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把房門從外麵帶上,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除了從封著窗口的木板縫隙勉強透進幾縷頭發絲般粗細的陽光,室內再無其他光線。

眼前一片黑暗的項燁盤腿原地坐下,緊緊的閉上了雙眼,開始尋思起該如何從這裏逃出去。

他被關進黑房子之後,一個四旬左右的男人在仆役的帶領下慌慌張張的跑向宅子的後院。

被項燁打傷的正是趙通,他的手臂被擰在背後關節已經脫臼,進了房間後趴在**不停翻滾,發出像是殺豬般的哀嚎。

幾個穿著各色衣衫的俏麗女子正圍在床邊急的左右亂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子,大夫來了。”趙通鬼哭狼嚎的在**打滾,一旁的女人又都束手無策隻能幹著急時,一個仆役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快,快請大夫進來!”一個看起來像是趙通正妻的女人連忙轉頭朝著門口喊道。

仆役推開門,側身站在一旁,大夫則慌慌張張的走進房內,徑直朝趙通走去。

趙通還趴在**痛的亂嚎,大夫上前將他按住,一隻手扯著他的胳膊用力一擰,隻聽“嘎吧”一聲脆響,趙通頓時一聲慘叫,頭一偏昏死過去。

“大夫,公子怎麽樣了?”當趙通昏過去之後,幾個女人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大夫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長長的籲了口氣說道:“趙公子已經無礙,他隻是關節脫臼,小可已經替他接好,短期內不要太過用力,過幾日便可恢複,眾位夫人無需擔心,小可告退!”

大夫出門之後,幾個女人關切的圍到了床邊,見趙通渾身衣衫已被汗水濕透,趴在**昏睡過去,她們才鬆了口氣紛紛退了出去。

項燁被關進小黑屋之後,已經做好了要被人狠狠虐一頓的準備,可是他一直等到從釘在窗子上的木板縫隙透進房內的幾縷可憐的光線也徹底消失,還是沒有人來找他。

他不禁感到有些無聊,被關在這樣的小屋裏要比在郡守府更加無聊,至少在郡守府他還能隨意走動,可在這裏卻是連房間的門都出不了。

趙通整整昏睡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才醒轉,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命人去把項燁提到刑堂,他很清楚項燁和逃跑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可還是要狠狠的整治他一番,報一下手臂被擰斷的仇。

“你!出來!”百無聊賴的項燁躺在小黑屋裏的一塊草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幾個掌著火把的武士站在門外,有兩個武士走進房內,其中一個踢了項燁一腳對他吼道。

項燁抬起頭,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看了兩個武士一下,默不吭聲的爬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幾個武士押著他在院子裏轉了幾圈,最後來到一間比先前關押他的房間更低矮的房子門口。

房門敞開著,裏麵亮著昏黃的油燈火光。一個武士朝站在門口發愣的項燁推了一把:“進去!”

項燁被那武士推的向前踉蹌兩步栽進房內。

房間的四周分別亮著一盞時明時暗的油燈,在房間正對門的位置,趙通端坐在那裏雙眼充滿憤恨的瞪著項燁。在趙通的身後站著兩個身穿白色短裝的武士,這兩個武士手按腰間短劍,渾身隱隱散發著殺氣。

“跪下!”押著項燁的一個武士從身後朝他腿彎上跺了一腳,他腿一軟,一隻膝蓋跪倒在地上。可他並沒有就勢跪下去,而是雙腿一挺又站了起來,傲然麵對迎麵坐著的趙通。

身後的武士見他站了起來,又上前一腳,高聲喝道:“快跪下,等會爺讓你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爺的拳頭硬!”

項燁的腿彎又挨一腳,不過這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被踢中的腿隻是微微一彎,卻沒像剛才那樣跪倒在地。

“好了,就讓他站著吧!”武士還要上前踹他,盤腿坐在迎門位置的趙通擺了擺手說道:“過會我要讓他想跪都沒機會跪!”

趙通站了起來,圍著項燁轉了一圈,冷冷的說道:“你膽子不小,竟敢擰斷我的胳膊,今天我就讓你嚐嚐胳膊被人折斷的滋味!”

說罷,他對項燁身後的武士一招手,喊道:“把他的胳膊給我擰斷了再說!”

