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為什麽要做好人

那兩個壓著我胳膊的男人也隨即被一股外力扯開,我得以脫身坐起,慌亂將自己的衣物裹緊。

這包間燈光昏暗,但足以看得見新進的兩個人,那個將凱哥從我身上拉開的人,正是段天盡。

凱哥被人攪了局,在兩米外差點兒翻了一大跟頭,他回轉過來,指著段天盡的臉質問:“你他媽的是誰啊,敢管老子閑事?”

阿寬沒等他聲音落完,一腳就給凱哥踹過去,這家夥雖個頭不高,但起碼有個一百六十斤,竟被阿寬一腳給踢出去一米多遠,人趴在地上,好一會兒不得動彈。

我一直知道阿寬身手好,就這一腳之後我才發現,之前低估他了!

凱哥被踢飛後,他其他同夥見狀,一起朝段天盡撲過去。

段天盡隻是稍稍往後退了一下,阿寬那壯實的身材,立刻幫他擋住了這兩人,對方雖然人多,卻根本不會打架,出手笨拙又無力,阿寬幾乎一拳就能揍翻一個,包間內摔砸聲不斷,玻璃器具碎了一地。

不多時,三人已被阿寬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段天盡也沒有叫停,他隻是麵無表情的點了一根煙,在沙發上坐下,長吸一口煙,緩慢吐出。

煙霧繚繞中,他側顏如雕琢般精細,但最令人深刻的是他這份置身事外的泰然,就像當初被馬濤打那五十鞭,他明知我可能會死,卻依舊能平靜的坐到最後。

那凱哥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他發現阿寬身手不凡,而且腰上還撇著槍,就知道惹到了個角色,怕得跪在地上求饒。

“好漢饒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們知道錯了,錯了——”

段天盡動了動手指,阿寬停手,退到他身旁站好如關公。

凱哥歪歪斜斜從地上爬起來,口鼻都是血,雖然狼狽,但阿寬還是手下留情了,換了我,保證他站不起來。

此時,段天盡散漫翹著腿,夾著煙的手輕放在上麵,“知道為什麽嗎?”

凱哥緊張地看了我這邊一眼,忙道歉:“我不知道這位美女是大哥的人,對不起,對不起!”

段天盡麵無波動的聽完,冷眸看過去,視線如夾帶尖刺,幾人根本不敢直視。

片刻,他從衣服裏掏出個東西,那是一把帶鞘的匕首。

凱哥一看這東西,嚇得不輕,撒腿就想朝包間門逃,結果又被阿寬拽回來,他就隻能跪在地上求饒,說可以賠錢。

“賠錢?”段天盡冷笑,從衣兜裏摸了一疊錢,連帶著手裏的煙頭一起扔出去,打在凱哥臉上。

“那大哥想要怎麽辦?我根本沒碰到她!”凱哥冤枉的喊著。

段天盡用手撫摸這匕首的花鞘,頭朝‘驚魂未定’的我轉過來,喊我名字:“梁胭!”

我沒答應,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又伸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外套。

“我從不借錢。”段天盡輕聲對我講,然後他把那匕首遞給我,說:“但我可以借你這個。”

我盯著他手裏的匕首一愣。

他瞧我不動,手動了動,命令道:“拿著!”

我不敢不聽,一直以來,梁胭就是這樣唯命是從的角色,隻得唯唯諾諾站起來,顫抖著接過他手裏的匕首。

他很滿意,又對我下了一個命令:“殺了他!”

我驚懼的看過去,不相信,不敢信,更不敢做,連連搖頭。

段天盡被我這個反應惹怒了,他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將匕首外殼抽走,重複道:“殺了他!”

我口齒不清的強調:“不,我不要這樣!”

殺人,我何其擅長,但絕不是這種方式、這個地方。

段天盡快速繞到我身後,雙手從後麵繞前來,用力將我拿匕首的手包裹在他手掌中,他語氣毫無溫度的問我:“如果當好人就是被欺負,那為什麽要去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