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咖啡店還不到高峰期。人不算多倒也清減了嘈雜,放點藍調再搭配甜點咖啡也是不錯的消遣。

“你和陳曦分手後,我發現,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我定定的看她。

程阿嬌轉過臉坦率的和我對視,“我說了,我不是一個好女人。當年我曾在你們中間……”

我接下她的話,“你是想說當年他是有苦衷的嗎,當年的事是一場誤會。”

她握著咖啡杯吸口氣,“所以……你能不能原諒他?你就那麽恨他麽?”

我搖頭,平靜的說,“我從沒有恨過他,對他也許曾有過怨懟但我從沒恨過他。”

從未想過有天會和昔日情敵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談論著當年深埋在心中的那個人……不過這種感覺不壞。

“那為什麽……”

“我累了。”我啜了口咖啡掩不住淡淡倦意的回答,“這不是單純的愛或者恨的問題,隻不過是我太累了。其實不論是他……還是你哥哥,說實話,我現在沒有那種激情再去投入一段愛情。也許以後會有,但不是現在。”漫長的愛情已經讓我精疲力盡。

“我一直都想對你說。”那妖女垂下眼掩飾微紅的眼眶,“任金笙,對不起。”

我失笑,“別惡心我了,你這樣膩味不膩味啊。就當目前是我的休養充電期,再過幾年老娘又是一條活龍。”

小時候。

我曾經很喜歡過一條裙子,但因為價格太昂貴我始終不敢開口向太後索討,最後還是讓人給買走了。

長大後我有了錢,有一天無意間在一家舊貨處理市場的角落又見到這條裙子,我依然還是空著手離開。因為我已經穿不下也沒法穿了……

晚上人漸漸多了起來,不過我這個無良老板又想翹班了。

孫紗紗不滿地叉腰,“老板!你又跑路。”

我心虛的停步,正待安撫安撫這可憐的孩子時,店裏的定餐電話響起。

我離櫃台比較近,就近接了電話。

“有人在嗎~”

氣若遊絲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腐(腐女)味。

“您好,這裏是一間咖啡店。”

“給我A餐和B餐~送到陽光小區十一路801號~”

“好的,就來。”

掛上電話,我很有良心的親自去送外賣,恩……順便翹班。

再細看一眼地址,嘖,就在我剛搬的新家隔壁。我租的地方沒有電梯,而手頭上的外賣也份量頗重,吭哧吭哧的爬了8樓我小命已經去了大半。

“有人在嗎?”按了會兒電鈴,沒反應。我隻能用原始的辦法一邊用力敲門一邊大聲叫門。

過了好一陣子門才打開,一個穿著小熊睡衣的女孩飄飄忽忽的出來開門。

“不好意思~我剛才太專心了~沒聽到。”

她戴著大大的幾乎快遮住半張臉的黑框眼鏡,皮膚蒼白的嚇人。

“你還是高中生吧,雖然讀書重要但也別太拚了。”我看見眼鏡下那對大大的黑眼圈,不由被觸動了母性好言勸慰。(==!我果然真的老了啊)

“沒有啊~我已經大學畢業正在工作了。”那女孩繼續用飄的倒了杯開水遞給我,“剛才讓你久等真不好意思。”

我接過後驚訝地在那張稚嫩的臉上轉了一圈,怎麽看這孩子都像未成年。

“我天生娃娃臉,習慣了。”她大咧咧的徑自開始吃晚餐邊吃邊感慨,“餓死我了,我有一天沒吃飯了。”

“你也是宅女?”同類的氣息從剛進門那刻就在不斷翻騰。

她心有靈犀的轉頭看我,“你也是腐女?”

我們眼前同時一亮……

知己啊!找到組織了!

我和她是相見恨晚,等她吃完飯後我們的友誼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兩人不知不覺就侃了大半夜。

“對了,你公司還有工作要帶到周末做麽?”我看到她的電腦開著word,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嗬嗬,不是啦,我是在寫文。”吃完東西後恢複原力的她摸摸鼻子,“平時要上班,所以我隻能在周末和晚上的空餘時間碼碼字。”

我好奇地問,“那名字是什麽,說一下我回去捧場。”

不說還好,一提她就開始暴走的拔頭發,“啊啊,最近我正在糾結期,糾~結~啊!等我糾結完了你再來。”

我瞥了電腦一眼隻模糊的看見標題上作者兩個字旁有個什麽什麽魚的。

恩,好沒品位的名字……

……

夜裏從隔壁回來,聊的時候是精神抖擻話題不斷可到家時已經眼皮打架難以支撐。

我困的連衣服都沒脫牙也不刷的直接攤在**,拉被子時動作過大有一大半被子掉下床,我懶得動彈就這麽蓋著小半張被子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後我喉嚨有些發疼,頭也昏沉的厲害。我轉轉腦袋進浴室刷牙洗臉,出來後又一頭倒下了。

再一次醒來已經日幕沉沉,我半坐起身想下床,才沒幾下就覺得眼前旋的厲害。隻得無奈打電話向孫紗紗吱一聲,再次倒下。

是感冒了嗎……

我將滾燙的臉埋進枕頭裏。紗紗啊,這回可不是你老板我蓄意偷懶。

誰知道咱平日裏身體倍兒壯,這次竟莫名其妙的給栽了。

掛上電話沒多久門鈴便響起了,我搖搖晃晃地起身開門感覺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使不著力。

看來是孫紗紗這孩子又替我送飯來了,真是有義氣呀。

我打開了門……

剛開門的刹那我傻了一秒,但很快就調整好狀態迎客進門。

孫……紗……紗!我暗暗磨牙,老娘都不知道原來你是吃裏爬外的主。

門外陳曦提著一袋熱騰騰的食物跟進來。

我勉強振作精神想從他手中接過食物。

他移開手低頭問我,“我來拿,你要坐在哪吃?”

我眼光一掃,這才發現房子裏兵荒馬亂連個空位都找不到。

我老臉一紅忙羞愧的刷刷刷清掉茶幾上雜誌衣服,再努力挖出一個空位給他。忙完這些我已經頭暈腦漲的不行,扶著手邊的靠背椅順勢就坐下去。

他見狀拋了那張冷臉霍地三兩步過來,“任金笙!你怎麽了?”

我搖搖頭,“沒關係,我隻是一天沒吃東西餓暈了。”

他鳳目擔心地停駐在我臉上,一邊將那袋食物拿出來,“你今天臉色很差,確定真的沒事?”

很久沒見到他如此外露情緒。

我有些尷尬地再搖頭,心下暗暗納悶。

才幾天沒見,那個惜言如金一棒子打不出屁的悶騷男……變異了?

吃一口他帶來的熱食,我愣住了。

這分明是一年多來孫紗紗不時給我帶來的便當的味道。

“任金笙,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想著你說的話。”他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

“有些人,有些事,雖然不會在原地等我,不過誰說我不能再努力地追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