幾名武士聽到命令,其中倆人上前把捆著項燁的繩子解開,剩下的武士則在繩索解開後猛力擰住他的兩臂朝後拽。

這幾個武士顯然對人體關節沒有什麽研究,隻是扯著項燁的胳膊朝後猛拽。項燁雖然力氣不小,卻也抗不住幾個大漢共同朝後拽,頓時疼的咧起嘴直哼哼。

“蠢貨!我是要你們把他的胳膊給擰斷,誰要你們拽著朝後扯了!”趙通見幾個武士拽著項燁的胳膊累的滿頭是汗卻始終沒能把他的關節掙脫,頓時來了火氣,跑到牆角抓起一根木棍朝著被武士們扯的筆直的項燁的手臂狠狠的敲了下去。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項燁頓時慘嚎一聲,被木棍敲中的手臂應聲而斷。

敲斷項燁一支胳膊之後,趙通猶不解恨,提著木棍又朝項燁的另一隻胳膊砸了下去,又是哢嚓一聲脆響,項燁的另一隻手臂的臂骨也被生生敲斷。

扯著項燁胳膊的武士朝他臀部踹了一腳,把他狠狠的踹了出去。項燁一跟頭摔倒在地上,手臂的疼痛撕心裂肺,他額頭上汩汩的冒著冷汗,兩隻手臂垂在身旁在地上翻滾著。

除了手臂被敲斷時項燁慘叫了兩聲,他在地上翻滾的時候並沒有叫,他知道,他叫的越大聲,叫的越是淒慘,趙通胸中那顆殘虐的心就越會得到滿足,等待他的就是越殘酷的刑罰。

“哼哼,挺硬氣!居然哼都不哼!”趙通冷冷的笑了笑,對一旁的武士說道:“把他給我架起來,我要看看他到底多有牙口,像他這樣能撐住斷臂之痛的,不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探子就是在沙場上戰鬥過的戰士,今天我非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來!”

說著話,幾個武士把在地上打滾的項燁架了起來,可趙通卻沒往他身邊走,而是轉身出了房間,不知道搗鼓什麽去了。

一個武士見趙通走了出去,把嘴湊在項燁耳邊說道:“漢子,我看你也是條好漢,不忍你再多受皮肉之苦,你隻要按著我說的去說,我保你不會多受折磨,你看可行?”

項燁轉過臉看著這個武士,他臉部的肌肉在不停的**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順著臉頰朝下巴上流淌,匯聚在下巴尖上,最後滴落到胸前的衣襟上。

“隻要過會你承認是項梁的人,到滎陽來秘密會見李由商議起兵攻回鹹陽,我保你沒事!”那武士賊溜溜的朝左右看了看,見其他武士都在忙活著收拾刑具,又湊在項燁的耳邊說道:“說不定公子一高興,給你些獎賞也不一定。”

“哈哈哈哈!”聽了武士的話後,項燁突然仰頭大笑,他鄙夷的橫了那武士一眼,朝地上重重的啐了口唾沫罵道:“你個混賬忘八蛋,老子隻道你真的會這麽好心教老子少受罪的法子,原來是串通好了想要陷害李郡守!告訴你,老子就是來找李郡守的,可老子不是項梁的人,李郡守勤躬為民、忠心大秦,是條鐵錚錚的好漢子,想要讓老子陷害他,你們做夢去吧!”

項燁佩服李由,卻還沒佩服到願意為他去死的程度,他這麽說隻是因為他很清楚,若是真的按著武士說的招供了,恐怕比不招供死的還要快些。如今落在趙通手裏,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像個漢子死的硬氣些,隻是可惜了,穿越過來竟然連妞都沒來及泡就要掛在這裏。

“給我把他吊起來!”項燁話音剛落,趙通從門外衝了進來,高聲叫道:“給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承認和李由勾結!”

“呸!”項燁又朝地上重重的啐了口唾沫,朝著趙通喊道:“來啊!來啊!來打老子啊!老子其他沒有,就是有一副硬骨頭,你要有種就把老子打死,若是打不死老子,將來老子一定要弄死你個龜兒子!”

在項燁嚎叫的時候,趙通和他手下的武士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這間房的屋後,一個黑衣人正潛在那裏,當項燁喊出這些話後,那黑影渾身微微一抖,狀似要衝出去最終卻還是潛在了黑暗的角落沒有動身。

“好!我就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趙通咬牙切齒的低吼道:“給我打!”

在他喊出“給我打”這三個字的時候,站在項燁身後的武士掄起了木棍朝他脊背上重重的打了下來。

項燁咬牙硬挺著,隻是在木棍打在身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悶哼,始終沒有如趙通想象的那樣大聲喊叫出來。

木棍打在項燁的脊背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項燁脊背的皮膚很快被擊打在上麵的木棍磨破,鮮血順著脊背朝腰間流去,木棍直接打在被磨破了皮膚的皮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刺激著他的小腦,很快他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