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茶又好吃又美容,還能養肝明目,所以蘇清荷是很喜歡吃這個的。

因生怕街上賣的杏仁茶不幹淨,所以蘇清荷一般都是自己買來了配料做的。主配料就兩樣——杏仁粉和糯米粉,副配料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想著蘇清荷就有些心動,這個方子若是賣出去,那個楊掌櫃要是再大方一些,銀子什麽的,那就不跟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一想到未來自己能抱著盒子數銀子,蘇清荷差點兒沒將嘴巴笑歪了。

“喂,小荷,笑什麽呢?”正美著,就聽蘇清蘭在旁邊說道:“杏子裏麵的那個仁不好吃,可苦了,上次我吃了一個,差點兒沒苦死我,小荷你可不要吃那個啊。”

蘇清荷一邊點頭,一邊鬱悶,剛才光顧著想好事情了。完全沒想到,這杏仁,還有南杏和北杏之分,北杏是很苦的,不太適合做杏仁茶

。而且,這杏仁粉,鐵定也不能用他們這裏山野杏子裏麵的仁兒,又小又苦,完全不能用。

要用,就得從藥房買,或者是從別的地方購進才行。

這種不是用隨便地頭就能見的東西來做出的吃食,必定不能用自己偶然做出來這個借口,所以,必須得有個合理的解釋才行。而有了合理的解釋,再去賣方子,說不定就又有衝突了。

若是古書上看來的方子,楊掌櫃必然是不會給太高的價錢的。畢竟,這方子隻要多翻翻書,還是能找出來的。

蘇清荷越想越覺得,操作難度太大了,目前以她的能力,不太可能。但是放過這個賺大錢的機會,她又有些舍不得。正猶豫著,就又聽蘇清蘭說道:“小荷,你看,這個頭花好看不好看?”

蘇清荷往旁邊瞧了兩眼,粉色的紗布掐出來的花朵,頗新鮮,這東西一新,就帶出幾分好看了。蘇清荷拿著那花在蘇清蘭頭上比了兩下。這會兒蘇清蘭梳著的還是雙丫髻,蘇清荷兩邊都放著擺弄了一下,然後點頭:“挺好看的,四姐你要買這個?”

“我覺得這個也好看,你覺得哪個好看?”蘇清蘭看看其他的,又有些猶豫了,擔子後麵的賣貨婆婆笑著說道:“小姑娘可真有眼光,我這頭花,都是從京城進貨的,好看又新鮮,京城裏的姑娘都帶這樣的頭花,姑娘這麽漂亮,帶上兩朵,那可是比京城裏的姑娘好看多了。”

蘇清蘭笑的羞澀,眼神晶亮:“真的啊?你這東西真是京城裏來的?”

蘇清荷也挺想買幾個的,雖然這東西沒有現代的精致吧,樣式也不多。但是,好歹是裝飾品,女生一向喜歡裝飾品的,沒錢買金的玉的,就暫且買些布的。隻可惜現在年齡小,也隻能用這些比較幼稚的。

反正也帶不了多久,這種地攤貨也是能入眼的。條件不高,就不要追求太高。蘇清荷一向很知足。好吧,其實這頭花,還有個目的,至少能讓人覺得不奇怪。

七八歲的小女孩子,哪個不愛美?沒瞧見蘇清蘭已經挑花眼了嗎?自己要是不喜歡,那才是讓人奇怪的。

“那是,我賴婆子在這裏賣了多少年的貨了,從不騙人,小姑娘不相信就問問周圍的人,我這東西,可都是拜托人從京城裏買回來的

。小姑娘要不要?你今天不要,到明天,可就沒有了啊。”那婆子笑嗬嗬的說道,又指了指旁邊的幾個:“知道前麵那個花生鋪裏的沈掌櫃吧?他家有個小姑娘,可最喜歡我這裏麵的的頭花了,每次都是十個八個的買。”

蘇張氏在旁邊樂嗬嗬的瞅著姐妹倆討論哪個頭花好看,見她們真想要,就在一邊問道:“這頭花多少錢一個?”

