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興完吳蓉華懷孕的事情,蘇清荷就猛然想起來,還有一件兒大事兒沒有辦——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寧王府的禮單還沒有準備!

若不是小劉嬤嬤過來詢問,她根本就將這件事情給忘到腦袋後麵去了。

“王妃不要著急,大年三十才會將禮單送到宮中,您這會兒定還來得及。”小劉嬤嬤嘴角抽了抽,看蘇清荷那急慌慌的樣子著實可憐,這才隨口安慰了兩句:“按照去年的份例,再加兩成,或者打聽一下三皇子妃去年的禮單,照著那個擬定一份兒也成。”

去年三皇子妃是王妃,蘇清荷是郡王妃,禮單自是不一樣的。而今年,蘇清荷升職成王妃了,這禮單就得向三皇子妃的那個看齊了。

“對了,小世子已經被冊封為世子了,按照規矩,也是需要給皇上送年禮的,所以這禮單裏麵,得有小世子的那一份兒。”小劉嬤嬤繼續說道,蘇清荷哀怨的看一眼小劉嬤嬤:“這個還不著急啊,隻有十來天時間了,我還得準備小年的事情,禮單擬定出來之後,我還得準備節禮,還有太子府上的,大皇子府上的,三皇子府上的,還得知道各家有幾個孩子,要準備多少個荷包,嫡庶得區別開,王爺可是兄弟十幾個的!”

小劉嬤嬤笑著點點頭:“王妃這會兒開始忙,指不定年前就能忙完了。若是再拖拖,說不定過年那會兒都忙不完。”

蘇清荷大大的歎口氣,吩咐雲錦去內室將之前的賬本都拿出來,開始對照著去年的禮單來擬了。忙了三四天,終於將各處的禮單給擬定了,接著就是要準備節禮了。

這個她倒是能鬆口氣,隻要將禮單交給小劉嬤嬤,讓她監督著丫鬟們將各色東西都打包放好,基本上就沒她什麽事情了。可是,沒等她鬆口氣,就又來事兒了——商場出事了。

小六子來匯報的時候,蘇清荷正抱著沈天佑玩拚圖。等聽小六子說完,蘇清荷就勃然大怒,九皇子妃這人真是給點兒顏色就開染坊啊,自己不和她計較,她倒是蹬鼻子上臉,非得分出個你死我活啊。

看來,還是之前送給九皇子的那兩個揚州瘦馬不夠

。或者,就是這兩個瘦馬太戳九皇子妃的心窩子了,要不然,九皇子妃也不在這會兒辦出這事情來。

“那女人鬧事兒的時候,可是有不少顧客在場?”蘇清荷灌了一杯涼水,這才壓住心裏的火氣,轉頭問小六子,小六子點點頭:“商場開市以來,生意一直是很好,尤其是上午,有不少的女客,那人去鬧事兒,小的就自作主張,但凡在場的顧客,每人送了一條手鏈。”

那手鏈是蘇清荷教給丫鬟們編的,就是現代那種幾條線就能編出來的那種,中間嵌一兩個珠子,價錢便宜,賣的就是一個稀罕。不過,這東西不長久,古代的姑娘們都是心靈手巧的,拆開一兩個,保證立馬就能研究出來做法。

“你做的很好,不管如何,先安撫好顧客才是最重要的,那鬧事兒的姑娘現在在哪兒?”蘇清荷點點頭問道,小六子也有些惱怒:“被小的關在商場後麵的院子裏,這人倒是個嘴巴嚴的,要不是小的正好見過她一次,根本就問不出來她是九皇子妃的人。”

蘇清荷冷笑了一聲:“九皇子妃可真舍得下本錢,這麽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她竟然舍得放棄了。回頭你給那姑娘找兩身好的衣服,送到平嬤嬤那裏調~教幾天,等過段日子,我帶著人到九皇子府拜訪一下。”

“那那個姑娘說的塗了咱們商場的脂粉臉上起紅斑的事情……”小六子點點頭應了,又問起先前的事情來。蘇清荷抿唇想了一會兒,笑著說道:“你回頭貼個告示,然後讓人站門口宣傳兩三天,就說,咱們商場要請個太醫院的醫女過來坐鎮,咱們的胭脂水粉裏麵,都是加了不同花朵的汁液的,針對不同的皮膚有不同的作用,姑娘們若是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胭脂水粉,就先請醫女看過之後再說。”

“這樣有用嗎?”小六子有些遲疑,往日裏大家用胭脂水粉,都是隨便用的,還真沒聽說過誰家姑娘為了用這個,就先請個大夫看看的。

“嗯,這個可能見效會慢點兒。”蘇清荷遲疑了一下說道,她倒是忘記了,這個年代的女人們可分不清什麽膚質問題,想了想,又說道:“那你就說,請了宮裏的禦醫,五天後,將在商場裏檢查各種胭脂水粉的成分,若是各位有不放心的,就親自到商場去瞧瞧,聽聽禦醫是怎麽說的。”

小六子趕緊點頭:“這個方法倒是不錯,有禦醫出麵,就說明不是商場裏的胭脂水粉的問題,而是那個姑娘自己的問題。王妃這一招好,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丫頭相比,大家夥兒肯定更相信禦醫的話

。”

蘇清荷揉揉眉心:“隻是九皇子妃這裏還是要解決的,要不然,這次的事情過了,誰知道下次她就能弄出什麽事情來,比如說誣陷咱們商場裏的首飾是假的,衣服的布料是次等的之類的事情,防不勝防,咱們得一次出招,將九皇子妃給按下來才行。”

“是,王妃說的對。”小六子趕緊點頭,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王妃,九皇子妃能有空來找咱們的麻煩,不如咱們給她找點兒事情做?”

