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尹兒有意無意地看了七七腳下的一地碎瓷片。

采兒一驚,從沒想過心地善良的夫人會說出這種明顯針對的話,正要開口,就見七七直直地跪了下去,跪在碎茶片上,一雙細眉扭曲地緊皺,臉色煞白。

“七七拜見相國夫人。”七七咬牙一字一字道,膝上鑽心的疼傳遍全身,臉上開始冒細汗。

蕭尹兒嫣然笑道,“看我給這幫奴才氣糊塗了,怎麽忘了七七已經不是相府的奴才。”

嘴裏這樣說著,蕭尹兒卻沒有半點要七七起身的意思,話起家常來,“對了,我聽雲雷說你梳著婦人發髻,今日一看果真不假,我還以為你被趕出相府後會去江南,沒想到是嫁人了。你那口子是做什麽的?”

她真正以為的是,七七被打成那樣在京城又無家可歸,必定凶多吉少,心中曾懊悔過一陣子。沒想到雲雷說聆哥又見到她了,竟要她回相府,心底僅存的一點愧疚刹那消形。

七七拚命抑製著張嘴就要出來的痛叫聲,隔好久才回道,“他歿了。”

聞言,蕭尹兒拿著絹帕的手指一顫,看向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你竟成了寡婦,我都不知道說你天生命賤,還是上輩子你做了太多虧心事,這輩子活該遭報應。”

“七七福薄。”七七又是隔好久才回到,膝上慢慢滲出濕意讓她疼痛難忍,鼻尖沁出大顆的汗珠。

“你起吧。”蕭尹兒甩了甩帕子,采兒如臨大赦,忙跑過去扶起七七,滿臉同情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