“看小姑娘長的漂亮,又真心實意喜歡我這頭花,那就十文錢一個吧,我算你們便宜些。”那婆子瞅了瞅蘇張氏,頓了一會兒才說道,蘇張氏撇嘴:“你這花,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上好的紗布掐出來的,看,這裏都有些線頭冒出來了,再看這花式,去年咱們鎮上流行牡丹花,前年鎮上流行石榴花,大前年流行薔薇花,你看看你看看,這個牡丹,這個石榴花,這個薔薇,怎麽可能是今年京城流行的花樣?”

賴婆子擺手:“你這娘子,不知道就不要亂說,這邊放的,能和那邊的一樣嗎?你要是要這邊的,三文錢一個,隨便挑,隨便撿。但是這邊的,可都是新的,你瞅瞅,這可不是牡丹花,這是芍藥花,還有這個,京城裏最流行了,玉蘭花,你看,帶一個,小姑娘立馬好看多了吧?”

蘇張氏挑眉:“我也不和你拌嘴,你賣東西的,說是哪兒進貨,那就是哪兒進貨的。你看,我們誠心買,你賣完了也好收攤子回家對不對?你說個實價,行的話,咱們多買幾個,不行的話,咱們就上別處瞧瞧。”

“娘子這話說的中聽,你誠心買,我也誠心賣,咱們都誠心對不對?那我也不要那麽高了,咱就要個本錢,八個銅板,這可是最低價了。”賴婆子猶豫了一下說道,伸手指比劃了一下。

蘇張氏擺手:“哎,婆婆,咱誠信點兒嘛,啥也別多少了,五個銅板,你看行,咱們就買了。”

“娘子你這還價可真是……哎,真不行,五個銅板我婆子進貨都進不來。”賴婆子搖頭,將蘇清荷手裏的頭花拿回去放到盒子裏:“要不然,娘子就上別家瞧瞧?”

“怎麽會進不來呢?你進貨肯定得進很多的,價錢必定便宜。婆婆,你也薄利多銷是不是?你看,我們一下子就要買走你不少頭花,你好歹給個便宜價錢啊。”

蘇張氏又將那頭花拿回去放到蘇清荷手上,賴婆子不滿意,伸手比劃:“八個,可不能再少了。”

蘇張氏咬定五個,蘇清荷和蘇清蘭眼睜睜的瞅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然後在蘇靜森將蘇致平和蘇致安送到學堂,拐回來找他們的時候,吃驚的看著蘇張氏數了二十五個銅板,然後拿了四個頭花,正是她們兩個之前瞧中的

“怎麽,買頭花了?香你怎麽不買個?”蘇靜森瞧了瞧兩個女孩子手上的頭花,笑著看蘇張氏,轉頭又看了看攤子,伸手拿了個外麵包銀的簪子:“這個怎麽賣?”

“呀,大兄弟好眼光啊,這可是我攤子上最好的東西了。不問你多要,一兩銀子。”那賴婆子瞧一眼,立馬就笑開了。蘇張氏嗔道:“這麽貴!我不要,有錢不如給小荷她們買點兒好吃的。”

“哎,娘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大兄弟一片心意,怎麽能不要呢?”賴婆子在一邊打趣,蘇張氏臉色一紅,正要說話,蘇靜森已經搶先說道:“六錢銀子,行的話我就要了。”

賴婆子咂咂嘴:“你們兩個,可真是夫妻!六錢不行,看在這娘子買了我婆子的頭花的份上,我給你們個便宜價,我也不多說,七錢,行的話就拿走,不行的話幾位再轉轉。”

蘇張氏打算開口,那邊蘇靜森已經掏出來荷包了,裏麵的銀子是早先在家裏剪過的,一錢銀子一個小疙瘩,蘇靜森數了七個出來,遞給那婆子,那婆子在小秤上稱了一下,從下麵抽出來個小布包,長短正好能裝住那簪子:“給,包上吧。”

