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默默不語地凝望著他削瘦的臉,手上忽然一疼,低下頭一看卻是夏候聆緊握著自己的手,指尖掐入她的掌心裏刺痛著她。

七七抬起眼,夏候聆還是在同其他人談笑風生,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在孟然的眼中,視線交匯不過彈指揮間,她就別過臉去……

夏候聆忽然朝大路上望去,大家都紛紛跟著看去,隻見一頂平常商胄的轎子緩緩悠悠而來,而走到轎前的恰恰是如今天子身邊貼身的太監林公公,轎中人是誰已是不言而喻,

人群裏自動讓出一條路,轎子停下,夏候聆牽著七七走到最前麵屈膝而跪,“吾皇萬歲。”

身後的官員一排排跪下,扛轎人壓低轎子,林公公上前掀開轎簾,淳於宗低頭一身常服走出來,負手而立睿智的氣質凜然,雙目一掃則不怒自威。

“眾位愛卿請起。”淳於宗揚聲說道,走前幾步親自扶起夏候聆,“夏候卿也這麽早來了。”

“能看到皇上龍體安然無恙,臣心甚慰。”夏候聆毫無身為臣子的卑迫感,言語間並不掩飾自己的虛情假意,讓後麵的官員不禁倒吸冷氣。

淳於宗輕咳一聲,臉色較之前並沒有紅潤多少,“朕這身子一時也好不透徹,仁德郡主的親事是朕說媒的,按民間習俗,媒人是要到場的。”

七七惑然,夏候聆要等的就是皇上麽?淳於宗年後一直抱恙在龍榻,常常連早朝都會缺,現在卻能出宮參加孟然的婚宴。

夏候聆又說了一些稱皇帝賢德的話,陳炳榮走了出來,激動地作揖,“微臣惶恐,皇上要保重龍體才是。”

淳於宗隨意一笑,目光掠到緊靠夏候聆身邊的七七身上,一縷難解的惆悵覆上眉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