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修說要找廚娘,當天就找了一個,胖墩墩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是從沈君修這幾天認識的一個商人那兒買回來的,做的飯菜也挺好吃。

最主要的是,這個婦人以前照顧過孕婦。

“娘子,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兒?”吃晚飯的時候,沈君修是恨不得將所有的菜都夾到蘇清荷碗裏,一邊夾菜還要一邊看那個孕婦禁忌食物單,但凡是上麵寫有的,哪怕隻有一粒米那麽大,他也要全部給挑出來。

“吃飽了。”蘇清荷摸摸撐到的肚子,搖搖頭將飯碗推到一邊,又給沈君修夾菜:“君修哥哥,你自己也趕緊吃啊,這麽半天了,你就隻顧得給我夾菜了,來,嚐嚐這個,我覺得這個做的挺好吃的

。”

沈君修點點頭,心不在焉的吃掉,然後看蘇清荷肚子,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你肚子不是有孩子了嗎?你吃這麽一點兒東西,孩子會不會餓到?”

蘇清荷嘴角抽了抽,估計那孩子現在還沒有黃豆大呢,餓到?吃一塊兒肉就能撐到了!

“沒事兒,現在他還不會吃飯呢。”蘇清荷忍笑搖頭,從下午到現在,沈君修的表現真是和平時半點兒都不一樣,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平時有多精明,現在就有多傻。

沈君修也瞧出蘇清荷臉上表情所表達的意思,難得的紅了紅臉,害的蘇清荷心裏忍不住狼嚎,果然帥哥就是帥哥,就是紅個臉也比別人多了幾分風情!看起來真是太可口了!隻可惜,想自己現在是孕婦,隻能看不能吃。

“君修哥哥,你的事情還有多久才能辦完?”頓了頓,蘇清荷笑眯眯的問道,沈君修想了一會兒:“大約還得幾天吧,名單是弄到手了,但是賬本還沒拿到手。”

“賬本?有線索了嗎?”蘇清荷趕忙問道,在她看過的所有電視和所有小說裏麵,這個賬本,可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上能將一個龐大的家族拉下馬,甚至能牽連到朝堂上一大半的官員,下能管家理事,鏟除作惡奴才,簡直就是無所不能啊。掌握了賬本,那就差不多是掌握了整個世界!

“有了,你不用擔心這些,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吃好喝好睡好,將咱們的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這些外麵的事情,自有你家夫君操心。”

沈君修笑著說道,快速的扒拉了幾下,將碗裏的飯吃完,然後將碗筷推開。他在外麵遊學好幾年,甚至到海邊走過,也曾經和外邦的人打過交道,所以並不是很拘於禮儀,就像是飯桌上說話,該說的時候就要說。沒話說的時候,自然是要閉嘴的。

“嗯,我倒不是要操心,就是想著,要是事情結束了,咱們在這邊呆一段時間再回京城,現在是十月份,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咱們能趕得上回京吧?”

蘇清荷掰著手指算,懷孕的前三個月很重要,現在才一個多月,而回京肯定是要走旱路的,她暈船,所以又得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加起來,就差不多是兩個半月,萬一來不及回京過年,她就得早早做別的打算

“肯定是來得及的。”沈君修起身,繞到蘇清荷身邊坐下:“不過,我得預定一輛大馬車,之前換水路的時候馬車都留在那邊了,租來的馬車定然是不如我們府上的舒服的,你坐著也累得慌。明兒我就去馬車行,訂做一個能躺下的大馬車。”

蘇清荷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嗯,好。”看了看窗口沙漏,時間還早,剛吃了飯就去睡覺,是肯定會長胖的,又轉頭看沈君修:“君修哥哥,咱們到外麵走走吧?”

沈君修看看蘇清荷肚子:“到外麵走走?你肚子不要緊嗎?大夫不是說,要注意一些,不要太過於勞累的嗎?”

“是不要過於勞累,而不是吃飽了不動彈。君修哥哥之前不也是說了,飯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嗎?”蘇清荷嘟嘟嘴,硬是要扯著沈君修出來,沈君修連忙站了起來,不敢讓蘇清荷使勁扯他。

走到小花園裏,蘇清荷摸了摸肚子,沈君修立馬緊張了,趕緊扶住蘇清荷的胳膊:“怎麽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不是,就是想到個事情。”蘇清荷按了按沈君修的胳膊,抓住他的手,翻了一下,就變成沈君修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了,然後,捏著沈君修的手指讓他拉住自己。

沈君修先是別扭了一下,他雖然喜歡蘇清荷,但是,在外麵這麽做,還是從沒有過的。但隨即就放鬆下來了,反正又沒外人,就算是有外人,自己拉的是自家娘子,又不用被當成耍流氓的,幹嘛不能拉?

“想到什麽事情了?”沈君修笑著問道,蘇清荷歎氣:“我之前說是要開鋪子的,還是第一無二的鋪子,結果到現在都沒開起來。”

“這個不著急,你的那個什麽商場不是已經在籌備了嗎?”沈君修說著,伸手指指園子中間的小亭子:“咱們到那裏歇歇再走?”

