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燁逐個檢視了一下五具屍體,皺了皺眉頭之後才站起身對項清說道:“刺客已經誅殺,你回去好好歇息去吧。這裏留下一些兵士負責警戒,北地死士來的絕對不止這幾個,負責警戒的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項清抱拳應了一聲,安排幾個軍官負責帶人警戒之後轉過身準備返回她自己的寢宮。

“慢著!”項清剛轉過身,項燁又把她叫住,小跑到她的跟前嘴巴貼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跟你一起回去,今天狄鞮在蒙蘇這裏,晚上又不能幹些啥。我可是小肚子憋的脹脹的,急需釋放,今天晚上你就多幸苦一些吧。”

聽了項燁的話,項清的臉頓時羞的如同一塊紅布,她狠狠的剜了項燁一眼,扭過頭小跑著往她的寢宮去了。

項燁看著項清離去的背影,仰頭哈哈笑了幾聲,抬腳跟上了她。

就在王宮有刺客潛入的同時,城西的羽林軍軍營外麵,三四十個身穿黑衣手握彎刀的人正躲在小巷裏,五當家正從牆根後麵探出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五十步開外的軍營。

“娘的,羽林軍這些家夥真是人精!”五當家看著不遠處豎著的一塊寫著“禁”字的木牌對身後的武士小聲說道:“他們竟然把軍營四周五十步以內的房屋全部推倒,隻留下了一片開闊地,憑我們這幾個人硬衝上去必死無疑,若是就這麽走了,回去肯定要被大當家責怪,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在他身後的是個年紀與他相仿,人高馬大,比他要高上一頭的中年漢子。五當家說完話之後,那中年漢子擰著眉頭想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們居然沒有事先探查到羽林軍軍營外麵是一片荒地,這也著實可笑。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隻有先撤走再做計較!”

被中年漢子奚落了一番,五當家的表情猶如吃了隻蒼蠅一般。事先派出來的探子早就告訴過他羽林軍的軍營外麵是一片荒地,想要進入並不容易,可他卻是太過自信,認為隻要有哪怕一兩處掩體,他們都有辦法潛伏進去,但是到了這裏之後卻發現羽林軍把軍營外麵所有能藏的住人的建築和植被清除了個精光,隻要想靠近,立刻就會被執勤的兵士發現。

“撤!”雖然被說了一頓心裏別扭,可五當家卻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他朝身後一招手,領著這群全副武裝卻絲毫沒有用武之地的武士們向小巷深處撤去。

這群人剛跑出十多步,小巷的另一頭卻突然出現了十多個推著裝滿沙土的手推車的平民。

那些平民見五當家等人手持彎刀,正凶神惡煞的朝他們撲來的時候,紛紛怪叫著把車往巷子裏一推,掉頭跑了。

這十多輛車被推進巷子,無巧不巧的恰好當住了五當家等人的去路。

事出突然,五當家也來不及多想,縱身跳上離他最近的小車,朝身後招了招手低聲喊了句:“快!”

他沒想到,這個“快”字竟是他人生中所說的最後一個字。就在他招過手準備回頭跳下小車朝巷口奔的時候,胸口猛然一疼。他愕然的低下頭朝胸口看了看,隻見一支羽箭刺破了他的衣裳,深深的紮進了他的胸口。

五當家倒下後,已經跟著他跳上小車的幾個武士愣了一愣,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在巷子出口突然出現了一大群手持弓矢的羽林軍兵士,這些兵士擋住武士們的去路之後並不多跟他們囉嗦,拉開長弓向武士們射出了密如雨點的箭矢。

跳上小車和還沒來及跳上車反應卻慢了半拍的武士紛紛被箭矢射中,栽倒在地上。

箭雨過後,小巷中剩下的武士已經不足十人,其中還有兩人帶傷。

先前奚落五當家的中年武士把手中彎刀一揮,對身後的武士們喊道:“兄弟們,我們早被發現了,橫豎都是個死,跟他們拚了!”

