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四有事,停更一天,客官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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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6日下午六點,詔安外海徐州號巡洋艦。

林夕關閉視頻會議係統,走出辦公室,快步走進指揮艙,命令艦隊和船隊靠近南澳島,海軍陸戰隊登陸占領和控製黃花山一側。

南澳島地處廣東、福建、台灣的交匯之處,地理位置極其重要,麵積一百多平方公裏,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島內從明以來就設有南澳總兵府,直到民國南澳設縣。

南澳島可以把它看成大小兩個山頭組成,兩個山頭的山脊中間就是縣政府所在地的隆奧鎮。島內的主要居住區都在島的東側,靠近大陸的西側是黃花山,人跡較少,在離大陸最近的一處山頭設有一座古炮台,長山尾炮台,不過早已廢棄,炮台下麵就是南澳港碼頭。

這個碼頭離縣城7公裏,需要翻越黃花山。而作為進出南澳的主要碼頭,早已遷移到縣城所在的前江碼頭,如今的南澳碼頭成了漁民曬製儲存魚幹等海產品的場所。

所謂的占領和控製,其實就是在黃花山製高點派遣了一個排的兵力。沒有任何抵抗,沒有任何不友好的勢力出現,事實上整個過程隻遇到一個人,而他隻是向那些士兵打聽他們的長官,希望能兜售曬製的海產品。

當然這個漁民被特戰隊員友好的帶到碼頭臨時駐地。

林夕帶著新華投資公司下屬的南洋物流貿易公司市場部經理朱建民繞著碼頭兜了一圈。

“朱經理,這塊地方不錯吧?”

“不錯,地方夠大,把鋼結構棚子一搭,就是不錯的倉庫基地。離汕頭港也近。”

“不僅離汕頭近,從西潭前進基地沿水路下來的船,從韓江出海口直接就能在這裏轉大船回特區。再往上麵一點就是此次撤離行動的主戰場,西門山島。”

“對了,你們貿易公司帶了那些東西過來賣?”

“基地現在主要是汽油、化肥、塑料等化工品嚴重過剩,原油通過鑽井平台源源不斷的進入煉油廠、石化廠。想停產都困難,現在基地生產的航空燃油、柴油還能消耗一部分,汽油正在大量囤積,化肥留給加州省委的,足夠他們給幾百萬畝土地都澆上一遍,問題是還有大量的庫存,尤其是塑料原料,簡直堆積如山,這次聚乙烯工廠加班加點死活給船隊裏裝了一船的塑料臉盆、水桶,整整幾百萬個,頭痛啊。”

“幾百萬個?真的?哥們你太厲害了,今晚上,咱兩個進潮州!自從基地斷了啤酒,這日子沒發過了,今天咱倆去過把癮。頭痛的事明天再說,實在不行,我派陸戰隊幫你去賣。看哪個王八蛋不長眼,不買就搶!”

朱建民足足瞪了林夕一分鍾,才從牙齒裏蹦出兩字:“土匪!”

從南澳碼頭出發到汕頭,不過十公裏。用船隊自帶的快艇,二十分鍾不到就跑攏了汕頭港。

林夕、朱建民和警衛小江,換上了一身西服,這種服飾在洋人匯集,貿易興盛的港口並不會太顯眼。

即使在晚上七點多,港口上都是熱鬧的很。

林夕、朱建民一上岸,就有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戴西瓜帽的眼鏡男,上來搭訕。

“兩位先生是南洋來的海客吧?鄙人本埠興隆號掌櫃沙來錢,兩位是第一次來汕頭埠吧?”

