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誰說是爛學校

回到宿舍,就看見一個女孩在收拾床鋪,旁邊站著三個男生,我和陳浩二下意識地看看門牌,以為走錯宿舍了,那三個男生見我們倆回來了,笑笑說:“我們是一個宿舍的”

那個女孩看了我和陳浩二一眼,靦腆地一笑,又開始整理床被。

其中一個麵目清秀的男生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說:“我叫杜四,你們一定以為我在家裏排行老四,所以叫杜四,其實不是,我是獨生子,這是我的女朋友莎莎”說著指了指仍舊在收拾床鋪的那個女孩。

仔細看那個女孩,長的挺文靜,在生人麵前不愛說話,上身穿著一件米分紅色的襯衣,下身穿著牛仔褲配白色的運動球鞋,紮著長長的頭發,非常顯眼的就是她的頭發上夾著一朵很好看的花。

我沒有說話,陳浩二臉上不知是什麽表情,問杜四:“她以後也在這裏住嗎?”

杜四笑笑,一臉的陽光,說:“你想多了,她是來送我的,明天就回去”

陳浩二如釋負重地‘哦’了半天。

那個女孩收拾了半天,終於收拾好了,站起身來,看了我們一眼,事實上,我們也在看著她,她臉上一紅,用手理了理額前的幾縷散發,向杜四笑道:“好了”

杜四看著我們一個個眼睛直勾勾地,就說:“她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帶她出去逛逛街,你們先坐著”

說完,他們就走了。

見他們走了,那兩個家夥才自我介紹,其中一個長得有點黑的說:“我叫唐狼,來自黑龍江,‘唐’是盛世唐朝的唐,‘狼’是大漠孤狼的狼,經常有人將我的名字叫成蟑螂”,然後他就‘嘿嘿’直笑,我和陳浩二以及另外一個男生也跟著笑。

另一個男生戴著一副厚厚的鏡片,隻見他扶了扶眼鏡框,說:“我叫張誌國,來自天津大沽,平時喜歡熬夜,所以大家喜歡叫我‘貓眼’”

陳浩二搭了個二郎腿,笑著說:“‘貓眼’,這名字好,可是你的眼睛一點兒也不‘貓’啊”

張誌國又扶了扶鏡框,傻笑著說:“戴上眼睛不‘貓’,摘了眼睛就‘貓’了”,說完摘了眼睛,就像個變態大熊貓一樣。

我們幾個笑了起來。

接著,我和陳浩二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我看了看時間,基本不到十分鍾,我們幾個已經像是老朋友般的天南海北地胡扯了起來。

陳浩二問張誌國:“聽說你們那兒以前有個炮台挺出名的,真的有嗎?”

張誌國說:“真的有啊,你這人一看曆史就沒學好,在明代大沽口開始設防,清代修炮台,為抵禦西方列強的侵入,曆史上有‘南有虎門,北有大沽’之說,現在是國務院重點保護的文物遺址”

陳浩二像長知識了,點點頭,說:“我是學理科的,對曆史知道的不多,我看就是一個土炮,往那一放,西方列強嚇得屁股尿流,是吧?”

張誌國有點無奈地說:“是……是……是的”

唐狼問陳浩二:“甘肅來這裏遠嗎?坐火車得多長時間?”

陳浩二也學著張誌國的語氣,說:“一看你就對中國的地圖不了解,簡單地說吧,從甘肅到這裏,在地圖上畫直線很近,畫曲線很遠”

我想笑,陳浩二在我腿上捏了一把,意思是說你給我忍著。

唐狼有點沒明白,又問:“那到底是遠還是近呢?”

陳浩二摸了摸鼻子,說:“其實也沒多遠,坐火車三天三夜就到了”

唐狼‘哦’了一聲,說:“那還是蠻遠的”。

我見他們不說話了,就說:“剛才我和浩二把校園繞了個遍,把基本的一些地理方位都搞清楚了,整條路上都是來報道的新生,還有一個向我們問路的女生錯把我們當成學長了……”

陳浩二打斷我的話,說:“下麵的別說下去了,一個女生問我們路,我們告訴她怎麽走,然後她說‘謝謝’,我們說‘不客氣’,不就是這點事嘛”

然後,他看著張誌國和唐狼,說:“對吧”

而張誌國和唐狼卻看著我,我說:“浩二竟然把她給騙了”

張誌國和唐狼睜大了眼睛,一臉不信地看著陳浩二,意思是說:“你把人家怎樣了?”

