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看著孟然日趨剛毅的臉,她說不清是苦澀還是寬心,孟然已經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了,當年那個抱著自己說沒了自己便沒指望的小少年早已長大。

孟然,你一定好好過日子。

七七眨了眨眼,將眼淚逼回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北國的營帳中走去,夜色中的背影留給停佇在原地的少年。

孟然的眼眶漸漸紅了,為什麽他們會走到今天,他還有大半輩子要過下去,她已經走開……

“啊——”少年不甘地大吼一聲,撕破整片靜謐的夜晚。

七七的背一震,隨即繼續往前走去,不再停下。

七七重回牢獄,火盆照得黑暗的牢籠陰晦不明,七七撿著角落坐下,不一會兒,兩個士兵拖著夏候聆走了過來,七七剛站起,夏候聆就被扔了進來,“哐鐺”一聲重重的牢門被關上,一個士兵翻著白眼,“給他治過傷了,看好了知道嗎,別還沒回到京都就弄死了!”

七七沒理他,蹲到夏候聆身邊,他的白衣早被鮮血染透,她絲毫不敢觸碰,一張絕世的臉蒼白無血色,長若羽扇的睫毛覆在閉著的眼眶上。

他是多麽一個傲然立世的人,怎麽會落到這一步……

手指輕輕刮過他的臉頰,夏候聆微顫了下,七七立刻縮回手指,見夏候聆並未醒過來,才大起膽慢慢抱起他的身子摟進懷中。

冰涼的身子觸及到溫暖,夏候聆下意識地更加貼近七七。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口句以濕,相儒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