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清低著頭,囁喏了半天也不知該對項梁說些什麽才好,想起項燁半夜鑽進她的營帳用他那雙鹹豬手揉捏著她的酥胸狠狠的占了一把便宜的事,她就會羞臊的兩邊臉頰發燙。

她雖是個在戰鬥中比男人還要勇猛的女將,可骨子裏畢竟還是個女人,還會有女人天生的羞澀,像被人占便宜這種會讓她羞的渾身發燙的事如何能夠說的出口。

好在現在已是夜間,項清雖然臉頰發燙,可在昏蒙的月光下卻沒人能夠看出她臉頰上浮現出的兩坨紅暈。

項梁盯著她看了好半天,見她始終不說話,上前拍了拍她的脊背充滿慈愛的說道:“清兒啊,餘將軍投於我帳下也有些日子了,今日他又取了秦嘉的人頭,立了如此大功,你怎能捆了他的兄弟?快,聽為父的,把他放了,我看他眉目間也透著幾分正氣,不似那種雞鳴狗盜之輩。”

項清十分不情願的抬起頭看著項梁,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把項燁占她便宜的事說出來,最後隻得轉過頭怨恨的瞪了項燁一眼,對押著他的士兵說道:“把他放了!”

士兵們剛為項燁鬆開捆在身上的繩子,他就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塞在嘴裏的臭襪子拽了出來往地上一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過了好一會才拍著胸口說道:“哎呀,可憋死我了!”

“小兄弟,你是如何得罪了我家清兒?”等項燁把氣喘勻了一些,項梁向他靠近了幾步十分和善的說道:“清兒雖然蠻橫了些,在我的印象裏卻沒像今日這般暴怒過,想必你是做了讓她實在難以容忍的事情,她不願意說,你可否告知老夫?”

項燁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剛才項清一直不願告訴項梁在營帳內發生的事,無非是出於女兒家的羞澀,怕被更多的人知道她被狠狠吃了頓豆腐的事。

項清不說,項燁自然不會傻到把事情說出來自己找不自在,當項梁問起他的時候他的大腦在飛快運轉著,等到項梁問題提完,他心中已經有了自圓其說的計較。

“大將軍!”項燁朝項梁報拳躬身煞有介事的學著古人的樣子行了個禮說道:“我今日同餘將軍飲酒,十壇酒下肚之後感到有些內急出外小解,誰知見了冷風酒勁上湧一時摸錯了方向。我摸著黑走了一會,見有間營帳同餘將軍的大同小異,便走了過去。進帳前還在納悶為何帳外的衛兵突然全都沒了,可那時確實是醉了,也無暇多想掀開帳簾就邁了進去,進帳之後還沒待我站穩,黑暗中便衝出一人偷襲於我。”

“那人是誰?”項梁在聽項燁說營帳外沒有衛兵的時候心中已有了些疑惑,等項燁說到黑暗中躥出一個人偷襲他,更是緊張,連忙開口問道。

“大將軍,且聽我慢慢道來。”項梁焦急發問,可項燁卻知道此時正是釣他胃口的時候,若是把故事編的順溜了,不僅會把他大揩項清油水的事一筆帶過,還讓項清徹底閉嘴,不會在這裏對他動粗。

於是他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那人工夫委實了得,我雖躲過他暗中襲來的一拳,卻還不是他的對手,隻交手數合便節節敗退。我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打不過,我跑出來喊人幫忙還不行麽?哪知我剛一跑出營帳,那人卻在後麵先喊了出來,再後來我就被當成賊似的給捆起來了。”

項燁在描述的時候始終沒點名黑暗中躥出與他交手的人是誰,可項梁是何等人物,他剛描述完整個經過,項梁就轉過頭讚賞的看著項清問道:“清兒,事情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項清聽項燁描述的時候隻是感覺有些不對,帳內的事情完全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他是先飽飽的揩了一通油,然後他們才赤著身子戰在一處,她還曾被他壓在身下,可經他經這麽一描述反倒變成了是自己在暗中偷襲,他還吃了大虧似的。

她有心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才好,想來想去,也隻有像他這樣解釋才能把帳內發生的那一切徹底遮掩住,於是在項梁開口問她的時候,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

項梁微微笑了笑,回過頭拍了拍項燁的肩膀說道:“小兄弟,看你結實的身板就知道身手必然不錯,不過你可真是運氣不太好,誰的營帳不進,偏偏要進我家清兒的營帳,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哈哈!”

