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朝身後的兵士噥了下嘴,說道:“把那個新娘帶過來與項將軍相見!”

兵士應了一聲,轉身走到新娘隊伍前,將項瞳指著的那個新娘帶了過來。

“將軍,請解開蓋頭吧!”新娘到了項瞳麵前,夏軍校尉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朝後撤了一步站在一旁。

項瞳有些忐忑的伸出手,當他的手碰到蓋頭的時候又收了回來,看著夏軍校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可以換一個嗎?”

夏軍校尉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選中了就不能換,如果錯了,大不了喝杯清水,又不是酒,將軍不用怕,隻管掀就是!”

項瞳長長的呼了口氣,伸手揪著大紅蓋頭的一角猛的一掀!

“媽呀!”蓋頭掀開,他這個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也被嚇了一跳,怪叫一聲朝後退了好幾步,手扶著劍柄,雙眼死死的盯著穿著大紅新娘裝的人。

一個滿臉胡茬子的男人穿著大紅新娘裝衝項瞳傻樂,廣場上的人全都被一個男人穿著新娘的衣服給雷住了,整個廣場上先是一片沉靜,隨後人們爆發出一陣哄笑,直把項瞳笑的滿臉通紅。

項燁遠遠的看著項瞳認錯新娘,站一旁的校尉硬是灌著他喝下了一杯清水。

項瞳連著認錯了十多個新娘,這些新娘裏有滿臉胡茬子的男人,也有滿頭白發的老嫗,當然其中間或也有一兩個花枝招展的宮娥,可偏偏就是沒有聶心語的影子。

十多杯清水灌進肚子裏,項瞳躺在地上,揉著被清水撐的鼓鼓漲漲的肚子,但他還是不死心,指著遠處站著的那隊新娘中的一個嘶啞著嗓子喊道:“把那隻給我牽過來!”

校尉正要讓人去把他指著的新娘帶來,遠處站著的項燁開口了:“好了,好了,不要再逗他了!今天是項瞳將軍的好日子,給他灌一肚子水,晚上老起夜,那豈不是白白Lang費了大好?”

“把將軍夫人請上來吧!”項燁這句話一出口,王宮裏麵立刻走出了一支由宮女組成的隊伍,在這支隊伍最前麵,是一輛用金銀鑲邊的敞篷馬車,在馬車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穿著大紅錦袍的新娘。

馬車的禦者位置上坐著一個隻有十歲左右的孩子,那孩子不是別人,正是聶龍。

一見到聶龍,項瞳立刻明白過來,馬車上坐著的新娘正是聶心語,連忙朝馬車迎了過去。

可他還沒衝出幾步,又有幾個夏軍小校攔在了他的麵前。

“你們又要幹什麽?”一見又被人攔住,項瞳苦著臉向小校們求饒:“兄弟們今天就放過我這把,將來一定厚報行不行?”

“那可不行!”一個夏軍小校搖了搖頭,從懷裏摸出了兩個雞蛋,朝項瞳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兩個雞蛋得要讓將軍夫人從將軍的褲管裏塞進去,然後再從頸子上拿出來,否則今天將軍休要想著能順利入洞房!”

項瞳一拍額頭,朝著項燁看了一眼,這麽古靈精怪的主意除了項燁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想起來,迫於無奈,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好吧,我先問一句,這個弄完,還有其他的沒?”

小校仰著臉沉吟了一下,然後回過頭朝遠處的項燁看了一眼。

項燁見小校回頭,臉上帶著笑容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那小校這才對項瞳說道:“沒了,就這一次了!”

在項瞳被小校們攔著的時候,載著聶心語的馬車到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請將軍夫人!”馬車停下之後,這幾個小校分列成兩隊,其中一人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兩個宮娥攙著聶心語下了馬車,剛來到廣場上的聶心語並不知道有什麽在等著她,在宮娥的攙扶下款擺蓮步朝著項瞳走了過來。

手裏拿著兩個雞蛋的小校躬著身子把雞蛋遞給了其中的一個宮娥。

宮娥接過雞蛋,抿著嘴笑了笑,隨後對聶心語說道:“夫人,依據我們大王家鄉的規矩,結婚的時候新娘是要把兩枚雞蛋分別放在新郎的褲管裏,一直從褲管捋到頸子上,這象征著將來能夠早生貴子!”

“啊?”聶心語一聽說項燁家鄉還有這麽怪的規矩,頓時吃了一驚,小聲對宮娥說道:“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宮娥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將來夏國的婚禮都是要這麽辦的,先從夫人這裏開始,也好給大夏的臣民們做個表率!”