蘇清荷點了點頭,雲朵知機,趕忙將手裏抱著的大毛衣服給鋪到凳子上,蘇清荷大為驚訝:“你怎麽將這個也帶出來了?”

雲朵得意的笑:“那是,奴婢可是很聰明的,這會兒的天氣到了晚上就有些涼了,夫人剛才出門的時候穿的不多,我帶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呢,夫人不是經常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若是夫人冷了,我拿的衣服不就剛好能派上用場了嗎?”

蘇清荷樂,伸手點雲朵:“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做的很好,夫人我有賞

。”從自己手上褪下來一個鐲子,直接塞到雲朵手裏:“可拿好了,將來可是要當嫁妝的。”

雲朵嘟嘴:“夫人,嫁妝就給一個鐲子啊?”

蘇清荷更是樂了,轉頭對沈君修說道:“你瞧瞧,我這是嫌棄少呢。”說著,又看雲朵:“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將來你出嫁的時候,定然給你一大筆嫁妝,也算是全了咱們之間的情分。”

雲朵喜滋滋的謝恩,沈君修皺了皺眉:“怎麽就你跟著?雲卷呢?”

雲朵四處張望了一下:“這個,奴婢也沒瞧見,奴婢剛才瞧著老爺夫人要出來,就趕忙找了衣服跟過來,並沒有瞧見雲卷姐姐。大概雲卷姐姐是去廚房給夫人做點心了?”

沈君修哼了一聲,蘇清荷伸手捏他臉頰:“行了,我又不是玻璃人,一摔就碎了,指不定雲卷有別的事情做,一會兒就趕過來了呢?別生氣了。”

玻璃這種東西雖然還沒流行開,但是已經是有了的,不過多是從海外傳過來的,價格昂貴,不是普通人家能消受的起的。蘇清荷之前還想過造玻璃。

不過,她不知道方法,這會兒的玻璃製造又是掌握在小部分人手裏的,比如說,意大利的貴族什麽的,他們都是直接將製造玻璃的工人們囚禁在一個獨島上的。所以,這個人才比較難找,蘇清荷之前又沒和四皇子磨合好,自然是不能和四皇子說這個事情了。

“她能有什麽事情?她是你的貼身丫鬟,唯一的事情就是跟在你身邊!”沈君修還是不高興,蘇清荷噗嗤一聲笑出來:“行了行了,看你這樣子,就跟個閻王爺一樣。我身邊就兩個丫鬟,她們兩個也是需要輪班的嘛,再說了,人有三急,總不能讓憋死吧?”

看蘇清荷確實不打算追究,沈君修雖然不高興,卻也不再說這個事情了。

“這會兒也不知道什麽時辰了。”蘇清荷轉頭瞧了瞧天色,沒有沙漏,她對這個年代的時間就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了。然後,蘇清荷腦子裏的思維就猛的停頓了一下——時間?

對了,自己可以製造鍾表啊,這個東西可是自己國家的人首創出來的,隋朝時候的皇宮門口有日晷,現在皇宮門口有水運儀象台,這已經是鍾表的鼻祖了,若是自己再找人研究,指不定就能創造出小巧的懷表和自鳴鍾之類的東西啊

雖然曆史改變了,但是該出現的發展還是會出現的。當然,蘇清荷是不知道曆史上誰研究出了這個水運儀象台,但是蘇清荷知道這會兒是誰研究出了這個。

這會兒,這種東西可絕對是獨一份兒的!

“小荷?”沈君修見蘇清荷正說著話就忽然發起呆來了,趕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蘇清荷回神,立馬抓住沈君修的手,一臉興奮:“君修哥哥,我想到要做什麽生意了!”

“什麽生意?”沈君修臉色黑了黑,本來他擔心的很,結果這女人卻是去發呆想別的事情去了,真是太可氣了。但是瞧著這女人臉上燦爛的笑容,沈君修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嘿嘿,這是個秘密~”蘇清荷正打算描述,又頓住了,笑著衝沈君修做了個鬼臉:“君修哥哥,你幫我一個忙,等我的鋪子開起來,我送給你三成幹股哦。”

沈君修深吸一口氣,在心裏一再告誡自己——這女人懷孕了,有孩子了,大夫說得注意一些,書上說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所以自己不能對她發火,不能生氣,平靜平靜!

“什麽忙?”做好了心裏建設,沈君修終於將臉上的表情換成笑容了,蘇清荷笑的眉眼彎彎,伸手抱著沈君修的胳膊晃了晃:“君修哥哥知道蘇頌吧?”

沈君修想了想才點頭:“知道,太祖那會兒的宰相,是個人物,皇宮門口的那個水運儀象台就是他研究出來的。”說著,摸下巴:“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你和蘇頌都是姓蘇啊,指不定幾百年前就是一家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快來收藏花開~~~~每天喊一喊,身體更健康~

小資料——1090年,北宋宰相蘇頌主持建造了一台水運儀象台,能報時打鍾,它的結構已近似於現代鍾表的結構,可稱為鍾表的鼻祖。每天僅有一秒的誤差。而且,它有擒縱器,正是擒縱器工作時能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這就是鍾表與計時器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