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白鴿的反擊

“喲嗬,反了你了!”肥婆玉蓮看我這麽凶,氣得齜牙咧嘴的,說這話時,那小刀就真朝我臉上劃過來。

“都給我住手!”外麵的看守來得真巧,刺耳的勺子聲驚了玉蓮,這婆娘也是枉費了這麽大個體格,小刀在我臉邊一歪,我抓住用力往後麵一退,麵前的兩人因為力量相左,小刀便劃進了另一個肥婆的手上。

“啊——”獻血流出來,痛得那女人大聲嚎叫。

這金鳳可滑頭呢,看見看守來了,立刻往後一退,營造出一副與她無關的假象。

“你們給我住手!”兩個看守拿著警棍進來指著我們,玉蓮嚇得臉白,拿著小刀的手往地上一丟,很快被看守撿起來。“私藏刀具,違規處罰,現在就關禁閉室裏去!”

玉蓮又想來老套路,指著我說:“長官,我沒有,這刀不是我的,是她的!”

刀明明就是從她手裏丟出去的,這也能賴我身上來?

好在這位看守比白天那個姓王的聰明多了,人家根本不信,隻說:“你們幾個在這看守所裏的做派也不是一兩天了,現在還敢行凶,這次決不輕饒!”

也是,這裏看守不是事事都管,為了工作方便、和諧,好多小事她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牽扯刀具這樣的致命武器,要是哪個犯人因為打架鬥毆死了,那就是她們的責任,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玉蓮還想說什麽,一急起來,嘴裏就口齒不清,根本抓不住重點,她的好姐妹金鳳生怕這火燒島自己身上,也不敢冒個屁,眼睜睜看人被拽著關禁閉室去了!

剩下我和金鳳雖沒被關禁閉,但被拉到看守辦公室批評教育了一個小時,全程我都低著頭,金鳳一個勁的點頭說是,像個孫子似的。

看守隊長批評也累了,才放我們回監舍休息。

回去的路上。雖然看守在,她還是趁看守沒注意時,切齒掐了我一把說:“回頭再好好收拾你!”

我心裏冷笑,回頭?誰收拾誰呢?

監舍裏,燈早關了,周圍黑黢黢的。

我這時候身上的濕衣服還沒幹,我摸黑把衣服脫下來晾著,隻穿著內衣褲。

旁邊的王大梅還沒睡,她又在那邊喊:“你來我被窩裏,這兒暖和。”

這次我不再抗拒了,我笑了一聲說:“好啊!”

答應著我就鑽進去,這把王大梅高興壞了,她一把抱住我說:“早點兒這麽乖,哪兒需要吃這麽多苦呢?”

我心裏別提多惡心了,可是為了要在這活下去,再惡心我都要忍著。於是我反手抱住她的腰,那上麵全是一圈圈肥肉,可能是脂肪多,所以聚暖,她的被窩真跟開了電熱毯似的。

我在被窩裏用隻有她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大梅姐,我前兩天剛來這不習慣,你別生氣,今晚我好好伺候您!。”

“好!好啊!”她興奮得抱著我在我臉上亂親。

我反身為上,學著在夜總會看到那些男人的樣子,去撫摸她的脖子和臉頰,可能是在這關得太久了,她比我預算中還要興奮,我還沒摸到重要部位,她就自己興奮得不停抖動身子,動靜搞得老大。

這個過程,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等到王大梅快活得不能自拔的時候,我順勢用手捂住她口?,胳膊肘去壓她的脖子,而另外一隻手照舊在她身下,她正快樂呢,都沒怎麽掙紮,就被我捂暈過去了,我這才放開她,趴在她身上聽了聽心跳聲,沒死!

沒死就!。

隨後,我在被窩裏躺著聽聲音,等到監舍裏絕大部分人都睡著了,我才悄悄鑽出來。

監舍裏的窗戶都很小,而且修得很高,今晚沒月亮,舍房裏很黑很暗。即使眼睛適應了這種光亮,也隻能依稀看到一點點輪廓,不過,這並不阻礙我找到金鳳大概的鋪位,她身上那股招牌的酸臭體味兒告訴我,這鋪位睡的是她準沒錯。

此刻她早把自己同夥關禁閉的傷心事忘到九霄雲外了,睡得呼嚕那叫一個震天響。

黑暗裏,我嘴角牽起一個陰冷的笑,然後輕巧爬上去,坐在她身上時,她都睡得像頭豬,我先把她搶走的筠筠手鏈拿回來,然後找了一雙她自己的臭襪子,先把她的嘴堵起來,再找到她的手,給她反扣在背後,以免一會兒她痛醒了反抗,接著我用拳頭,狠狠打她的腋下、腹部、背窩處!