聶心語沉默了一會,她有些糾結,答應嫁給項瞳也是項燁讓蒙蘇和項清輪流做說客,最終才勉強答應,可在褲管裏捏雞蛋,這種事情做起來卻是讓人太感到有些難為情。

“夫人,不要猶豫了!”宮娥見聶心語不說話,在一旁催促道:“大王和大人們都在等著呢!”

“好吧!”聶心語歎了一聲,從宮娥的手中接過雞蛋,在宮娥的引領下來到了項瞳的跟前。

項瞳筆直的站立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聶心語手握著兩個雞蛋在他麵前慢慢蹲下。

褲管被聶心語慢慢揭開,兩顆冰涼的雞蛋貼著小腿在聶心語兩隻小手的推擠下緩慢向上移動。

就在雞蛋被推擠到褲襠處的時候,一個宮娥突然叫一聲:“哎呀!”

正全神貫注推擠雞蛋的聶心語聽到叫聲吃了一驚,兩隻小手不由自主的猛一用力,薄薄的雞蛋殼被生生捏碎,黏糊糊的蛋清蛋黃流了項瞳一褲襠,順著褲管朝下淌。

項瞳一臉狼狽相,可廣場上看熱鬧的眾人包括三萬楚軍在內全都哈哈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項燁見項瞳被整的差不多了,抬起手虛按了幾下,笑聲這才止住,他對眾人說道:“新人拜了天地就該開席了!今天我大夏國為慶賀項瞳將軍大婚,一天沒有尊卑,玩笑可以隨便開!隻是都別玩的太過火了!”

接下來的程序就有點模式化了,沒有人帶項瞳去換衣服,他穿著黏糊糊、濕噠噠的褲子與聶心語拜了天地後,才在項燁早為他安排好的位置坐下,而聶心語則被一支由宮娥和衛士組成的隊伍先行送回了將軍府。

項燁在九原城大擺筵席為項瞳辦婚禮,在臨河,衛風和狐狼王以及白羊王正坐在城外的大帳內商議著軍務。

打敗右穀蠡王之後,狄鞮沒有在臨河停留,她在一批衛士的護送下朝著九原城趕去。

在臨河她發現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夏國人對匈奴人有著一種長久積壓的仇恨,雖然狐狼王和白羊王的兵馬在擊敗匈奴右穀蠡王的戰鬥中為夏國立了大功,可臨河城內的百姓卻還是對這些匈奴人有著一種難以明說的排斥。

狐狼王和白羊王所部兵馬偶爾會有少數人進入臨河城去買一些生活必須的物品,可城內的百姓在賣東西給他們的時候卻都是不情不願,許多時候還要夏軍官兵前去勸解,才將東西賣給他們。

解決這個問題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立刻讓狐狼王和白羊王的軍隊有個新的駐地,如果在臨河這座不太友好的城池呆的久了,恐怕近十萬的匈奴軍隊心理上就會產生躁動,對消滅冒頓的大局不利。

狄鞮並沒有見到項燁的命令,她離開臨河的時候,項燁的命令還沒有送達。

當項燁命令送達的時候,衛風和狐狼王、白羊王都很興奮。

匈奴右穀蠡王的屬地是一片肥美的草原,占據了這裏,無論是馬匹還是牛羊都不用愁沒有草料飼養,這對以遊牧為生的匈奴人來說,確實是個再好不過的地方。

狐狼王的大帳內,衛風的麵前擺著一張畫著地圖的羊皮,他指著羊皮上的一片平川對狐狼王和白羊王說道:“二位請看,匈奴右穀蠡王的屬地與右賢王接壤,若是我們興起大軍貿然進攻,右賢王必定會起兵來援。我的帳下隻有三萬兵馬,二位的總兵力加起來也不過十萬人而已,以這些兵力與右穀蠡王作戰尚有勝算,可若是右賢王參戰,我們恐怕沒有多少戰勝的可能!”

狐狼王呼木純看著地圖,擰起眉頭:“以衛將軍所見,我軍該從哪裏進攻右穀蠡王?”

衛風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才指著右賢王的屬地對狐狼王說道:“大王請看,這裏是右賢王的屬地,我們三支軍隊隻需分成兩撥,我率領三萬神射營向右賢王的屬地挺進,做出大夏要進攻右賢王的架勢,而你們二位則率軍直撲右穀蠡王的屬地,他得知右賢王被進攻,必然要分兵前去支援,占領他的屬地不過是像撓撓癢癢那麽簡單罷了!”

狐狼王和白羊王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對衛風說道:“一些聽憑衛將軍吩咐!”

“好!”見二人沒有反對,衛風一隻手朝著地圖上一拍,語氣堅決的對他們說道:“這兩天讓將士們好生休整一番,三天後我們各自領著本部兵馬向右穀蠡王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