他喊完話後,正要朝小巷出口的羽林軍衝去,奇怪的是那些羽林軍在射完一批箭矢後並不追擊,反倒是收起弓向後退了過去。

羽林軍莫名其妙退後,把小巷內的北地死士們搞的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麽花招。

就在這些武士手握彎刀警覺的注意著小巷兩頭出口的時候,一個身穿將軍鎧甲的青年手提長劍從出現在剛才羽林軍兵士們射箭時所在的位置。

“我代表我們的九原王陛下向各位勇士們致敬!”青年將軍手提長劍不慌不忙的走進巷子,對剩下的這幾個北地死士說道:“我叫荊傲,是九原國羽林軍的統領。奉大王意旨,特地在此等待各位。”

“你到底想做什麽?”臨時成為頭領的中年武士將手中彎刀握緊了一些,警覺的向荊傲問道。

“我很尊敬你們。”荊傲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對中年武士說道:“如果不是大王曾經跟我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一定會想著讓你們加入到我的羽林軍,我需要像你們一樣的敢死之士。可惜,你們不是我們中原人,我隻能把你們全都殺了。”

說到這裏,他歎了一聲接著說道:“不過我會用劍客的方法來殺你們,以我一個人的力量來挑戰你們幾個!”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站在小巷內的武士們個個臉上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自從他們成為北地死士,還從來沒有人敢於這樣侮辱他們。

他們全都是刀客,而且都是自負有著一身好功夫的刀客。

荊傲在這群刀客麵前直言要以一人之力來對付他們近十個人,在這些北地死士的眼裏,那是莫大的侮辱,就連年紀最大的中年武士也不由的被荊傲氣的渾身發抖。

“不要害怕!”荊傲朝這群北地死士微微一笑說道:“我想我的劍還算是很快的,你們在死的時候應該不會很疼。好了,我軍務繁忙,為了節省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北地死士們雖然心中憤怒,但荊傲的自信也讓他們不由的感到心裏沒底,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舉起彎刀朝著荊傲衝了過來。

荊傲手中長劍的劍尖斜斜指著地麵,北地死士們開始衝向他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直到衝在最前麵的中年死士掄起彎刀朝著荊傲的頭頂砍下,荊傲才猛的抬起頭,手中長劍就勢朝上一揮。

隨著長劍劃過,中年武士的身體猶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住了。他高高舉著手中的彎刀,雙眼瞪的溜圓朝胸口看了看。

他的胸口被荊傲一劍削開,從裂開的傷口處朝外噴湧著鮮血,若是仔細看去,還能隱隱的看到胸腔裏的內髒。

中年武士倒下後,後麵的北地死士們再不敢大意,衝上前把荊傲團團圍了起來,卻沒有一個人敢主動發起進攻。

荊傲站在一群北地死士中間,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有人朝他衝過來,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對周圍的死士們說道:“你們讓我很失望!什麽是死士你們知道麽?就是麵對敵人,連死都不怕的人!可你們像什麽?畏首畏尾,一副沒出息的樣子,要是不敢動手,我就換別人來和你們交手!”

這句話裏帶著強烈的鄙夷,任由四周的北地死士再怕死,也忍受不了。他們齊齊怒吼了一聲,舉起彎刀朝著荊傲衝了過來。

荊傲暗自叫了聲好,手中長劍一翻,毫無花哨的朝著衝在最前麵的一個死士胸口刺了過去。

這一劍雖然刺的簡單,但速度極快那死士還沒來及撤刀回訪,長劍已經管胸而入。

殺了第一個死士,荊傲步子一撤,脊背對著背後的死士撞了過去。

那死士見荊傲脊背向著他,心中暗叫了聲好,手上彎刀卻沒絲毫停滯,猛的向著荊傲的脊背刺了過來。

他的彎刀還沒到,荊傲手中的長劍卻向後一翻,刺進了他的胸膛。

殺這個死士,荊傲從頭至尾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他這一招把迎麵衝過來的死士嚇了一跳。

那幾個人怔了一怔,沒敢立刻衝上前,而是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才怒吼著向荊傲衝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沒有各自為戰,幾把彎刀分為上中下三路削向荊傲。

見這些死士換了戰術,荊傲不僅沒有感到吃驚,反倒是嘴角朝上牽了牽,露出了個欣慰的笑容。

在死士們快衝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的右腳向後一蹬,手中長劍翻了個劍花,徑直迎著這幾個死士衝了過去。

死士們顯然是沒有想到在這麽嚴密的進攻網下,荊傲居然還有膽子反擊,不由的愣了一愣。

他們這一愣,卻給了荊傲機會。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荊傲已經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當荊傲從這幾個北地死士身邊穿過之後,小巷靜了下來,他和那幾個死士全都持著兵器直直的立在小巷裏。

過了好一會,荊傲伸手朝胸前摸了摸,他的皮甲被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一股鮮血從裂口出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