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先是沉吟了一下,隨後抬起頭對項燁說道:“先前大王在陰山打敗冒頓,又在固陽斬殺了左穀蠡王,如今匈奴人的實力已是大打折扣。剛才大王下令狐狼王和白羊王進攻匈奴右穀蠡王,又拖住了他們的一支有生力量。”

聽著吳憂的分析,項燁不住的點著頭。

“如今冒頓能夠調動的最強的軍隊隻有左右大當戶的部屬,加起來不過二十萬人。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殺我們夏國的百姓,我猜他們雖然大軍直逼固陽,卻不一定會攻打城池,而會繞開。”吳憂從懷裏摸出一張羊皮,平攤在地上,指著上麵的曲線對項燁說道:“繞開固陽,匈奴人往西進攻九原城的可能並不大,他們更有可能會折向東方,進攻剛歸附的燕地。”

項燁看著吳憂指向的地方,擰著眉頭,他聽了半天,還是沒有明白吳憂到底有什麽樣的作戰計劃。

吳憂看出了項燁心裏很著急,也不再賣關子,指著固陽以東的一片空白區域說道:“如果我沒計算錯誤的話,匈奴人會從這裏向東挺進,因為這裏是一片平地,適宜大批騎兵進軍!”

“這一次我們可以把功勞讓給項瞳將軍。”吳憂抬起頭看了項燁一眼,隨後又低下頭說道:“安排並將在路上埋設好地雷,項瞳將軍的三萬兵馬隱藏於匈奴人背後,我料定地雷一響,匈奴人必定驚慌撤退,此時楚軍再從後攔截,必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項燁點了點頭,對吳憂說道:“就按丞相的計策辦,不過我們隻是把匈奴人驅走,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吳憂看了看項燁,又朝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大王,如今狄鞮居次就在大夏,而且正幫我們與右穀蠡王作戰,我們恐怕不宜對匈奴人趕盡殺絕!”

項燁冷笑了一聲,眼睛微微眯了眯說道:“匈奴人可以殺我們的人,我們為什麽不能殺匈奴人?傳令下去,在項瞳將軍迎擊冒頓主力的時候,白阜的天機營從陰山穿插,直搗匈奴大單於王庭,所遇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這……”見項燁下令直逼匈奴大單於王庭,而且攻下之後,男女老幼一個不留,吳憂猶豫了一下,隨後隻得歎了口氣說道:“大王既然執意如此,臣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臣以為作為王者,實在不宜殺戮太重。”

“這不算是殺戮!”項燁冷著臉對吳憂說道:“是他們先挑起的爭端,他們殺了我們多少百姓?這一次臨河雖然保住了,可守城的官兵卻隻剩下了不到五百人活著,其中還有兩百多人將會離開軍隊,因為他們已經無法再拿起兵器與敵人搏殺!”

吳憂聽著項燁充滿憤怒的話,他並沒有再繼續勸說項燁不要屠殺匈奴人,因為他在心底裏也希望夏軍能夠讓匈奴人嚐一次喪失親人的疼痛。

“丞相,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項燁冷著臉,第一次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吳憂說道:“在我的心裏,隻有中原人才算是人!所有的蠻夷均非我族類,對他們再好,他們也會想著辦法反叛我們,所以對待他們不需要手軟,該殺就殺,一定要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無力反抗!”

與吳憂分開後,項燁帶著幾名護衛出了王宮,徑直來到了安頓赤雪娥的宅子。自從他返回九原城,還一直沒有機會去見見這個給了他很大幫助,卻從來沒向他索取過什麽的女人。

宅子坐落在娘子軍軍營不遠的地方,項清和蒙蘇對赤雪娥的保護可以說是安排的十分嚴密。

穿過了六道關卡,項燁才到了宅子的門口。

一扇朱紅的大門緊閉著,門口靜靜的蹲著兩隻石獅子。

從獅子的石料磨損度,項燁能夠看出,這兩隻獅子是專程找工匠新趕製的。

走到門口,一個近衛要上前敲門,項燁朝他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近衛退到一旁之後,項燁走到門前,扯起門環輕輕的叩響了大門。

沒過多會,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走動聲,伴隨著走動聲,還有一個人小聲嘀咕的說話聲:“夫人來了這麽久,一直閉門謝客,這又是誰來啊?難道不知道夫人不見客的?”

大門打開了,一個仆人從裏麵探出頭來。

這仆人滿臉的不耐煩,正要問是什麽人敲門,一看見項燁,連忙嚇的跪伏在地上,渾身微微顫抖著說道:“草民不知大王駕到,開門來遲,罪該萬死!”

