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丹嘴角微微朝上牽了牽,對呼木純說道:“我好不好死,還確定不了,不過能確定的是你絕對是要死了!”

呼木純瞪圓眼珠子看著不遠處已經被一群兵士按倒在地上,被撕扯著衣服的女人,他渾身發著抖,兩行痛苦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下巴上,再匯聚在一塊,“吧嗒吧嗒”的落到地上。

“王子!”被兵士們按倒在地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高聲對呼木純喊道:“我不能服侍你了,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女人!”

女人的喊聲剛落,撕扯她衣服的一個士兵發出了一聲喊:“她自殺了!”

兵士們從女人身邊走開,出現在呼木純視線內的是一具上半身著、下身的衣服也被撕扯成一塊塊布條的女屍。

“不!”呼木純發出一聲慘叫後昏倒在了地上。

卡丹冷冷的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呼木純,對身旁的兵士說道:“把二王子帳內的所有人全部砍了!二王子暫且留下,我要把他連同狄鞮一起獻給大單於!”

被捆在木樁上的狄鞮一隻眼睜睜的看著卡丹對呼木純帳內的人施虐,當呼木純的兒女被兵士們捆起來砍頭的時候,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順著香腮滑了下來。

狐狼王的營地一片哭鬧聲,這片哭鬧聲傳出了很遠,傳到了距離這裏隻有三四裏遠近的項燁耳朵裏。

聽到哭鬧聲,項燁對身旁的近衛小聲說道:“你們聽那些哭聲,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從狐狼王的營地傳過來的。那裏出事了,我們要快些趕過去,要是狄鞮在那,一定會遇見危險。”

近衛們應了一聲,跟在項燁身後悄悄的向狐狼王的營地摸了過去。

他們摸到狐狼王營地的時候,營地內飄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時的有幾個匈奴兵從營地裏拖出幾具屍體,就近在附近的夜裏的挖坑埋掉。

項燁趴在地上,對身後的近衛們說道:“我們潛進營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狄鞮,若是她真的遇見了危險,把她營救出來,趕緊撤退!”

近衛們趴在項燁身旁,點了點頭,跟在項燁身後,悄悄的朝狐狼王營地摸了過去。

他們身上都穿著匈奴人的衣甲,戰馬也留在了三四裏外的地方,摸進營地後隻要排成一隊裝城巡邏兵士應該就能蒙混過去。

趁著匈奴兵丟棄屍體的空當,項燁等人摸到了營地邊上,排成一隊向營內走了進去。

剛一進營地,他們就遠遠的看見一支木樁上捆著個人。項燁仔細看了看,覺得被捆著的那個人身影十分熟悉,於是對近衛們擺了擺手,帶著他們向木樁走了過去。

在距離木樁還有十多步遠近的時候,項燁看清了被捆在上麵的不是別人,正是狄鞮。

他愣了一愣,向四周看了看,快步走到狄鞮跟前,對她小聲說道:“我們是來救你的,趕緊跟我們走!”

狄鞮正低頭閉著眼睛,聽到有人和她說話,抬起頭來。

當他看到項燁穿著一身匈奴人的衣甲站在她麵前的時候,不由的激動了起來,嘴唇顫抖著對他說道:“快去,把二王子救出來!我們還有希望!”

“二王子在哪?”聽說還有希望,項燁眼睛一亮,向狄鞮問道。

“他被關押在那邊的第三個營帳內,你們先去救他,救出他之後再來救我!”狄鞮朝著營寨左邊看了看對項燁說道:“要快,一定要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項燁點了點頭,對近衛們一招手輕聲說道:“我們先去救二王子!”

決定救二王子的時候,項燁並不是不知道在這裏多逗留片刻就會多幾分危險,但眼前放著一支可用的匈奴勢力,他不能就這麽輕易的離開,隻要能夠收編狐狼王的勢力,大夏與匈奴的戰爭勝算就會多上幾分。

項燁帶著七個近衛走近了關押呼木純的營帳,遠遠的他就聽到營帳內傳出一個人嚎啕大哭的聲音。

“什麽人?”當項燁他們走到離營帳還有四五步距離的時候,看守在帳外的匈奴士兵用匈奴語對他們喊了一嗓子。

項燁不懂匈奴語,隻得朝那兩個匈奴兵笑了笑又走近了兩步。

那兩個匈奴兵見項燁不答話,連忙抽出彎刀,警惕的瞪著他。

就在那兩個匈奴兵抽刀的時候,項燁突然動了,他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朝著兩個匈奴兵的咽喉上劃了過去。