她立刻就被痛醒了,想叫,聲音被襪子擋住,發出‘嗚嗚’不太清楚的聲音,她旁邊兩個鋪位上都是空的,其他鋪位上的睡的人就算聽到,也不當回事兒,畢竟看守所裏誰要教訓個誰,誰又知道呢?

我足足打了金鳳半小時!第一次感覺打人也這麽痛快,唯一不足的是,我還不能給她打死了!

死算什麽,活著才可怕叻,金鳳最後痛得沒了聲音,我又站起來踢了她兩腳,估摸著暈死過去了,今天就打到這裏吧。

回去後,我還是鑽進王大梅被窩裏,她還暈著呢,也不會來煩我,這後半夜,我睡得別提多安穩了!

“哎喲,哎喲……”早上六點,這裏的人們統一起床的時間,隻聽到監舍裏一陣陣呻喚聲,我從被子裏冒頭出來,就聽到金鳳難受的在喊:“快出去報告,有人行凶啊,哎喲……我要死了!”

金鳳好歹還是這監舍裏的老大,一看老大身體欠安,過去慰問的人絡繹不絕。

“鳳姐,咋地啦?”

“媽的,昨晚有人趁我睡著了偷偷跑來揍我!”金鳳躺在**,痛得動都動不了,但那嗓門還是大的。

有人詫異,“怎麽會呢?”

“我們怎麽一點兒聲音都沒聽到?”

我也跟著起床,把昨晚晾的衣服穿上,還沒怎麽幹,但也隻能將就著穿。

沒一會兒值班的看守就來了,都是早起,一身的不耐煩問:“陳金鳳!你又怎麽了?”

“王看守,有人想殺了我啊,哎喲,痛啊!”金鳳哀嚎得厲害,王看守幾步跨到她鋪位前,撩開她的被子,接著就捂住?子,一臉嫌惡的樣子。

旁邊那幾個站著的女人也跟著往後退,“哎喲,金鳳你咋拉在鋪上了?”

“我痛啊,我難受啊!”金鳳又羞又氣,想翻個身,衣服和被子上的屎尿攪合在一起,那視覺效果,已全部寫在了王看守那張日了dog的臉上。

“誰幹的?”王看守舉著警棍,怒眼錚錚地打量監舍的其他女人。

大家都警惕地站著,有的埋著頭,有的一臉惶憂,深怕這罪名給弄到自己身上。

有人趕緊聲明道:“不是我王看守,但我昨晚確實聽到好像是金鳳那邊在叫,我以為她說夢話呢……”

“對,我好像也聽到了!”

王看守捂著口?,又回頭去問金鳳。“你知不知道打你的人是誰?”

金鳳哪裏知道,她昨晚被打的時候估計還以為在做夢呢,她回答說:“不知道……”然後她又想了一下,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

“梁胭!一定是那個梁胭,她和我有仇!”

我一聽見這話,眼淚就在眼眶裏流出來,擔驚受怕的說:“不是我,我昨晚衣服都濕了,是大梅姐看我可憐,讓我在她被窩裏睡。”

王大梅的作用這時候充分顯現了,她忙點頭附和說:“對的,我可以給梁胭作證,她昨晚一直和我睡一個被窩裏的!”

金鳳聽到我有證人,趟在那鋪上一身屎,平日裏那股子跋扈都舍不得減,她警告道:“王大梅!你可不要胡說!”

王大梅愣了一下,應該也是有所忌憚,目光瞧了我這邊一眼,撞著膽子說:“我沒胡說,梁胭一直都和我一起的,再說了,金鳳你那麽撞,就算有人要打你,也不該是梁胭啊,你看她瘦成那樣,你一屁股都能坐死她,她哪兒能碰到你?”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王看守也怎麽看,都不覺得這梁胭像是能把金鳳打成大小便失禁的人,她挨個質問了以前跟金鳳有矛盾的其他女人,最後實在找不到真凶,隻好作罷,讓人帶金鳳去醫務室。

我們其他人該幹嘛幹嘛。

金鳳傷成那樣,得好幾天都找不了我茬了,解決了我在看守所的一個大麻煩。

青姐早餐又給我買了一個煮雞蛋,我揣在大衣裏,跟她一起去田裏勞作,她關心的對我說:“妹子,你和大梅別走太近。”

“咋了呢?”

青姐掙紮了好久,才壓低了聲音給我說:“她不是個好人!”

