戰,無論軍事還是財力上,都難以支撐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項燁要的,就是趁著匈奴還沒來找他的麻煩,趕緊發展經濟和軍事。其中對弓弩手和騎兵的訓練更是重中之重。

一隻麋鹿在距離項燁不遠的樹叢中穿過,它的身體擦在灌木的枝葉上,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

項燁連忙彎起長弓,把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瞄著麋鹿遠去的背影。

長弓剛剛拉成滿月狀,麋鹿騰挪了兩下身子,倏悠一下消失在一片灌木叢後麵。

麋鹿逃走後,項燁有些失望的收起長弓,歎了口氣對一旁的衛風說道:“我什麽時候也能像你一樣把弓箭使的出神入化就好了!”

衛風笑著搖了搖頭對項燁說道:“大王有所不知,這弓箭的習練與劍術還頗有不同,劍術若是天資好,隻要勤加習練,短期內也能有所成,可弓箭若是想要在短期內有所成,真的是很難。”

項燁點了點頭,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僅是這彎弓的力道就很有講究,力量大小都會決定箭矢的飛行軌跡,力道強和力道弱在射向同樣距離的目標時,落點是完全不同的。”

衛風正要回項燁的話,一個羽林軍的兵士騎馬朝他們這邊奔了過來,兵士在奔到距離項燁還有半射之地時,翻身跳下戰馬,快步跑了過來,半跪在地上向項燁說道:“啟稟大王,匈奴冒頓單於派使者前來求見,丞相請大王還朝接見匈奴使者。”

“匈奴人派使者來了?”項燁皺了皺眉頭,自從他被封為九原王以來,匈奴雖然也有數次擾邊,但在邊防部隊及時疏離平民的情況下,對九原國的平民並沒產生多大的威脅,僅有少數沒來及逃走的人被匈奴殺害或擄走,在這種情況下,匈奴還派使者前來,應該不會是什麽好事。

“好,我們回王宮,我倒要看看匈奴人想要耍什麽花招!”項燁一勒韁繩帶著前來狩獵的人向王宮走去。

項燁返回朝堂的時候,吳憂和韓生以及一眾大臣已經等在門外,大臣們見項燁來到,連忙分列兩旁,等他上朝。

從大臣們列好的隊中穿過,項燁徑直上了大殿,在王位上坐下之後對站在身旁的女官說道:“上朝!”

項燁執掌九原國之後,廢除了使用內官,宮內所有雜務,全交由女官去做。就連上朝,項燁身邊帶著的也是女官。

聽項燁說要上朝,女官朝殿外喊道:“陛下上朝了!”

聽到召喚,大臣門依照職位高低,魚貫而入,在大殿的兩側坐了下來。

項燁看了看大殿上的大臣們,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頭。經過一番選拔,如今朝堂上的大臣幾乎整個換了一遍。原先那些隻知拍馬屁,卻不會幹實事,完全靠著世襲身份占據高位的人都被趕了出去,如今坐在這裏的,都是能夠獨當一麵的人才。

對這支新的大臣隊伍,項燁很是滿意,他很清楚,那些被驅趕出朝堂的貴族暗地裏正籌謀著一場陰謀,可對那些人,他根本提不起絲毫的戒心,那些人太蠢,根本不夠資格被他當成對手。

“聽說匈奴派使者來了,把他們叫上來,寡人想聽聽他們有什麽話要放!”大臣們全都就位後,項燁對身旁的女官說道:“叫他們上來!”

得了項燁的旨意後,女官高聲朝殿外喊道:“宣匈奴使者覲見!”

沒過多會工夫,幾個匈奴人在殿外執勤女官的引領下來到殿內。

匈奴人進殿後直挺挺的杵在那裏,連個禮都不行,一副傲慢的樣子。

坐在一側的司禮官見匈奴人對項燁無禮,有些惱怒起來,長身跪起向匈奴使者說道:“匈奴人難道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麵見我九原國大王,竟是禮也不行,莫非你們匈奴無人,派出你等貨色前來九原?”

他的話說的犀利無比,可匈奴使者卻是絲毫不予理會,昂著頭對項燁說道:“九原王在上,我大匈奴使者隻拜天地和偉大的萬王之王匈奴大單於,見到任何大王都是不跪拜的!”

項燁微微一笑,也不去點破當年匈奴被東胡欺負時的狼狽相,對匈奴使者說道:“既然有這規矩,那就免拜吧。不知使者來到我九原國有何貴幹?”

匈奴使者昂著頭,對項燁說道:“九原王稱王,我們大匈奴一直沒有前來道賀。大單於心中深感不安,特地命我帶來銀狐皮三張獻於大王,以示通好!”

項燁點了點頭,對匈奴使者說道:“上使請替我轉告大單於,九原國願與匈奴永世修好。日前寡人正與臣子們商議,要開放邊城,與匈奴通商,促進雙方貿易往來。另外,我早備下米糧一萬石,作為敬獻給匈奴大單於的禮物。”

聽到項燁這麽說,匈奴使者先前的傲慢頓時斂去了不少,他的臉上帶著笑容對項燁說道:“若是我匈奴大單於知道九原王如此厚誼,必定十分高興,隻是大單於此番要我前來,還希望大王能夠額外贈送些絲綢和銅器,一些從西域來到大匈奴的商人很是喜歡那些東西。”

項燁愣了愣,他沒想到匈奴使者盡然會提出要絲綢和銅器,在九原國發展商業時,這些東西就已被列為禁止入口的貨物,此時卻是讓他去哪裏弄這麽多絲綢和銅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