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無暇反手扶著他走出臥房,“皇上與德王感情篤厚讓人羨慕,皇上痛失愛弟民女亦能感同身受。”

“隨朕回宮向德王作別,也讓朕替德王照顧你。”淳於宗道。

“民女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麽,德王不曾欠民女什麽,皇上更不曾欠。”無暇搖頭,然後扯開話題,“民女鬥膽,敢問德王所染何種惡疾?真為陸雲相士的藥所誤嗎?”

“他不是身染惡疾,他隻是死了而已。”淳於宗望著熟悉的院落眼眶又紅一圈,“你懂權力二字怎麽寫嗎?就是一命換一命,再換上一命,不停地拿命填命……”

“皇上。”無暇忽然也覺得心疼起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淳於宗的悲痛,壓抑得不到宣泄的痛徹入骨。

“你一定不懂,你癡愚善良怎麽會懂。”

也許最懂權力這兩個字怎麽寫的就是夏候聆,當年夏候聆力佐他奪下太子之位,前太子處處設計報複於他,最後更是以劍指他,說他處處倚賴夏候聆奸佞亂臣,必當連淳於江山都拱手讓出去。

那話好像是一個詛咒,他多年來一直小心行事,處處扼製夏候聆的勢力膨脹,可到頭來呢,他竟從北國活著回來,更加隨心所欲變本加厲……

也許某一天,真應了他與德王最害怕的事,成也夏候聆,敗也夏候聆。

“公子教我凡事淡然隨性,天地之廣沒有到不了的地方。”本想再詳問陸雲一事,卻變成她安慰皇上,“皇上看遍人事,更應該明白這點,人的一生不過就在得到舍去。”

淳於宗細細地打量著她,“你真得變了很多,竟還懂佛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