“你家夫人在不在?”項燁沒有怪罪仆人,邁進了宅子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仆人跪伏在地上,顫巍巍的回答道:“夫人在,夫人正坐在水池邊看魚兒嬉戲,她每日日出就會坐在那裏,一直到日落才回房歇息。”

“水池邊?”項燁愣了一愣,點了點頭,領著幾名近衛徑直朝宅子的後院走去。

赤雪娥坐在水池邊,她的手裏撚著一些煮熟了的粟米,隔一小會兒就會丟進水池一小撮。

粟米落進池子裏,魚兒擺著尾巴聚攏過來,每一條魚都是搶到一口粟米,掉頭就鑽進水底,看著它們爭食道也煞是有趣。

坐在池邊的赤雪娥並沒有看著那些爭食的魚兒,她的眼睛一直往著池子下麵的一塊青石。

這塊青石擺放的位置太想海鹽城的宅子那塊青石。

她撚撮粟米的動作隻是機械的重複著,池子裏的那塊青石才是她所有注意力的焦點。

“姐姐。”見項燁來到,仆人們正要參拜,項燁止住了他們,他自己則輕手輕腳的走到赤雪娥身後,雙手扶上她的香肩,很溫柔的喚了一聲。

他這一聲喚的雖然溫柔,但赤雪娥的身子卻如被電擊了一般抖動了一下。

她回過頭,看到的正是那張她朝思暮想的臉龐,霎時間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姐姐,你怎麽了?”項燁彎下腰,十分關切的看著赤雪娥小聲問道:“是不是怪我這麽多天一直沒來看過你?你怎麽哭了?”

赤雪娥聽到他發問,再也抑製不住感情,猛的站了起來,扭過身一把將他摟住,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淚流不止。

“你怎麽了啊?”項燁雙手摟著赤雪娥的肩膀,有些疑惑的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在大夏國居然有人敢欺負我的姐姐,他們沒死過還是怎麽的?”

赤雪娥拚命的搖了搖頭,哽咽著沒有說話,隻是把腦袋緊緊的貼在項燁的胸口,把他摟的更緊,仿佛怕一鬆手項燁就會從她眼前消失似的。

被她緊緊的摟著,項燁有些茫然,他一直都知道赤雪娥對他有好感,但他卻始終隻是把她當成姐姐一般看待。

他們沒有血親,像這樣緊緊的摟抱著,傳揚出去終究是對赤雪娥不好。

項燁想勸赤雪娥冷靜些,嘴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大王,以後不要叫我姐姐了!”就在項燁糾結著該怎麽開口的時候,赤雪娥突然仰起臉用一雙淚眼看著他,對他柔聲說道:“如果大王不嫌棄,日後若是乏了、累了,隻管到我這裏來,我願意侍奉大王枕席,為大王排解心中煩憂。”

聽了這番話,項燁一怔,他最怕的就是有一天赤雪娥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自從他來到這個時代,赤雪娥給他的幫助比任何人都多,而且還是完全無私的,為了幫助夏國擺脫經濟上的困擾,她甚至將所有家產全部充進了夏國的國庫。

這個女人,項燁不知該如何拒絕。

他找不到借口,也找不到理由拒絕這樣一個對他情深意重的女人。

“大王,你怎麽了?”赤雪娥緊緊的摟著項燁,見項燁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她歎了口氣,對他說道:“我知道,在你的眼裏我始終是個殘花敗柳,不值得做你的女人。可你真的這麽狠心,連一次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哪怕一次,隻要讓我侍奉你一次,這輩子即便馬上死了,我也瞑目了!”

項燁沒有說話,他的心裏在做著激烈的鬥爭,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若是拒絕了赤雪娥,勢必會讓她傷心欲絕,同時也是證實了她說的那句話,他始終認為她隻是殘花敗柳。

可是若答應了赤雪娥,他的後宮又會多一個女人,隻要在一起,他一定不會讓赤雪娥居住在這裏,必定會把她迎娶進王宮,到時候該怎麽對蒙蘇和項清說明這一切。

項燁緊閉著嘴唇沒有說話,赤雪娥仰著頭看著他也是一言不發。

過了不知多久,項燁突然把一隻手往下一抄,捧著赤雪娥的香臀把她抱了起來。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女人!”項燁抱著赤雪娥,俯下身子把嘴唇湊在了她的嘴唇上。

赤雪娥緊閉著雙眼,迎接著項燁的親吻。

她貪婪的親吻著項燁,兩片紅唇片刻也不願從項燁的嘴唇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