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這個棉花怎麽弄的?你是直接將它塞進去?”蘇張氏瞧著蘇清荷在一邊將兩片布給鋪開,就疑惑的問道,蘇清荷搖搖頭:“不是,塞一塊兒的話,不管多少都不夠用啊,我打算像是布片一樣將它給攤開

。”

說著,伸手揪一塊兒棉花,左右撕拽幾下,一團棉花,就變成了一片棉花。蘇清荷將那棉花片攤開,然後一層層疊加,感覺差不多了,才蓋上另外一片布,

“娘,就是這樣,我打算跟縫衣服一樣,兩個這樣的布塊縫在一起,然後外麵套上一層外套就可以了。”蘇清荷笑嘻嘻的說道,蘇張氏點點頭表示明白。

於是,蘇清荷和蘇清蘭扶著鋪棉花,蘇張氏負責縫針,娘仨忙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弄出來兩雙手套,本來蘇清荷是打算讓蘇清蘭繡上點兒東西的,但是蘇張氏不許,說是蘇清蘭年紀也不小了,不能隨隨便便給男人繡東西。

最後是蘇張氏親自動手的,就在兩個手套的側邊繡了兩從特別小的竹子。

“好了,我拿著回去睡覺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也趕緊睡覺去。”蘇張氏將兩個手套帶在手上,之前蘇清荷在上麵封了帶子,這會兒拽著帶子一係,就直接綁在手腕上了,也不怕鬆掉。

蘇清荷知道自己拗不過蘇張氏,也隻好點頭應了。等蘇張氏回去,這才吹熄了油燈,和蘇清蘭躺在一個被窩裏睡覺。

蘇張氏回到房間,剛打算脫衣服睡覺,就聽見蘇靜森說道:“回來了?”

大半夜的,屋裏也沒點燈,蘇張氏嚇了一大跳,聽出是蘇靜森的聲音,才沒好氣的說道:“你幹嘛突然出聲?嚇死我了,怎麽還沒睡覺?”

“等著你呢,手套做好了?啥樣子的?”蘇靜森從**坐起來,輕聲問道,蘇張氏脫了外套,上床跨過蘇靜森,從裏麵鑽進被窩,伸手讓蘇靜森摸她手背:“這樣的,你看得見吧?”

“怎麽看不見?外麵月亮明著呢。”蘇靜森笑了一聲,低著頭眯著眼睛瞧了大半天,才又問道:“你覺得咋樣?”

蘇張氏咂咂嘴,一臉喜色:“說不準,咱閨女這次還真的成功了,我剛才做完針線活兒,手特別冷,都跟凍上冰渣子了一樣,但是搓搓手帶上這個手套,手就特別暖和,這會兒還沒冷呢,不信你摸摸看

。”

說著,摘了一個手套,伸手搭在蘇靜森的手背上,蘇靜森有些遲疑:“該不會是你剛才搓熱了,這會兒熱氣兒還沒散吧?”

蘇張氏白他一眼,不過,屋裏沒燈光,月光再怎麽明亮,也沒能讓蘇靜森瞧見,撿回手套重新戴上,蘇張氏脫掉身上的夾襖:“散沒散掉,咱們明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得側著身子睡,將手都放在外麵才行,你可看著點兒,別讓我翻身啊。”

蘇靜森連連點頭,看蘇張氏躺好了,又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跟著躺下。

大約是從大牢裏出來了,蘇靜森這心情也放鬆了,再加上今天並不用下地。所以第二天早上,就沒有和平常一樣那麽早醒過來。倒是蘇張氏,心裏惦記著手套的作用,醒的有些早。

也沒睜眼,先是感覺了一下自己的手,發覺還是在被窩外麵,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動了動手指,更驚喜了,手指居然沒被凍僵!而且,還覺得有些熱乎乎的。

蘇張氏連忙睜開眼睛,摘掉手套,仔仔細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立馬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整個手,真的是熱乎乎的,和以往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相比,這會兒的手,更暖和,更綿軟,完全不像是以前好像還帶著一層死皮。

“孩子爹,孩子爹!”蘇張氏隻覺得,心裏的喜悅要和人分享一下,這人就是身邊的相公了。使勁推了兩下,發現蘇靜森沒醒過來,蘇張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伸手捏住了蘇靜森的鼻子。

沒多大一會兒,蘇靜森就撲騰著坐起來了,一眼就瞅見裏側笑的一臉燦爛的娘子,心下就有些好奇了:“你是做夢撿金子了?還是做夢當官太太了?”

“都不是。”蘇張氏搖搖頭,伸手,將掌心貼在蘇靜森的臉頰上:“咋樣?”

“熱的啊,還能咋樣?”蘇靜森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馬上就想到昨天晚上說的那個棉花手套了,眼睛也瞬間亮了:“你是說,那個棉花,真的是保暖用的?真的能保暖?”

“嗯,我覺得,這一個薄薄的手套,比咱們冬天用的那個草料被子都暖和。”蘇張氏趕緊點頭,伸手抓了蘇靜森的手塞到手套裏:“你覺得咋樣?裏麵是不是還熱著呢?”

