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黑水玄蛇（大 ）
死靈淵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仿佛永恒。
冰冷的大地到處都是漆黑的顏色，似乎，這個地方，毫無生機，有的隻是黑暗和死亡。
半空中，有幽靈飛舞，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幽靈遠遠的避開了一行人，不管是張小凡手中的燒火棍，還是碧瑤手裏的白花，都能讓它們避之不及。
碧瑤用纖纖玉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灼灼的看著葉君。眼神帶著好奇之色。
這是她第一次下山，作為鬼王的女兒，在魔宗自然是如小公主般高貴的存在，人人捧著。這也養成的了她身上高貴的氣質和略帶刁蠻的性格。
這種性格的人，頭一次來到塵世間，自然對各種東西都很好奇。這也是為什麽碧瑤，在前幾日客棧中和張小凡相遇的時候，會對張小凡好奇的緣故。
畢竟，在魔宗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可沒有這麽呆頭呆腦的家夥。
但是，此時此刻，碧瑤則對葉君更加的好奇起來。
她確信，葉君身上，沒有修煉者的氣息。但是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死靈淵當中，這可不正常。
而且，不要說正常人，就算是修煉者，如張小凡和陸雪琪，在這死靈淵也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而眼前這個家夥，竟然坦然若之的坐在這大名鼎鼎的無情海邊釣魚。
正不知道該說這個家夥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心太大。
或者又是說，像魔宗那些故意特立獨行討好自己想要引起自己的家夥那樣，故弄玄虛？
“哼哼，看你能釣到什麽東西！”碧瑤輕哼。她可不相信葉君真的能釣到魚，無情海處於死靈淵，海水裏充滿了死氣，根本沒有活物。
葉君心有感應，偏過頭，正好對上一雙湛湛的眸子，如水晶一般透徹，眼睛代表人的心靈，說明眼睛的主人很純真。
“你看著我幹嘛？”葉君似笑非笑。
“我才沒有看你呢，你不是要釣魚嗎？我看魚呢！”碧瑤撇了撇嘴，偏過頭去。
葉君笑了笑，神情帶著一絲感慨。
碧瑤，雖然生長在魔宗，但是卻被保護得很好，她懂得人情世故，懂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魔道法則，內心中卻保留有純真。
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怎麽那麽傻呢？想起原著中，碧瑤的結局。葉君微微搖頭感歎不已。
原著中，碧瑤恐怕也清楚張小凡不愛自己，但還是義無反顧，縱然灰飛煙滅。後來張小凡為了救碧瑤做的種種事情，多半隻是愧疚和報恩罷了，跟男女感情無關，其實張小凡真正愛的人是陸雪琪。或許，碧瑤也知道這一點吧。
誅仙的結局，算是一個開放性的結局，最後碧瑤失蹤了，未必真的死了，也可能是明白張小凡和陸雪琪之間的感情，主動退出離開了。
不過，不管生與死，對於碧瑤而已，都是一種痛苦吧！
這個女孩的一生，至情至性，實在是太讓人惋惜了。
“古古怪怪！”碧瑤皺了皺秀眉，雖然不知道葉君心裏想什麽，但覺得肯定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有點傻呼呼！”
“你才傻呢！”碧瑤不樂意了。
我可是魔宗小公主，竟敢說我傻？
“信不信我殺了你！”碧瑤氣鼓鼓，像隻小老虎似的。
鏗鏘！
旁邊，陸雪琪手中的天邪神劍錚錚而鳴，怒斥道：“魔道妖女，你想做什麽？”
“你都說我是魔道妖女，妖女當然要殺人了！”碧瑤一臉笑嘻嘻。
“你不要亂來！”陸雪琪警惕的盯著她。
若不是顧忌葉君，她已經動手了。正邪不兩立，自入了青雲山一門，便聽得各位師長師兄教誨魔教妖人如何為禍人間，殘忍無道，青雲門門規中更是嚴禁與魔道中人往來結交，彼此為生死之敵，不共戴天。
葉君笑了笑並沒有在碧瑤身上感應到殺氣，自然清楚，這個小姑娘是在開玩笑。
