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陷害

他的舌頭靈巧的在我口腔裏遊走,好幾秒鍾,我全都僵住了,甚至無法相信這都發生了什麽。

接著,我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段天盡在親我!

因為段天盡比我高,他拖著我往上迎合他的吻,我得伸長了脖子微微墊著腳,這動作很吃力,我卻顧不得這些。

他為什麽要親我?我現在是小軍啊!他還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是不是喝多了?中毒了?腦殘了?

我腦子裏被這些胡亂的猜想占據著,以至於他的激情和熱情全部付諸於我這個木頭身上。

段天盡吻著吻著,似乎也覺得索取無味,氣惱地鬆開我就偏過身去,毫無預兆地一拳打在了我右邊的牆上,聽那聲音,都覺得手背疼。

我驚異問道:“盡少,你做什麽?”

他語氣帶著嘲諷反問我:“那你又在做什麽?”

我怔住,一時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麽,看他失望的眼神,和今天一整天對我的無視,想必是實在不願意沉?下去了,才把我引到這裏來的吧?

“我……不得不回來!”低頭,喉嚨裏有些幹澀,連聲音也顯得無力且蒼白。

“你嘴裏到底有沒有一句是真話?”聽到他這質問聲,我緊咬著唇不答。

也許裝成別人時,我能巧舌連珠,把自己所受的那些苦,像演戲一樣,聲聲俱淚的說出來。

可在這個男人麵前,我已沒有了演戲的機會,作為白鴿,他該知道,我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絕不該再對他說那些戲語。

也再不會說了!

段天盡尤其恨我沉?的樣子,他衝著我喊:“你倒是說啊,哪一句是真的?”

我吐出一口氣,不解的問他:“盡少,明知道我的身份了。又何必在意哪一句是真話?”

“再說一遍!”他直接打斷我,卻要我再說一遍。

暗光裏,我望著他的臉,卻無法再說出口了,我害怕看到他失望的樣子,更擔心他會再打一拳在牆上。

我用手理了理被他弄亂的衣服,輕聲對他說:“你以後別相信我了,我是一個騙子!”

說完,我轉身,準備回去秦小爺身邊。

段天盡一把抓住我,將我拽了回來。

我以小軍那客氣謙卑的態度問他:“盡少,還有什麽吩咐嗎?”

他鬆開我的手,從外衣口袋裏摸出煙盒來。當著我的麵打火,但因為他有些急躁,那打火機幾次都沒點燃。

我便伸手上去說:“我來吧!”

這男人卻不給我,他拿著打火機的手往上一抬,我以為他要打我,臉慣性的偏到一邊,誰知,他卻將那打火機給扔了!

不久,巷子那頭傳來打火機落下的清脆響聲,我不解地看向段天盡。

他冷聲命令道:“去撿回來!”

我就這麽看著他兩秒,什麽也沒說,就邁步跑向巷子的那一邊,用照著找那個丟掉的打火機。

那打火機是他一直用的。上麵有精致的龍紋,想必市麵上的價格也不菲,就這麽扔了也是可惜。

巷子這麽長,我也隻能憑借剛才的聲音判斷大致丟到了哪裏,那打火機也不大點兒,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不過我一點兒都不生氣,我也算了解段天盡脾性的,想當初,他罵阿寬一口一條狗,回頭卻把自己給喝醉了,現在這樣子發泄,更像個小孩似的。

那時。段天盡說梁胭傻,這時候的他,不也跟個傻子一樣?

我想,他應該有一時真的喜歡過梁胭吧?不然也不會喝醉了,喊著梁胭的名字。

所以他現在討厭我,也是應該的,因為我把他的梁胭給弄丟了!

打火機終於讓我找到了,我心裏一喜,上麵沾了點泥巴,我仔細在自己外套上擦了擦,然後試了一下,燃了,沒壞!

拿著打火機我快速跑回去,段天盡還站在那等我,倒是耐心。

“盡少,給您!”我把打火機遞給他,就算完成任務了!

他冷聲說:“扔了!”

“扔了?”我不解的說:“您剛不是才扔了嗎,怎麽又……”

他不容置疑的重複道:“垃圾,不扔留著礙眼嗎?”

這話,是在罵我吧?

很明顯,確實是在罵我!

深吸一口氣,我答應道:“好!”

不過我沒有扔,緊緊捏在手心裏。

段天盡聽我回答‘好’他又不開心了,問我:“好什麽?什麽好?”

我如在背書一般,死氣沉沉的回答:“盡少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這麽聽話?”他雙手插在褲兜裏,輕蔑的問:“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聽?”

我沒回答,段天盡那麽聰明,又怎會不知我白鴿也是身不由己之人,怎麽可能真的聽他差遣。

他又問我:“那個人就是上次開車來救你的人吧?”

說到應泓,我聽他的語氣變了,像在試探什麽,所以我裝傻問:“盡少問的是誰?”

“那個讓你留下來的人,就是上次開車救走你的人?”

我麵色不變,回答:“是與不是,盡少與他,親自問問不更清楚?”

“哼!”他冷哼一聲,那般冷淡地問我:“他給了你什麽,你甘願留下來?”

我這才明白,段天盡為什麽會好奇應泓的事,原來他以為我昨晚沒走的原因,是因為應泓。

應泓與雇主之間的聯絡也是保密的,段天盡到底了解應泓多少我不清楚,不過應泓倒是了解段天盡蠻多的。

此刻麵對他的誤解,我想解釋,最後也沒開口,人心叵測,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的人?

