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采兒一把拍掉他粗粗的手,直翻白眼,“你說這些有屁用,爺一發火,你嚇得比耗子還耗子。”

“我那是察顏觀色。”

“屁!”

一切如常,斜陽慢慢老去,屋內輕談屋外笑語。

隻有七七在不停地在磕頭,一下又一下。

七七終於還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被凍醒的時候,天已黑得隻剩寥寥星月,伸手摸了摸額頭,一手鮮紅的黏濕。

“這樣低賤地活著死了不更好?”

七七意識到這裏不止她一人,轉著頭四處張望,發現夏候聆就站在身邊,依然打著赤足,披著狐皮裘襖,望著夜空似是自言自語。

他早就發現她昏倒了,無動於衷地任她蜷躺在地上直到被凍醒。

七七第一反應就是繼續跪好磕頭,疼痛早已麻木,又想了好久才覺得他應該是在問她,才慢吞吞地開口,“我不會尋死。”

“為什麽?”夏候聆似並不在意她緩慢的答複緊接著問道,然後席地而坐,坐到她的身邊。

總覺得今晚的他和白天不太相同,似乎隻有晚上,他才會靠她這麽近。

“我還要去看江南的柳絮……”七七一時忘了磕頭,在夏候聆深深的注視下,話不禁多了起來,“若是死了也罷了,不死我還是要去江南的。”

因為江南有最香的花,最甜的水,最溫柔的人兒……

“是啊,若是死了也罷了。”不死他還是會玩弄權勢,掃除異黨,這有什麽錯,人活一世不就是不斷滿自己的欲望……

夏候聆笑了起來,笑得異常張揚妖嬈,七七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