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故人否?

黑色的乾坤鼎在半空中不停的打轉,那上麵的古樸氣息穿越時空,深沉而厚重。

“去!”對方操控著乾坤鼎撞向了秦銳。秦銳雙目一凝,她不能硬抗洪荒神器,隻好向旁邊一閃,用委婉的方式應付對方的攻擊。

乾坤鼎的攻擊落了一個空,然後轉了個彎,繼續衝向秦銳。黑翼一展,秦銳靈活的躲閃著乾坤鼎的進攻,然後不斷的接近對方的身體。閻魔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刀尖在光線下反射著死亡的光輝。

黑色的羽毛從天空中慢悠悠的飄下,與之相反的是,秦銳快到看不見的身影,一閃即逝。

那口鼎飛快的升上天空,然後以排山倒海之勢飛快的落了下來,頗有把秦銳壓扁的架勢。

秦銳沒有抬頭去看即將降下的乾坤鼎,她的眼中隻有那個操控著一切的男人,隻要把對方幹掉,無論那口鼎是什麽來曆,都無法再發揮作用。她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最快,而殺氣直接鎖定了那個人。

麵對秦銳這樣露骨的殺氣,對麵那個人依舊沉穩的站在那裏,氣質如同那口黑鼎一樣,無論什麽都能靜靜的接受,然後不動聲色的吞噬掉。

那口鼎在這個人的操控下變得更大,而變大時出現的壓迫感給秦銳造成的壓力也更為強大,在它的麵前,仿佛所有人都變成了渺小的螻蟻一般。

不過這點壓迫力還不足以影響到秦銳的動作,她的身影流暢到沒有一絲停頓,依然一往直前的衝向那個男人。

“沒有影響嗎?”那個男人喃喃道,然後突然伸出手掌,使出氣力拍打了一下前胸。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些鮮血變成一個個細小的血珠,然後融入了乾坤鼎中。

乾坤鼎上麵黑芒大放,然後在黑鼎的周圍漸漸出現了九條黑色的鳳凰,這九條鳳凰開始吟唱悠揚的曲子,使得此鼎帶來壓迫感的同時,也有了一股肅穆之感。

“吾降世之後尚不知事。吾知事之後心已空。天地不知人情兮。吾心空後情也衰。神有靈兮許吾得償所願,將於此處,成全兮!”

仔細一聽。九條鳳凰好像在唱著這樣的歌。

“天不敢睜眼,吾將重新封天,地不遵吾,吾將用鼎器滅天地重立此命!”

那九條鳳凰不斷的唱著這首歌。一股上古洪荒的氣息擴散開來,莊嚴肅穆。秦銳迎麵對上了那聲音。她可以感受到那歌中的無奈和悲傷,也可能感受到歌中那逆天的決心!

更可以聽出,若是天地不從,他就要把天地打散重封的張揚霸氣。

乾坤鼎。原本是女媧補天的煉石鼎,魔化之後卻成了想要反抗天地,煉化天地的魔鼎!

此時。秦銳離那個人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這時,那個人抬了一下頭。他們的目光終於對上了。

他的眼神中飽含滄桑,還有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悲傷和決絕?

他召回乾坤鼎,那鼎漂浮在半空中散發出一股歲月的光芒,同時也好像承載了他的過去。

一人一鼎仿佛融為一體,他就是鼎,鼎就是他!

秦銳向前衝的勁頭突然有點淡了,她看著那口鼎,仿佛回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曾經,有一個人也是使用這樣的黑鼎吧!

不知為何,他們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是秦銳就是想到了那個執著的男人。那個在斷裂的橋上,最後也依然想要秦銳記得他的男人。

那個男人,溫和謙虛,陽光開朗。就像是一個未曾被社會染上顏色的白紙,所以這樣的人更容易陷入死胡同。

秦銳不能回應那個人,隻能讓那份炙熱的情感隨著那人的死亡消失。記憶中的那人使用的法器黑鼎漸漸的與眼前的這口乾坤鼎重合了,不過重合隻有一瞬間,然後又慢慢的分離。

兩口黑鼎非常相似,但終究不是一口。即使能在一瞬間重合到一起,又能如何呢?

那個陽光溫柔的人所使用的黑鼎給人的感覺是厚重踏實,不像眼前這口乾坤鼎,隻有無盡的壓迫和強迫。

而魔化的乾坤鼎更加霸氣,讓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這鼎與記憶中相識的那一口的確不一樣,記憶中的黑鼎代表了守護與安定,而這個隻有壓倒一切的進攻,進攻,進攻。

秦銳散出精神力,想要融入那口乾坤鼎中,探究裏麵那一方世界。但是她低估了這口鼎魔力,剛一接觸,身子就猛然顫抖了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鼎反彈出來,那仿佛要毀滅一切的勢頭,就像是末日的洪水和暴風,夾雜著電閃雷鳴瞬間要把秦銳的意識淹沒。

她沒想到這乾坤鼎的反彈如此之大,深吸一口氣之後,快速的穩住精神,然後慢慢的把那狂風暴雨驅散出來。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因為這突然的反彈,讓秦銳精神海中的某處鬆動了不少。

最終,秦銳還是憑借著強大的精神力,硬生生扛過了乾坤鼎的反彈。

她猛然睜開眼睛,裏麵血紅一片,隱隱的蘊含著一絲瘋狂,而這絲瘋狂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閻魔刀上爆發出強大的地獄幽火,她提著刀衝了過去,快如閃電,迅如疾風。

“雖然你很厲害,但是還是去死吧。”秦銳說。“你的乾坤鼎成長空間真的很大,但是我不會給你繼續成長的機會了!”

此鼎危險,此人更加古怪!

這是秦銳在短暫交手之後得出的結論。為了把這潛在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中,秦銳拚了全力衝了過去。

從秦銳的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氣流,這氣流把她的衣服吹飛,黑發也顫動的飄蕩在腦後。甚至連閻魔刀上的火焰也隨著氣流飛旋,火焰拉長著,末尾處消失在空氣中。

秦銳氣勢如虹,直直的衝到了那人的麵前。對方不動如山,但是兜帽卻隨著那氣流落了下去。

長長的墨發從兜帽裏麵解放出來,在空中飛旋著。他的眉心處有一枚綻開的妖蓮,紅如血,妖豔如殘陽。

墨發,妖蓮,蒼白的皮膚,漠然的眼睛中隱藏著瘋狂的執念。

卻是故人的麵孔。

“蘇澈……”秦銳咬著牙說。“不,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