毋庸置疑,筠筠是我的弱點,這樣的弱點,被幹爹抓住,就套牢了我,我可不想有一天,又換成另外一個人。

段天盡沒聽到我的回答,什麽都沒說,黑暗裏,我們兩個這樣站著,氣氛凝固在一起。

這時,宴席那邊突然傳來幾聲男人的嚎叫聲:“操,兄弟們給老子幹!”

“啊!”

緊接著,吵雜的人聲和器械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

“出事了!”我喊了一聲,想到秦小爺還在那邊,立刻朝宴席的方向跑去。

到了地方,三幫的人掀了桌子,每人手裏都拿著器械。?水堂的在和青蓮會的,青蓮會的也在和紅秀幫的火拚,場麵混亂不堪。

剛剛我和段天盡離開前,大家還一派和諧,怎麽突然所有人就變成了這樣?

段天盡從我身後的巷子裏追出來,看到這陣仗,也是小小吃了一驚。

我沒有猶豫,打算衝進人堆裏。

“你找死啊?”段天盡一把將我拽回來,滿臉對我衝動的指責。

我焦急的說:“秦小爺還在裏麵啊!他都不會功夫!”

他自然也知道這些,但還是那副語氣回答:“他和貓爺一起的,貓爺身邊的人身手都不錯,要是沒事就沒事,要真出事,你家小爺第一個就被砍了,你要去收屍嗎?”

“可是……”我往哪個方向望了望,周圍亂影太雜太多,實在找不到秦小爺在何處,不過段天盡說得沒錯,如果宴席上突然出現的變故不是在主桌上,而是下麵小弟因為什麽起了衝突打起來了,秦小爺和貓爺一起,應該是安全的。

我們在邊緣處觀戰了片刻,前麵打架的人有好些倒下了,有人還在動,有人上去補了一刀,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見多了這種場麵,人還是心有餘悸,回頭看段天盡,他竟一臉冷然的在人群裏尋找著什麽。

“你在看什麽?”

段天盡目光還在遠處的廝打中,他沉聲說:“三會舉辦忠義宴,所有人都出席,絕不會願意看到這場麵,一定有個導火線——”

他根本沒有目睹過程,就肯定那個導火線還在這裏嗎?

其實我與他的推測是一樣的,三幫和睦這麽多年,這樣毫無原因的大動幹戈絕不是上麵大佬們想看到的,所以那個導火線,必然是有心之人安排的。

也正是此時,我看到混亂的廝打裏,有個略顯瘦小的人在往場外麵退,要是,打成這樣,也是有人害怕往後退的,但是那個人卻退得不慌不忙,我看他手裏也拿著武器,他頭上綁著紅色的布條,該是紅秀幫的人,但是連砍了兩人之後,他再出手砍的卻也是個紅秀幫的人,混亂中,沒人注意他,眼看就到了邊緣這邊。

段天盡也發現了這個人,他指著那方向說:“就是那個人!去抓住他!”

“好!”我一口答應,就快速朝那個人的方向追去,段天盡跟在我身後,不過他的腿雖然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這種劇烈的奔跑還是吃力的,跑了兩步,他就抱著腿停了下來,長著旁邊的柱子。

我沒時間去管他,繼續追著那個人。

那人的身手也非常敏捷,他跑出擺席位的區域,幾次跳躍前麵的障礙物,身輕如燕,健步如飛。

我在後麵追。若不是我以前練就了一身逃跑追人的紮實功夫,絕對追不上他。

這人估計也知道我在後麵追他,頭也不回的一股腦兒朝前跑。

快到轉角處,終於讓我追到他,我從後麵撲上去,這個人身體很瘦弱,直接被我撲倒在地。

我原本打算揮手打他一拳,想將他打暈,但拳頭抬起來時,我看清楚了‘他’的臉,一張鵝蛋臉,白白淨淨,一雙明亮帶著靈氣的眼睛,楚楚可憐,就此,我拳頭沒有打下去,對方便趁機推開我,爬起來就往前麵跑。

直到她跑得沒了蹤影,我才緩慢從地上爬起來,望著那個女孩消失的方向,心裏突然被什麽東西堵死了!

怎麽會……

半個小時以後,我再回到宴席上,三幫的廝打已經結束,地上一片狼藉。

有人把受傷的兄弟扶到旁邊的房間裏包紮,三夥人,也各自分開了,看樣子,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人出來阻止了他們互相殘殺。

我在人群裏尋找著段天盡和秦小爺的身影,卻隻看到一張張怒氣還沒有平複,惶然猶存的臉。

“有沒有看到我家小爺?”

“沒有!”

“有沒有看到盡少?”

“沒有!”

他們會不會出什麽事了?我心裏害怕起來,快速朝主桌的位置奔過去。

那桌子應該是全場唯一完整的一張桌子,這樣可以肯定,剛才打起來時,主要的這桌並沒有被波及,那麽那些大佬應該第一時間,被引到裏麵的正堂去了吧?

我到了正堂外麵,果然看到外麵,守著貼身跟著三幫堂座的手下,我走過去,那些人卻把我擋在了外麵。

我便問他:“我家秦小爺在裏麵不?”

“不知道!”回我話的人一臉的狠,好像剛才被我打了似的。

盡管這樣,我還是好語氣跟他商量:“我家小爺在裏麵,請放我進去!”

那人毫無餘地的回我一句:“凱爺讓我守在這,誰也不準進,我管你家小爺是誰?”

他們肯定也是認識我的,剛才沒出事時,我們都在主桌附近,現在出了事,那些老頭子估計也嚇了一大跳,趕緊把這圍起來,不讓其他可疑之人進去。

可我不進去。秦小爺會不會有危險啊?

正是想到他,這家夥就來了!

“小軍!”秦小爺慌慌張張從裏麵那個院子跑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