“真的啊?”蘇靜森眼睛更亮了,想是一回事兒,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蘇張氏使勁點頭:“自然是真的,我沒事兒騙你做什麽?你不信的話,等會兒不是要送致平和致安去學堂的嗎?帶上試試,看看是不是真的暖和。”

蘇靜森剛想點頭,又猶豫了:“可是,這個是送給沈公子的吧?我趕車的時候,可是要拿著鞭子什麽的,不是太幹淨,萬一弄髒了……”

“放心吧,這個是給你做的,我一開始不會做,做的有些不好看,所以,這雙就讓你用,沈公子的是另外一雙,沒人帶過的。”蘇張氏笑嗬嗬的說道,將手套摘下來給蘇靜森帶上。

蘇靜森笑嗬嗬的張開手翻來覆去的看:“這雙也挺好看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做的,瞧瞧這陣腳,又細又密,肯定很是結實,一定能帶可長時間。”

“行了,時候不早了,趕緊起吧。”蘇張氏被蘇靜森誇的臉色通紅,夫妻這麽多年了,也就是剛成親那會兒,蘇靜森才老是誇她這個做的好那個做的好,慢慢的,時間長了,蘇靜森也就不誇了,老夫老妻了嘛,誇來誇去的也沒啥意思。

可是今兒忽然一聽這熟悉的誇獎,蘇張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情又雀躍的很,就好像是剛回到了成親那會兒一樣,心裏甜滋滋的。

這邊蘇張氏臉一紅,蘇靜森那邊就有些忍不住了。在大牢裏關了幾天,他想的最多的,可就是自家娘子了。爹娘還好,雖然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最痛苦了,可是爹娘還有另外四個兒子,還能彼此安慰。而孩子們呢,兒子都懂事兒了,女兒又聰明,以後兄妹扶持,一定能過的不錯的。

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發妻了,萬一自己有個什麽不幸,他敢肯定,發妻是絕對會跟隨自己而去的。

昨天忙活了一天,他都沒顧得上安慰自己的妻子,這會兒,看著妻子臉上的羞紅,心裏就有些忍不住了,抬手就將人摟在懷裏,低頭親了上去。

“你胡鬧什麽,時候不早了,得起床給致平致安做飯了,一會兒你得送他們上學去呢。”蘇張氏隻覺得身上一涼,貼身的衣服就被扒掉了,她趕忙摟住被子推蘇靜森。

蘇靜森一邊往下親一邊說道:“著急什麽,這會兒時間還早,廚房裏又有昨天剩下的飯菜,肯定趕得及的

。實在不行,今天就不送他們去學堂了,今兒那個沈公子不是要來嗎?正好讓他倆陪客。”

蘇張氏大急,又推了蘇靜森兩把:“那怎麽行,他們兩個還小……”

“小什麽,那沈公子一看就知道是讀書人,他們正好也讀書了,還能順道請教一下。”蘇靜森一邊說或者,一邊翻身,撐著雙臂正好將蘇張氏環在自己身下,低頭繼續親親:“多和沈公子接觸接觸,對他們也有好處。”

說著,猛然提高聲音衝外麵喊道:“致平,致安,今天不去學堂了啊,你們兩個不用起來了。”

蘇張氏更羞:“作死了你,把孩子們都吵醒,他們肯定會聽見的。”

“放心吧,聽不見,不行你就咬著我胳膊。”蘇靜森一邊說道,一邊猛的沉□子。蘇張氏沒提防,差點兒沒叫出來,幸好還記得不能吵醒孩子,一張口就咬在蘇靜森肩膀上了。

等夫妻倆再收拾好出來,已經是比平日裏晚了一個時辰了。

幸好,蘇清荷蘇清蘭兩姐妹昨晚上忙到大半夜,困的要死,早上根本沒爬起來。而蘇致平蘇致安兩兄弟,得了蘇靜森的話,再加上昨天心神也跟著鬆了鬆,又難得遇上沒事情做又不用上課的日子,更是睡的昏天暗地,也沒起床,這才避免了夫妻倆的尷尬。

接下來就是為迎接沈公子而做準備了,家裏的新鮮蔬菜著實不多,這個季節,也就小白菜,菠菜,韭菜,芫荽之類的,做主菜是不行的。就算是行,那也有些少,總不能讓人家沈公子就吃點兒大白菜小菠菜吧?

於是,蘇靜森就打算上鎮子裏去買。蘇清荷和蘇清蘭也要跟著去,蘇致平和蘇致安則是想到學堂和先生說一聲,明天再開始上學。

蘇靜森索性一擺手,大家都去得了。正好前幾天,他五弟蘇靜木因為他的事情,正在他往日同窗那裏奔波,好找個能為蘇靜森說話的人,將蘇靜森給救出來。這會兒,蘇靜森也正好去打個招呼,讓蘇靜木不用忙乎了。

於是,一家子坐上牛車,帶著給蘇靜木捎的麵粉大米,啟程往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