項梁笑的開心,項燁也跟在後麵幹笑了幾聲,隨後附和道:“是啊,是啊,在下真是倒了大黴,哪不好鑽,卻一頭鑽進了項清將軍的營帳。直到與項清將軍交手,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將門虎女,清將軍的身手確實十分了得。”

話雖這麽說,可他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卻在項清的胸口逡巡著,想到那觸手滑膩的感覺,他不禁又暗暗捏了捏手指。

“嗯!”項梁點了點頭,對項燁說道:“能在我家清兒手下走上幾個回合還能全身而退,你也算是個人才,若是無處可投,以後你可以在餘樊君帳前效力,一旦有了戰功,封侯拜相也未嚐不可!”

“謝大將軍!”項燁連忙朝項梁抱拳躬身行了個禮,這下他算是有個正經名頭留在軍營中了,雖然這名頭並不響亮,可畢竟能方便他在軍營中自由出入。

“大將軍,此次與清將軍的誤會中,有件事我感到十分蹊蹺,還望能夠引起大將軍注意!”項梁正要轉身跟項清說話,項燁在他身後接著說道。

項梁點了點頭,回過身製止了項燁繼續說下去,對他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此事確是甚為蹊蹺,我定會著人查個明白,你且回去,若是不認識餘將軍營帳,我會命人領你前去!”

項燁離開後,項梁拉過項清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清兒,你明日查明今夜在你帳外當值的是誰,若他們還在營中便捆來見我,若不在營中也不要聲張,隻須知會我一聲便可!”

在一個士兵的引領下項燁終於回到了餘樊君的營帳,與守著帳外的衛士點頭打了個招呼後,他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一進帳內他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這酒味並不是從地上倒著的壇子裏溢出來的,而是從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餘樊君身上散發出來的。

帳內昏黃的油燈亮著如豆的火光,在項燁掀開帳簾的時候火光被灌進帳內的風兒吹的一明一滅,給這原本就不算亮堂的帳篷增添了幾分詭異。湊著油燈散放出的星點光亮,項燁看見地上橫七豎八的不知到底散落著多少酒壇他搖了搖頭,撇嘴笑了笑,從今天起他就要跟著眼前這個酩酊大醉、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呼嚕的漢子一起去征戰天下了,項燁有些迷茫,雖然目前是在軍營裏安了身,可日後的路該怎麽走,他根本不知道。

對於秦漢曆史,他的所有了解隻限於書本,在書本中根本沒有提到在這段曆史裏有項燁這麽個人。想到這裏,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以前在網絡上看閑書的時候,穿越了的主角最後不是翻手雲覆手雨就是睥睨天下、王者為尊,而他卻很可能在這裏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因為曆史書裏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人最可悲的就是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命運,在成長的過程裏遇見什麽人、發生什麽事根本就是完全未知。項燁現在也是如此,他知道秦漢時期許多人的命運,知道剛才還和他說話的項梁大將軍將來要隕落在定陶,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帶著滿腹的糾結,項燁在營帳的一角和衣躺了下來,當他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時,居然想起了項清帳內的被子。那床被子很厚、很重,背麵也很粗糙,蓋在身上,粗糙的被麵與皮膚摩擦著,很是舒服,想著想著,他漸漸睡著了……

項燁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餘樊君還在沉睡著,幾點透過帳簾縫隙投入帳內的光線在他的臉上映出幾片光斑,他的呼嚕打的震天響,依然還保持著昨夜項燁回來時的睡姿,也難為他能保持如此高難度的睡姿沉睡了整整一夜。

輕手輕腳的掀開帳簾,一縷陽光透了進來。

陽光有些刺眼,項燁抬起手在眼睛上搭了個涼棚,湊著陰涼朝外看去,遠處一隊隊衣甲鮮亮的軍士正在頻繁的來回奔跑著,看樣子好像又要有軍事行動了。

穿越過來時掉落在戰場,從那一刻起項燁對古戰場就完全失去了過去在和平時期的向往,血肉橫飛的場景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沒有身臨其境的人永遠不可能體會到戰鬥的可怕,他甚至有些懼怕再看到那樣的場景。

他揉了揉眼睛,來回的晃動了幾下腦袋,想要甩脫這種灰暗的情緒。

感覺稍好一些之後,他邁步走出了營帳,迎著陽光練起了他最擅長的“心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