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賜我一生荊棘

瞬間,獻血沿著段天盡手心裏流出來,滴落在地。

“盡少!”

“小濤,你做什麽?”周圍的人也陸續從震驚中清醒,虎哥等人快速把馬濤拉開,馬濤因為這一刀沒捅死我,暴戾恣睢揮揚在臉上。

危機暫時解除,段天盡把那把匕首往飯桌上一扔,神情淡薄的說:“小濤一定是手滑,才這般不小心的吧?”

所有人都知道馬濤是心胸狹隘,在與我切磋的後惱羞成怒,突然背後偷襲,是奸詐小人之所謂。

可他馬濤終究是馬六爺獨子,自小在黑水堂長大,不少人甚至貓爺也偏袒他,這一刀是要捅我的,我又不是他們黑水堂的人,他們當然不會因為我處理馬濤。而段天盡,除了仗義救我手受傷,其他沒有大礙,若要因為此跟馬濤討要交代,必定是徒勞,與其這樣。段天盡主動給馬濤一個台階,孰是孰非,在場之人自能分辨。

我看向他,那血還在他手心流著,得怎樣忍耐才能將痛掩在深眸裏,我比誰都懂。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救我。大約是因為我是秦小爺身邊的得力手下,他用以拉攏人心之舉。

可我仍舊對他心存感激,無論是梁胭還是小軍,他都救過我。

“少爺,我叫醫生過來!”阿寬緊張的說。

段天盡擺擺手,“不必了。皮外傷,隨便包紮一下就好了!”

阿寬便趕緊吩咐其他首先去找醫藥箱,這頓飯吃得這般刀光劍影,其他人也再無心繼續,馬濤被虎哥等人帶下去了,雖說明麵上不會對他做什麽,但他今日竟公然行凶,秦小爺是誰?

也許這幾年才會堂口的人不清楚,但退回去二十年,誰人不知海城有三大家族,以黑幫為首的段家、以政商行為尊的杜家、以軍政為要的秦家。

段家雖然沒落了,但杜家和秦家卻還在海城?立,而這三家中,最為低調的則是秦家,從沒聽說秦家參與任何海城爭鬥,但秦氏子孫各個位高權重、出類拔萃,勢力遍布全國,影響力更是無法估量。

黑水堂雖為海城三幫之首,人人聞風喪膽,可匪不與官鬥,這是自古傳下來的信條,能彼此不犯相安無事最好,但真要鬥一鬥,也不過是梁山好漢的下場。

馬濤今日,必定會被黑水堂內部處置。

醫藥箱來了,阿寬帶段天盡去旁邊的包間處理傷口,秦小爺也進去,對跟在他後麵的我說:“小軍,趕緊謝謝盡少!”

我聽後上前拱手道:“小軍謝過盡少的救命之恩!”

“客氣了!”段天盡坐在包間裏單獨的沙發上,手平放在旁邊的矮桌上。由著阿寬幫他處理傷口,可能是因為阿寬氣惱那馬濤,看到主子那張被血覆蓋模糊的手,他情緒不穩,手裏的動作重了些,導致段天盡疼得眼睛一閉。

我忙上前自薦說:“不然讓我來吧!”

秦小爺點頭附和:“對,讓小軍來吧,他自己的傷光靠一隻手都處理得特別好。”

阿寬擔心自己主子,立刻起身對我說:“那就請小軍兄弟幫幫忙!”

“應該的!”我於是坐過去,先用清水仔細清理段天盡手掌上的血汙,再用酒精消毒,我囑咐道:“盡少,有點疼!”

“嗯。”他輕應了一聲,都沒看我。

旁邊的秦小爺還在憤憤不平說:“那馬濤真的小人一個,打不過竟然背後偷襲,多虧盡少出手,不然我小軍兄弟恐怕今天不好過了!”

段天盡自責說:“此人向來陰狠,也怪我,沒有提前提醒小軍。”

馬濤陰險,我又豈會不知,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是條瘋狗,當著那麽多人麵,也敢行凶!

秦小爺聽到這裏,有些好奇,“今天這家夥一來,就各種找事,不知道他和盡少到底有什麽恩怨。”

段天盡搖搖頭,無可奈何回答:“他認定他爸的死與我有關,卻又拿不出證據來。便隻能這樣明裏暗裏的針對我。”

“盡少真是好脾氣!”秦小爺讚歎道,不過他也聰明著呢,怎會看不出來段天盡是在養精蓄銳。

段天盡笑了一下,目光輕瞄了一眼我正幫他上藥的傷口,欣賞的口吻說:“好脾氣也不過是裝的,哪裏比得上秦小爺隨性直爽!”

他這幾句也沒有和秦小爺隔著肚皮說話。

秦小爺回答:“直爽那也是對人,像盡少這樣品貌端莊的人,我當然直爽,馬濤那種傻缺,還是算了吧!”

這些日子以來,秦小爺在海城也沒和其他人有什麽走動,今日段天盡一通電話,他立馬前來,想必也是有意結交段天盡,兩人算不上是惺惺相惜,但看上去,還是因為某些利益關係,可以誌同道合一番的。

兩人聊著聊著,就說起了近日秦小爺要搬家的事,我這邊處理傷口的活也差不多了,用紗布幫段天盡包紮好,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抬手活動了一下,十分滿意誇獎道:“小軍兄弟包得這麽漂亮。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大老爺們兒能有這麽巧的手呢!”

他說這話時無心,我心卻收緊了一下,低著頭收拾整理桌上的器具,盡量不去正視他那雙深邃難測的眸子,我以為他感歎一番,就會繼續興致勃勃與秦小爺暢聊,卻不料,他目光已深看向我。

旁邊的秦小爺還沒察覺出不對,他說:“我這兄弟不僅格外能打,做事也十分認真仔細,還別說,沒有他,我在海城辦事不知道會出多少亂子……”

“小軍。”段天盡全然沒注意秦小爺在說什麽,他對我說:“把你手給我看看。”

避免眼中的慌亂被他發現,我眸眼低垂著,但他的聲音格外清楚,我根本回避不了。於是我隻好把手遞給他。

我的臉輪廓可以通過一些工具改變形態,但手的形狀卻極難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出現在人前,手指上都綁著各種創可貼,為了模仿男子的糙勁,我的指甲裏也滿是汙垢。這樣一般人都很難發覺不妥,可麵對的人是段天盡啊!

他接過我的手,在手心裏攤開後,開口說:“小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