蘇靜森接了那包,卻沒將簪子裝進去,而是隨手插在蘇張氏頭發裏:“帶著就行。”

其實七錢銀子也不虧,那簪子雖然是包銀的,但是外麵那一層,大約就有兩三錢的銀子了,再加上前頭那個花和墜子,也值了。

蘇張氏臉色通紅,白一眼蘇靜森,轉身拉著蘇清荷和蘇清蘭往前走。蘇清荷咧嘴笑,轉頭衝蘇靜森做了個鬼臉,蘇靜森臉上有些尷尬,轉頭不搭理蘇清荷。

蘇清蘭倒是瞧不出什麽,拽著蘇清荷興高采烈的研究她的頭花。

因著天氣涼了,能吃的菜也少了,所以蘇張氏還打算買些醬菜。這十裏八鄉的,還數得上楊掌櫃的醬菜鋪子了。再加上上次還做成了一筆生意,心裏先熟悉了幾分。於是,轉了一會兒,一群人就去了楊掌櫃那醬菜鋪子。

當然,一個掌櫃,是不可能天天守在醬菜鋪子裏的

。他這醬菜鋪子,天南海北的特色產品,隻要你能叫得上名字,基本上都會有。生意做的特別大,掌櫃除非是有重要事情,就比如說,之前那個獨一無二獨家銷售的鬆花蛋方子,否則,還真不會輕易過來。

所以,當蘇清荷他們在鋪子裏看見楊掌櫃的時候,還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楊掌櫃,原來您也在啊。”蘇靜森略有些拘束的打招呼,楊掌櫃抬眼瞧見他們幾個,笑著點點頭:“嗯,幾位要買醬菜?正好了,今兒有一批新貨過來,你們也看看有什麽想要的,我給你們八折。”

“楊掌櫃客氣了,您忙您的,我們也就隨便買些醬菜。”蘇靜森趕緊說道,楊掌櫃客氣了兩句,就轉身掀簾子去後院兒了,店夥計趕緊上前詢問,看他們要買什麽醬菜。

蘇清荷眼珠子轉轉,笑嘻嘻的說道:“楊掌櫃不是挺忙的嗎?今天怎麽會在這裏啊?”看楊掌櫃那樣子還有幾分著急,難不成是有什麽事情?

店夥計搖搖頭:“今兒湊巧了,小姑娘,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我們這裏剛進了一種葅,有甜的有辣的,你要不要嚐嚐看啊?”

蘇清荷轉頭看蘇張氏,蘇張氏點了點頭:“那我們就看看吧。”

蘇清荷撓撓下巴,跟在蘇張氏後麵插科打諢。楊掌櫃和她非親非故,打聽太多不好。更何況,就是打聽出來了,她又能做什麽?還不如趕緊看看喜歡哪一種泡菜呢。

作者有話要說:

 葅,是指為了利於長時間存放而經過發酵的蔬菜,也就是泡菜。——不要和韓國泡菜弄混哦,下麵是度娘來的:

我國最早的詩集《詩經》中有“中田有廬,疆場有瓜是剝是菹,獻之皇祖”的詩句。廬和瓜是蔬菜,“剝”和“菹”是醃漬加工的意思。據漢許慎《說文解字》解釋“菹菜者,酸菜也”。《商書.說明》記載有“欲作和羹,爾惟鹽梅”,這說明至遲在3100多年前的商代武丁時期,我國勞動人民就能用鹽來漬梅烹飪用。由此可見,我國的鹽漬菜應早於《詩經》,應起源於3100年前的商周時期。泡菜曆史悠久,流傳廣泛,幾乎家家會做,人人吃,甚至在筵席上也要上幾碟泡菜。據北魏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一書中,就有製作泡菜的敘述,可見至少一千四百多年前,我國就有製作泡菜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