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令牌

知道這出戲正式開始唱了,楊小隱也不甘示弱的看向胡漢,冷聲問道:“殺人未遂?那麽我請問,我相公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嗬嗬,昨日證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們不清楚,可以再讓他們上來說一次。”李遠折扇一甩,腳步輕移,就那麽直直的盯著楊小隱。

話落,楊小隱倒是輕笑了一聲,回瞪過去,“如果按你的證人所言,那我家相公豈不是瘋了?不然又怎會因一句口角之爭而要殺人?”

“世間之人千千萬,這也說明你家相公乃是一個性情暴虐之人。”李遠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李狀師不知從哪方麵看出我家相公性情暴虐?按你那樣說的話,因為一句爭執就要殺人,那你如今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也不會到現在還在這胡編亂造!”

“你!”李遠眼眸一眯,死死的盯著楊小隱。

堂前氣氛也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當然,楊小隱也不會在這和他做無謂的爭執,而是扭頭對上麵的縣太爺道:“大人,事情經過不能單聽他一邊之言,民女這邊有個證人,不知可否傳喚他上堂?”

“自然可以!”縣太爺忙不迭的一拍驚堂木,“傳證人。”

“傳證人!”

當衙役高呼一聲過後,畏畏縮縮的馬老板便被人帶了進來,看到這兩旁威嚴不已的衙役,他嚇得頓時“撲通”一下跪倒在堂前,“草……草民見過大人……”

楊小隱知道馬老板膽子小,卻也沒想到他膽子竟然這麽小。

“老家夥,你可別胡編亂造!”胡漢惡狠狠的瞪了馬老板一眼。

後者被他那一眼給嚇到,立馬跪著離他遠點,渾身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見此,楊小隱終於忍不住對這胡漢怒道:“公堂之上你還想嚇唬誰呢?”

說完,楊小隱立馬對著上麵的縣太爺道:“大人,這胡漢凶性不改,試圖威脅恐嚇證人,民女建議將他先痛打二十大板!”

“可笑!”李遠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楊小隱的癡心妄想。

可下一刻,那縣太爺卻立馬怒聲道:“來人,將這胡漢痛打二十大板,這流氓頭子本官早就想懲治他了!”

話落,便有兩個衙役去拉胡漢。

李遠見胡漢就要被壓在地上,不禁神色大變,“大人!”

這句大人還帶著抹別樣的意味,可那縣太爺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一身正氣似的坐在那,反倒是門外的百姓們高聲叫好起來。

這胡漢在鎮上為非作歹這麽久,今日難得看到他吃癟,眾人自然高興不已。

“大…大人!你不能不講信用啊!你明明……”

“給本官堵住他的嘴!”縣太爺麵上閃過一絲慌亂。

“唔唔……”胡漢在衙役手上劇烈掙紮著,大眼死死瞪著上麵的縣太爺。

隨後還是被衙役塞住嘴按在地上,那手臂粗的棍子便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背上,堂前頓時不斷傳來胡漢那悶聲呼叫聲。

“啪!”

“啪!”

“啪!”

眼看胡漢被打的逐漸癱軟,李遠急得又欲說什麽,可他也不是傻子,知道此時縣太爺臨時倒戈了,這對胡漢絕對不利。

“這樣,馬老板你現在就把那日的經過在大人麵前說一遍。”楊小隱緊接道。

胡漢那壓抑的悶哼聲落在馬老板耳中卻讓他打顫不已,原本腦中想好的說辭瞬間一片空白。

“草民……草民……”馬老板哆嗦著身子,跪在那雙手撐地聲音也打著顫,“草民…看見…看見那日胡漢帶著人……圍住楊小隱,然後……然後…周均便回來了,他是為了救他娘子……才…才動手打胡漢的。”

楊小隱心間一歎,早就知道這馬老板膽子小,卻也不想小到連話都說不清,這下好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縮減了一大半。

那李遠也趕緊抓住這個漏洞,目光灼灼的盯著跪在地上發抖的馬老板,一臉嘲諷,“既然是親眼所見,為何你說的如此簡略,莫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麽說的?”

恰好這時胡漢那二十大板也被打完,就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昏了過去,他背後那血腥一片也是滲人的緊。

“指使?我們家一窮二白有什麽錢能指使人的?”楊小隱嗤笑一聲,瞄了李遠一眼,“倒是我們都看錯了那胡漢,沒想到他一個無所事事的流氓頭子竟然有錢請的起李狀師,當真是讓人不可貌相。”

李遠麵色一變,沒有理會她那意有所指的話語,而是直接看向上首的縣太爺,“大人,此時胡漢已經昏迷,我懇請下次再開堂。”

“為何要下次再開堂?”楊小隱眉梢一挑,也跟著看向上首的縣太爺,“大人,您覺得呢?”

話落,那縣太爺立馬一拍驚堂木,一本正經的看向那胡漢,“此事證據確鑿,胡漢欺淩民女,平日裏也胡作非為罪不可赦,今,收押監牢,判三年流徙,即刻執行!”

說完,那個師爺也麻溜拿著寫好的罪書來到昏迷的胡漢身旁,拿起他的手就按了上去。

簽字畫押後,李遠隻是一臉陰冷的站在那,倒是沒有再爭辯什麽,做了這麽多年的狀師,他知道一樁案子怎麽判全看縣太爺,此時縣太爺顯然被那個小賤人收買,無論他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隻是他不明白,這縣太爺不是收了劉夫人的錢嗎?為何會突然臨陣倒戈?

沒有給他想明白的機會,楊小隱便看了周均一眼,假假的和縣太爺說了一聲告退,連帶與馬老板一起出了衙門。

倒是外麵的百姓高興的很,現在這胡漢被關了起來,鎮上可算能安寧下來了。

回到店裏,感謝了馬老板一番,她們才重新開店。

“為何你今日一句話也沒有?”楊小隱忍不住對周均問道。

後者搬了把新做的椅子放在店內,麵對楊小隱的提問也隻是淡淡瞥了她眼,“你覺得呢?”

此時店內沒人,楊小隱不由大著膽子抱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起來,“我知道不該用陸之沐的東西,隻是那個時候縣太爺肯定是被劉夫人買通了,我若不把那令牌拿出來,後果可想而知。”

胳膊被人輕輕搖晃著,周均對上她那雙帶著歉意的眸子,不禁伸手摸上她的腦袋,“那日你收下他的東西,是否也想到了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