兩個匈奴兵見他抽劍,剛反應過來是有人劫營,正要驚叫,項燁的長劍已經從他們的喉嚨上割了過去。

“把屍體抬進帳去,留兩個人在門口站著!”殺了匈奴兵之後,項燁對身後的近衛們吩咐道。

兩個近衛連忙上前將屍體拖進帳內,然後又走出帳外站在門口,其他人則跟著項燁進了營帳。

進帳後,項燁看到的是一個正捶胸痛苦的男人。這男人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光景,由於閉著眼睛哀嚎,再加上帳內光線昏暗,項燁也看不清他的麵容。

“請問閣下是狐狼王二王子嗎?”進帳後,項燁知道不能在此多做耽擱,對呼木純拱了拱手小聲問道。

呼木純隻顧著嚎哭,並沒注意到有人進了營帳。或許他已經知道有人進了營帳,卻根本無心去問是什麽人。

聽到有人問他是不是二王子,呼木純才抬起頭,他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在狐狼王的營地,雖然人口也有數萬,可呼木純卻也是能夠看出哪些是營地內的人,哪些是陌生人。

一看項燁,他就知道眼前這幾個人並不是營地內的,而是從外麵潛伏進來的。

“你們是什麽人?”呼木純擦了擦眼淚向項燁問道。

“別管我們是什麽人,我們是奉狄鞮居次的命令前來救你的!”項燁朝身後噥了噥嘴,兩個近衛連忙上前幫呼木純解開捆在身上的繩索把他扶了起來。

“我們走!”近衛架起呼木純之後,項燁對他們一招手,轉身就要朝帳外走。

“慢著!”項燁還沒走出營帳,呼木純就小聲叫住了他對他說道:“卡丹殺了我的妻兒,我一定要找他報仇,否則絕不離開營地!”

項燁搖了搖頭,對呼木陳說道:“我們就這幾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先離開,等以後找了機會再報仇也不遲!”

“不!”呼木純擦了擦臉上還掛著的淚水對項燁說道:“隻要我們殺了卡丹,整個營地的兵馬就都得聽我指揮,我就是新的狐狼王!”

“我擦,還有這規矩?”項燁愕然的看著呼木純,心中不由感歎匈奴人選王的規矩也忒簡單了些,隻要王族把上一個王給殺了,就能順理成章的做王。要是這個規矩流傳到中原,恐怕中原是要亂上一陣了。

“王帳的守衛一定森嚴,我們該怎麽做?”雖然心裏對匈奴的王位傳襲很是不以為然,但項燁還是被能夠得到狐狼王勢力的支持誘惑了,小聲向呼木純問道。

呼木純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對項燁說道:“我換上兵士的衣服,你們護著我靠近王帳,到了跟前突然殺入,趁他們沒有防備把卡丹殺了,然後我宣布繼承王位,將卡丹的人全都殺了,這個營地以後就是我的了!”

“好,我們幫你!”項燁點了點頭,對身旁的近衛說道:“去兩個人,到狄鞮居次身旁保護他,我帶著其他人去殺卡丹,行事一定要小心,明白嗎?”

“明白!”近衛們應了一聲,立刻就有兩個人轉身出了大帳朝著捆縛狄鞮的木樁走去。

呼木純在項燁帶來的近衛幫助下換上了地上匈奴兵士屍體的衣服,夾在項燁等人中間朝著狐狼王王帳走了過去。

路上他們也遇見幾撥匈奴巡邏兵,按理說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先前和匈奴騎兵還有燕雲刺客戰鬥時留下的血漬,可卡丹剛在營地內殺過人,搬運屍體的兵士身上必定也會沾上血漬,所以就沒有人上前盤問他們。

到了狐狼王王帳附近,項燁發現卡丹果然狡詐,在王帳外麵,百多名匈奴兵來回逡巡著,時刻護衛著王帳的安全。

見到王帳,呼木純的眼睛射出了仇恨的光芒。可他終究還是王子出身,做事不會那麽沒有理智,前後看了看項燁帶來的這五個近衛小聲說道:“防衛他森嚴了,要不我們還是走吧,以後有機會再殺他!”

“來都來了,走什麽?”項燁嘴角微微牽了牽對呼木純說道:“關押你的地方已經沒了衛兵,我想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我們此時再想走恐怕也不容易,與其被人圍起來打,倒不如拚上一把!”

說罷,他對身後的近衛們說道:“兄弟們,我們隻有六個人,你們怕不怕?”

近衛們齊齊低聲回答道:“不怕,大王指向哪,我們就打向哪!”

“大王?”聽近衛們叫項燁大王,呼木純愣了一愣盯著項燁看了好一會兒才猶疑的問道:“我聽說夏國國君項燁一向膽大,喜歡孤軍深入,你不會就是夏國的國君項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