林夕和朱建民對視一眼,靠,這拉客原來是有傳統的。

朱建民和林夕衝沙來錢抱拳一禮,朱建民說道:“幸會,幸會,沙掌櫃好眼光啊,我們正是從南洋過來的生意人,對這汕頭埠商界達人所知甚少啊。慚愧,慚愧。”

沙來錢早就注意到了朱建民他們的船,這種船本埠是沒有的,以前和東家去香港辦貨的時候,見過類似的,那都是外國人才有的東西,等朱建民一行上岸,光看穿著就知道這行人來頭不小。

沙來錢聽他們承認是南洋來的商人,眼鏡笑的跟謙卑了。

“幸會,幸會!兩位初來咋到,先到我們興隆旅館住下,我請兩位到本地最好的酒店嚐嚐我們潮州菜。請。”

“沙掌櫃客氣了,請!”

汕頭開埠以後,逐漸變成潮州最重要的縣市,到了三十年代,在汕頭埠的商業公司超過幾千家,廣東梅縣商人還私人修築了一條汕頭埠到潮州的鐵路。可以說汕頭埠的開埠,為中國三大商幫之一的潮州幫引來了又一次發展機遇。

尤其是南洋過來的商人,也逐漸在汕頭埠增加起來。

前個月本城二流商家興客隆商號在汕頭埠接洽一艘南洋來的貨船,代銷一船白糖,獲利上萬光洋,一舉進入一線商家,潮州舉城轟動,傳為商界美談。

所以各家商號開始在汕頭埠安排掌櫃,專門接待南洋來的客商。沙來錢今天是最後一個離開汕頭埠的掌櫃,他的堅持也給了他一次機會。

“興隆旅館”在沿江路8號,是處繁華的所在。

“這間是我們興隆旅館專門招待貴客的,兩位看看是否滿意?”

房間是後世套房布局,三間臥室之間還有一個不錯的接待廳,接待廳麵朝大海,放在後世,稱得上行政級套房。

“謝謝沙掌櫃費心,這地方不錯。”

沙來錢見客人滿意,謹慎的問道:“剛才我看兩位是坐那種小船上岸的,不知道貴客這次來了幾條船。”

“哦,我們的船比較大,船隊停在南澳島碼頭,好幾艘呢,這次我們帶了些東西過來,正要請教沙掌櫃呢。”

“願意效勞,願意效勞。不知是些什麽貨物,有多少?”

“有一船化肥,對了,聽說你們這裏喊肥田粉。大概有兩千噸。”

沙來錢一聽肥田粉,心跳就加快。然後聽到朱建民說有兩千噸,血壓衝衝地往上升,差點眩暈跌倒在地。

肥田粉早幾年就在閩粵一帶出現,都是海商從國外運來的。不過量很少,潮州有記錄的一次,最多到過一百噸,為了爭這一百噸肥田粉,潮州有名的幾大家族差點撕破臉皮大大出手,還是駐潮州國民軍155師師長李漢魏具中協調,才算擺平此事。作為潮汕一帶的地頭蛇,沙來錢哪有不清楚肥田粉的價值。

同樣一畝地,用了肥田粉和不用肥田粉產量能差上一大半。用過肥田粉的土地兩畝的產量能抵的上沒有肥田粉三畝甚至四畝的產量。

沙來錢死命的咬住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

顫抖的問道:“朱先生,不知這肥田粉怎麽賣?”

“我們的肥田粉是20公斤一包的規格,一包能夠給兩畝水田用。我們能夠保證一畝地的水稻,用了肥田粉產量可以到700斤左右。每噸批發價100銀元。”

沙來錢快速的在心中算了一遍,現在潮州的水稻畝產400斤左右,使用十公斤肥田粉,每畝增產300斤穀子。市麵上每百斤穀子賣3.1個銀元,也就是說用肥田粉可以增加9.3元的收成。

而十公斤肥田粉批發價隻要1個銀元,按這個價零售利潤起碼在一到兩倍,一船的肥田粉起碼能賺幾十萬光洋!

沙來錢盡力抑製顫抖的腿,恭敬的說道:“朱先生林先生請先休息一會,我去去就來。”

朱建民知道,他得給東家匯報,隨即點點頭。

沙來錢小心的退出套間,一溜小跑下樓,跟旅館的夥計吩咐道:“招待好富貴廳的貴客,誰出漏子,今晚上就圈鋪蓋滾蛋!”