“可之前我感覺你們兩關係還不錯啊!”我詫異的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她李青和我也才認識沒幾天,何必來跟我說這個?

接著她又說:“你知道她是怎麽進來的嗎?”

我搖搖頭,並不知道。

她看了一下周圍其他正在勞動的女人,小聲告訴我說:“她誘騙幼女,關在她家地下室裏,孩子下麵都爛了!真的是個禽獸!”

這個也許是真的,但我對王大梅可沒那份心,不過是利用她幫我撇清揍金鳳的關係而已。

“我和她關係好,不過是生活所迫,她有錢,我得做她生意,哎!”青姐歎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可孩子是無辜的,再怎麽也不能對孩子下手啊!”

“嗯,你說得對青姐。”我麵不由心的附和了一句,腦子裏卻在想著其他事。

中午回去所裏,發的清粥加白菜,我幾下吃了,下午還要繼續勞作呢,看看天色,好像要下雪了,風裏那股寒流,冷得我連打了幾個擺子。

“梁胭!”王看守和另外個看守朝我走過來,我心裏疑惑,莫不是因為金鳳的事?

她們到我跟前停下說:“下午你先別出去勞作了,所裏有你的探視。”

“探視?”看守所裏不是不準探視嗎,就算家屬要送東西過來,也是見不了人的。

“別愣著了,趕緊跟我來。”

我沒磨蹭,快步跟著她們倒了看守所探視區,那是一間小屋子,中間隔了一個鐵柵欄,兩個看守把我送進去,就在門外等我。

在路上我一直在想,會是誰來了?

必然不是應泓,他隻會偷偷潛進來,但絕不會正大光明的來探視。

那會不會是……段天盡?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段天盡來探視我。我會這麽緊張,甚至,很害怕他看到此刻狼狽的自己。

但開門那一刹那,看清坐在柵欄後麵的人,我心裏這些擔憂,就全部掃空了,因為不是段天盡。

段天盡終究是沒來看我,哪怕一眼。

“念姐?”念姐沒化妝,白天看上去,更加清秀,這幾天我在看守所裏見慣了各色犯事兒的婦女後,乍一看她,漂亮極了!

念姐看到我這模樣也吃了一驚,等我走近了,她關心的說:“早聽說這裏麵日子苦,你才進來幾天啊,都折騰成這樣了!”

“念姐,你怎麽到這來了?這不能隨便進來吧?”

她點頭,從下麵拿出一個口袋,裏麵裝著換洗衣服還有些吃的,她解釋說:“我有路子進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奇怪了,我點點頭,隻覺得十分諷刺,到最後,跑這兒來看我的,竟然是夜總會的小媽,作為梁胭,是到了該哭的時候了!

“別哭,梁胭,沒事兒的!”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輕輕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就聽她說:“其實,是有個人托我進來看你。”

“誰?”我抬起頭,眸眼閃動了一下。

她歎了口氣說:“還能是誰呢?”

“段天盡嗎?”他怎麽自己不來?叫別人來獻什麽殷勤?

“你怨他嗎?”念姐問我,她之前在夜總會裏對我頗多照顧,我一直挺納悶的,我白鴿自小命苦,沒遇見過幾個好人,到現在也並不覺得自己轉運了,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無緣無故就出現的好人呢?

原來她和段天盡關係匪淺,難怪我剛回去那幾天,段天盡不慌不忙,根本不急著現身,因為有雙眼睛幫他盯著呢,這樣看,要不是那天旬小爺出現,他也不會現身,是念姐偷偷給他報了信兒,他才來的,不然以他那性子,何必跟著馬濤等人在一個包間裏找不自在?

“我不知道。”我聲音很小,這是梁胭自己的回答,但於我,卻沒這必要。

我白鴿可怨不了段天盡,我與他各自為營,他有他的小算盤,我有我自己的秘密,況且,我現在隻能指望他把我從這地方給弄出去了!

念姐說:“他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麽?”我眼睛裏充滿了期待,這是要作給念姐看的,讓她好回去給段天盡回報,梁胭在這看守所裏日子難著呢。

“他讓你等他!”她說聲音剛落下。外麵有工作人員進來。

而我腦子裏,全是念姐說的那聲:他讓你等他……

“梁胭,時間到了!”瞧我沒動,工作人員就過來將我從板凳上拉起來,“趕緊的,還要送你去勞作呢。”

我一手拿著念姐給我帶的那包東西,一邊焦急的對她喊:“念姐,你也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等他……”

念姐聽到了,衝我猛點頭,看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