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你越來越大膽了

聽得這一聲,我心內有慌張,卻抬眸輕問了他一聲:“你為何身上有那麽多傷疤?”

他眸中那抹笑意隨之散開,抬我下巴的手也收了回去。

不過他並沒有生氣,下床將襯衣穿在身上,一顆有一顆,將扣子扣上,那莊重模樣,倒有幾分旬小爺的氣韻。

穿好後,他背對這邊,告訴我說:“在我從小生活的世界,傷疤——代表的是一種榮譽!”

說完,他轉身看來,目光幽深,“那你呢?”

我知道,在他心目中一直有個疑惑,就是梁胭身上的傷疤從何而來,我相信他應該去調查過,但這麽隱私的事,並不好查證,所以我才有意提起這件事。

“我……”此刻我低頭,雙手緊握純白床單,回憶起那些往事,對於梁胭來說。是艱難的,掙紮再三,我才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他打的……”

“誰打的?”段天盡眼波移過來來,不知信不信,他的語氣有一分加重。

我眼中含著淚花回答:“媽媽的男朋友……”

好讓我身上那些許傷痕有合理的解釋,這自然是我編的。

不過梁胭的母親認識杜家大少時,本就是個妓女,生下梁胭後的幾年。杜家大少就死了,她便斷了經濟來源,一個女人拉扯著啞巴女兒,隻能重抄就業,那必然會有形形色色的男人在她身邊出現。

段天盡聽到這個回答,好片刻沒做聲,再出聲時,他就說了兩個字:“難怪……”

難怪梁胭那樣痛恨方明剛。一個隻會對弱者下手的懦夫。

他離開時,給我留了一張額度不菲的信用卡,交代過的事他不喜歡重複,就一個眼神,我便明白了!

連續兩天,沒有一個電話,我在酒店裏閉門不出,做得最多的時間。就是坐在窗邊發呆,想事情。

今天念姐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吃午飯,我感覺是段天盡授意,就答應了!

念姐開車在酒店外麵來接我,她帶我去一家不錯的法國餐廳吃飯,吃完後,又去逛街,我主動拉著她去了一家店,請她幫我挑了一條裙子,就去試衣間裏試。

這家店幾乎全是賣高端禮服類的,所以此刻店裏沒有多少客人,我拿著裙子走到更衣室區,直接進了最裏麵一間,不出意外,應泓早在裏麵等我了!

我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看到杯子下麵壓著這間店的會員卡,便知道,這是應泓給我的接頭暗號。

他還是那副冷沉的模樣,見我進來便確認:“外麵那個人是笙歌夜總會的小媽?”

“嗯,她是段天盡的人。”

他點頭,“東西我拿走了,段天盡沒發現什麽端倪吧?”

“沒有。”我回答完,補充道:“有一夥人也想得到這個東西,不惜用假冒的我去騙段天盡,但都被他殺了,你知道這夥人是誰嗎?”

他看著我,眸光仔細捕捉著我臉上細微變化,問:“昨天在北港灣,發生了什麽?”

我把過程簡單講述,他聽後,神情有變,“這麽說,你救了他?”

“嗯。”

本以為我在那種危機時刻做了正確選擇,卻不想,他突然靠過來。

更衣室裏麵空間並不大,寬度也僅能不擠的站我們兩人而已,他靠上來,我就下意識退步,身體抵在了鏡麵上。再無可退。

“白鴿——”他輕喚這名字問:“你救他的第一動機,是怕他死了你完不成任務,還是單單隻怕他死了?”

這個問題我從沒想過,被他探究的目光盯著,我臉色出現一時慌亂。

都不必等到我的答案,他似乎就將我看穿了,緩慢抬手,他掐住我的下巴,冷言責備問:“你還真把你當成梁胭了?”

“我沒有……”我否認,可是連我自己都不信這答案,應泓那樣心思縝密、又對我了如指掌的人,怎會信?

“昨晚你們……”

我知道他要問什麽,不等他把話出來,就趕緊回答:“沒有,什麽都沒發生!”

在應泓麵前,我沒有秘密,可那種事在他麵前說起,我竟有些難以啟?。

他掐住我下巴的手鬆開了,不知是否我感覺錯了,他剛才碰到我時的手,有點不對勁,通過鏡子去看他垂下的手,有輕微顫抖。我忙問他:“你上次的傷好點沒?”

他無視我的好意,隻提醒我:“白鴿,始終別忘了你是誰!”

自從我留在段天盡身邊,他便這樣提醒不下三次,我知道他的顧略,便以堅決說:“我知道我是誰,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你放心!”

他不再談這件事,說起了另外個人:“那個那些人找你什麽事?”

昨天他本與我約好碰頭,被旬小爺的人攪亂了,他稱旬小爺為“那個人”,應該並不知道那些人受雇於誰。

一直以來應泓都有自己的信息網絡,他手中自然掌握不少這方麵的資源,既說到這裏,我有必要問他:“旬小爺是誰?”

他聽到我叫這個名字,神色有變,帶著驚訝問:“旬小爺?找你的人是旬小爺?”

“是。”

他為了更準確的確認:“這個人怎麽樣?”

“二十七八歲,很有耐心……”

他點點頭。心裏已有了一張譜,提議說:“此人,你不要與他為敵!”

“他是誰?”我很好奇,直說是與杜家有關,在海城裏似乎也說得起話。

應泓視線移至我臉上,是那種探視的語氣,“段天盡是否讓你離這個人遠點?”

“是的。”不僅如此,每次這個人出現,段天盡都略微緊張,所以我問他:“這個人也在打杜家的主意嗎?”

“也許。”應泓若有所思,接著語氣跟著一變,提醒我說:“這個人並不可信,如果,他有心要從中作梗,將是你成為梁胭路上最大的阻礙。”

旬小爺會成為梁胭路上最大的阻礙,“那我得離他遠點!”

“不!”應泓自有打算的說:“你要摸清他的真實目的,若這個人能為你所用,有一天會是你用來對付段天盡最大的籌碼!”

對付段天盡?

應泓和幹爹的目標是段天盡,那麽總有一天,我會徹底站在段天盡的對立麵,想到這個,我竟有點難過。

“應泓。”我小聲喊他名字,“幹爹很多年前,就給我準備了這個身份,就是為了這一天吧?你們……”

“白鴿!”他眸眼一寒,“你越來越大膽了!”

我知道自己越了規矩,忙閉口低頭,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心裏終究不甘心。

應泓何等敏銳,他也知道我不甘,身體靠上來,在狹小的更衣室裏。他俯視我的身影偉岸。

“進來也有一會兒了吧,別讓外麵的人起疑。”他提醒我,我也將思緒拉回。

沒有遲疑,我就在應泓麵前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最後隻剩內衣褲,以前也有過這種時候,但那時情況和環境不同,沒有那麽多心思和時間去考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