陳浩二嫌丟人,捂住了我的嘴,我說不出話來,然後他鬆開,說:“說吧,說吧,反正有時候英雄主義也有失誤的時候嘛”

我說:“他明明不認識路,卻給人家瞎指了一條路,這日後要是再碰見,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陳浩二笑著說:“就她那小身板,還想剝了我的皮?”

張誌國和唐狼對浩二說:“你真夠損的”

陳浩二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偶爾吧”

接著,我們又聊到了杜四的女朋友。

陳浩二對著張誌國和唐狼說:“你們倆剛才那個呆頭呆腦的樣子,盯著人家看什麽?”

張誌國嘿嘿一笑,看了唐狼一眼,說:“關鍵是她頭上的那朵花挺好看的,我估計當時杜四就是看上那朵花了”

唐狼說:“我看她穿的那雙球鞋挺漂亮的,我就在想,我一定也要買那樣一雙球鞋”

陳浩二說:“你們兩個就是‘虛偽他爸給虛偽開門-----虛偽到家了’”

然後,他又說:“不過,杜四那小子不怎麽樣,他女朋友倒是很漂亮,這一點有點讓人羨慕-----嫉妒-----恨”

在他眼裏,情侶中男的長的都不怎麽樣,女的都好看。

張誌國說:“我聽說工業學院男女比例嚴重失衡,這是所有男生都必須麵臨的一個嚴重的現實問題,於是女生就成了熊貓,男生就成了狗,好看一點的女生更是熊貓中的熊貓,**絲就是狗中狗。”

陳浩二說:“你聽誰說的,純屬是瞎說,我今天就看見報到的新生裏大多是女的,男的不多”

張誌國說:“你個土鱉,你上網查一查,都這麽說,我爸就不讓我報工科學校,怕以後娶老婆都成問題,可是我實在不想再補習了,就來到這裏”

唐狼緊跟著說:“這所學校雖然在全國排名靠前,可是進來一看,就像是一所爛學校,樓房都是幾十年前的樣子,都沒有再翻新,廁所的馬桶都是橫著的”

陳浩二有些不高興了,因為他是他們班唯一考到這所學校的,他看著唐狼說:“你見過誰家的馬桶是豎著的,再說了,樓房陳舊那說明有曆史底蘊,有文化氣息”

唐狼被他說得一時無語。

我見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就岔開話題,看著最後一個空蕩蕩的床鋪,說:“我們宿舍一共六個人,來了五個了,還差最後一個了”

張誌國說:“別坐車坐過站了”

唐狼說:“估計是不來了”

陳浩二說:“一定會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我什麽也沒說,因為我也不確定到底來不來。

晚上的時候,杜四還沒有回來,直到很晚很晚,他都沒回來,唐狼躺在**,眼望著天花板說:“杜四一定是和他女朋友住在一起”

張誌國在台燈下正在看大學要學習的課本。

我半臥在**和以前的高中同學發短信。

陳浩二在**剪腳指甲,聽到唐狼這樣說,就說:“這樣最好,我還怕他把女朋友帶到宿舍和我們一起住”

唐狼說:“你個傻帽,你有女朋友會帶回宿舍和兄弟們一起住嗎?”

陳浩二想了想,說:“那可不一定,不過我得把你們每一個人的眼睛用膠布粘住”

唐狼說:“那你還是別帶回來了”

陳浩二抬起頭嘿嘿一笑,卻一不小心剪到了肉,疼得他抱起腳做親吻狀。

唐狼說:“浩二,睡覺前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陳浩二疼的臉上直抽搐,說:“你能等我剪完腳指甲再和我說話嗎?”

唐狼說:“不能”

陳浩二說:“那你問吧”

唐狼說:“你說一頭公牛和一頭母牛決鬥,誰會贏呢?”

陳浩二笑道:“你會贏”

唐狼說:“你這人真損”

陳浩二說:“誰讓你睡覺前問這麽無聊的問題呢”

唐狼說:“這是一個伴隨人一生的問題,怎麽能說是無聊呢?”

陳浩二說:“反正我覺得你會贏”

窗外綿柔的風也像在迎接我們新一屆學生一樣,柔軟的仿佛連撫柳之力都沒有,看著外麵各個宿舍裏都熄了燈,想著未來美好的大學生活,這一晚,我們很快就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