見到陸雪琪和張小凡如臨大敵的模樣，葉君搖了搖頭，忽的問道：“碧瑤，你殺過人嗎？”
“我可是魔教的人當然……”
說著，見葉君目光灼灼，仿佛有一股奇特的魔力，讓她不忍心騙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好啦，人家第一次下山，還沒殺過人呢！”
這……
張小凡和陸雪琪麵麵相覷，雖然打心底不太相信，但是，他們看得出，碧瑤並沒有撒謊。
陸雪琪皺著柳眉，眼神不複剛才那麽寒冷，但還是有排斥，這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魔宗的人，就算現在沒殺人，不代表將來不殺人。
張小凡看向碧瑤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心道，魔宗的人也不全是壞人。看她年紀不大，生長在魔宗，恐怕也是命不好生錯了地方。
要是讓碧瑤知道他心中所想，恐怕會噴他一臉口水：你才命不好呢，本姑娘可是魔宗小公主。
哪知道，葉君笑了笑，轉頭又看向他們二人，問道：“你們可殺過人？”
“我……應該殺過吧！”張小凡想起之前和魔教的人大戰，他重傷了幾人，如果不出意外，那幾人肯定會死的。
“殺了！魔教的人，人人得而誅之！”陸雪琪絲毫沒有心理負擔，語氣淩厲。
葉君笑道：“你看看，她是魔宗的人，卻沒殺過人，你們是正道的人卻殺了人。不過你們殺的又是魔教的人，說明你們未必是壞人……所以啊，好人還是壞人，哪有那麽清晰的界限呢！”
頓了頓，他看向張小凡，問道：“你們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張小凡老老實實，訥訥的說道：“葉大哥給我肉吃，等於救了我的命，還幫我突破，大恩大德，自然是好人！”
“對你有恩的，可不見得是好人啊！”葉君微微搖頭，略帶深意的說道。
普智和尚對張小凡有恩吧，教他修行，就連張小凡數次保命的寶物嗜血珠也是普智給的。
但是，這個老和尚，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屠殺了整個草廟村。不知道張小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還會不會這樣想。
所以，事情不能看表麵的。
“那你殺過人嗎？”碧瑤突然問道。
“我？殺過的人可多了去了！”葉君笑道，“死在我手裏或者因我而死的人，少說也有幾十萬吧，恐怕是數不清了！”
“吹牛！”碧瑤壓根就不信！
嗬嗬……
葉君笑了笑。不作解釋。
這時，黑暗中，又亮起了一點光，這光卻與碧瑤身上的不同，盡管是光亮，卻是深色的，在黑暗中幾乎讓人以為那就是黑色的光。
光芒中，一道幽幽的人影走了出來，停在了綠衣少女身旁，這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黑衣，麵上還蒙著麵紗，陷入極為神秘。
隨後，在張小凡吃驚的目光中，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線，大概又出現了五個人，身著黃衣，他認出了這些人，全都是當然在客棧時和碧瑤走在一起的人。
這麽多魔教的人？張小凡雖然老實，又不傻。碧瑤就算不是壞人，但是魔教中肯定是壞人居多。這些人身上煞氣彌漫，肯定不是好人。
張小凡隻覺得喉嚨發乾，在這許多道目光注視之下，忍不住身子發冷。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耳邊傳來陸雪琪輕微而無力的話∶“快走，這些人道行都不在你我之下，不可力敵！”
張小凡轉過頭去，隻見那張蒼白而美麗的臉龐就在自己身旁，麵上卻沒有擔憂害怕之色，彷佛隻是說著再正常不過的事一般。
“葉大哥還在呢，我們怎麽能丟下他？”
張小凡呆了一下，搖了搖頭，再一次轉過頭去，對著那些神秘出現的魔教中人。
陸雪琪抿緊了嘴唇，微微一歎，她可不像張小凡那麽木訥，自然能看出來葉君不是凡人。
果然。
碧瑤見到來人，像是一隻靈鵲般歡喜，摟住了黑紗女子的玉臂。
“幽姨！”
“碧瑤，小心些。”那蒙麵女子看著前方那兩個人，目光最後落到了張小凡手中的燒火棍上，低聲道∶“那根黑棒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