“這個主意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應該給她找點兒什麽事情做,送揚州瘦馬吧,一個瘦馬就得好幾千兩銀子,咱們也送不起啊。”蘇清荷皺眉說道,還沒說的一句話就是,那揚州瘦馬隨時可以再賣掉,到時候,九皇子妃倒是能賺一筆,這就相當於是給九皇子妃送錢,她又不傻,送一次能膈應一下九皇子妃,送兩次那就成了傻大姐兒了。

“小的聽說,九皇子妃也是有幾個鋪子的,除了之前那個點心鋪子,還有一個銀樓,一個布莊,一個幹貨店,咱們不如想辦法將她的生意也攪黃了?”

小六子笑嘻嘻的說道:“讓九皇子妃忙的焦頭爛額,她就想不起來找咱們的麻煩了。”

“我先想想。”蘇清荷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方法治標不治本,而且,九皇子妃和自己不一樣,除了九皇子,她身後還有定國公府,而定國公府還有別的姻親,這一圈繞下來,半個京城的達官顯貴都能和九皇子妃扯上關係,而自己,除了一個四皇子能依靠,還得提防著九皇子妃對自家人下手,這優劣局麵,一看就看出來了啊。

小六子也知道蘇清荷的難處,應了一聲,就先回去了。商場的後院還關著一個罪犯呢,他回去得好好審問一下,看能不能問出來幾個九皇子妃的弱點來,也好為王妃分憂。

等小六子走了,蘇清荷忍不住大大的歎口氣,這身份地位,平日裏看沒什麽大用處,也就能顯擺顯擺。可是到了關鍵時候,這東西,簡直就是能要命的。

若是自己這次不將九皇子妃給按下去,指不定九皇子妃就非得攪黃了自己這商場不行。這事情吧,還不太好讓沈君修明處插手,畢竟,隻是兩個婦人家的事情,扯上男人的話,難免會有點兒挑撥兄弟關係的嫌疑。

這會兒又正好是奪嫡的時候,兄弟間的關係,稍微有些不對勁,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若是惹惱了最上麵的那個,誰都討不了好

。所以,沈君修能暗地裏出主意,甚至出人力,出物力,就是不能明處露麵。

當然,九皇子那裏也必須如此。

男人不露麵了,就該比拚娘家了,這一點兒,蘇清荷完敗。所以,再轉回頭考慮男人這方麵,自家沈君修和三皇子交好,三皇子妃是應該站在自己這邊的,而九皇子妃不僅是有娘家,九皇子上麵還有個貴妃媽,這貴妃媽也有娘家,這樣一比,蘇清荷又完敗了。

思來想去,蘇清荷都覺得,從力量方麵,自己是沒辦法打敗九皇子妃的,也就是說,不能直接上門擺事實講道理,更不能找人從中牽線進行友好和談。那麽,就隻能用陰謀詭計了。

“小荷,在想什麽?”正想的入神,蘇清荷就忽然聽見沈君修的聲音,一抬頭,就見沈君修正站在門口解披風,蘇清荷趕忙過去:“今兒回來的有點兒晚。”

“年底事情多,早朝就長了一會兒。”沈君修將披風遞給雲錦,坐在軟榻上喝了半杯熱茶,立馬搓搓手問道:“樂康呢?”

“戴嬤嬤抱著呢,說是樂康都快四個月了,也該多看看五彩斑斕的東西了,就抱了去錦繡堂。”錦繡堂裏雕龍畫柱,顏色比別的院落多的多,所以才挑了這個地方。

沈君修點點頭,細細看蘇清荷神色:“我剛進來的時候見你有些不高興,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想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好像沒辦什麽讓蘇清荷不高興的事情,對了,說到錦繡堂,那錦繡堂福晉就是芙蓉閣,難不成是想起芙蓉閣裏的那幾個人了?

蘇清荷歎口氣:“是有件兒事情不高興,正想著怎麽和你說呢,不說吧,我心裏不高興,說吧,又要顯得我小心眼兒了,還整日裏疑神疑鬼的。”

沈君修趕忙點頭:“你想怎麽處置?要我說,不如偷偷的讓人帶到別處給嫁了人,不過倒是不能走漏了消息,好歹是父皇賞賜下來的,要是走漏了消息,被人當做了把柄,指不定就要鬧大了,到時候我倒是無所謂,頂多被父皇責罵兩句,就怕父皇對你不滿。”

蘇清荷眨眨眼:“你說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快來收藏花開,哎,每次都隻會喊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