顧不上夥計們的戰戰兢兢,出了門喊黃包車直奔蔡公館。

興隆號東家蔡寧平在潮汕一帶也算是數的上號的名人。手底下生意涉及旅館、米店、布行、藥店幾十家。

“喲,沙爺,您來了。”門房拉開蔡公館小門。

“東家在嗎?有大事!”

“老爺在二夫人那裏,我給您通報。”

“跟東家說,有南洋來的大生意。”

“知道叻,您老先到前廳喝口茶,我這就去。”

沙來錢哪有心情喝茶,急的在前廳兜圈子。

少頃,蔡寧平急衝衝的過來了,手上還在扣衣服扣子。

“沙掌櫃,有南洋客人來了?”

沙來錢湊近蔡寧平的耳根,輕聲嘀咕了一陣。

蔡寧平神色一震,急促的說道:“快,沙掌櫃,別去什麽酒店,速速請客人到蔡公館,我在家裏宴請他們!此事一成,我記沙掌櫃大功一件。”

“是。”沙來錢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腳步更加輕鬆的往興隆旅館趕去。

蔡寧平馬上喊來管家,速速布置,他要在中廳招待貴客。

頓時,蔡公館一陣雞飛狗跳,幾個夫人也到處張羅布置客廳。還沒收拾利索,前門來報,客人已經到了門口。

“打開大門,我親自去接客人。”

“貴客上門,蓬蓽生輝啊!”蔡寧平抱拳相迎。

“蔡公好客,久仰大名。”朱建民和林夕抱拳回禮。

一陣寒暄,蔡寧平引客人進屋。

這蔡公館放在後世,堪稱頂級會所。所謂的豪宅已經不足以形容蔡公館的豪奢俊偉。

從大門到前廳就有五十多米,裏麵的花園足有幾個籃球場那麽大。

中廳一張楠木餐桌,已經擺上了幾個冷盤。傍邊還坐上了五個樂師。

蔡寧平請三個客人坐下後,啪啪手。

從中廳外麵進來七個身穿薄紗,身材曼妙的女子,樂師也隨即奏起音樂,眾女子也隨樂起舞。

這身段,這舞蹈,就算是經常流連會所的朱建民也大看了眼界。

蔡寧平非常享受客人表現出的專注和享受神態。

一曲過後,蔡寧平揮揮手,樂師和舞女都推出了客廳。

隻留一個體態輕盈,麵目嬌好的少婦給客人斟酒。

在蔡寧平熱情的招待下,眾人先幹了幾杯。餐桌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蔡寧平從汕頭的風土人情說到潮州精致的美食。

“這道菜叫千禧麒麟魚,它是以大豆作基料製成麒麟狀雙魚形、炸後在鱗片中層層植入香菇絲、素火腿等輔料,再放在燒鐵板上,灑上西芹紅椒絲,再澆上一層梅羔醬高糊,味道獨特,幾位嚐嚐。”

“蔡公果然是本埠大家,這潮州在蔡公口裏出來,讓我們這些外鄉人也心動不已啊,看來我們這次來汕頭是找對地方,找對人了。”

蔡寧平哈哈大笑,看來自己的熱情好客,為後續的生意鋪墊了不錯的氣氛。

“蔡某不敢自誇大家,但是在這潮汕,我蔡某人的信譽則是響當當的,這次朱先生帶來的肥田粉我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興隆號代為銷售?”

“那是當然,不知道蔡老板要吃下多少?”

“全部!兩千噸!”

“嗬嗬,蔡公豪爽,這可是二十萬光洋啊?”

“現款現貨!絕不賒賬。”

這次連朱建民都為之動容,一出手二十萬光洋,絕對是實力的表現。潮州商人的實力可見一斑。

朱建民端起酒杯說道:“好,一言為定!”

“幹!”

雙方把生意定了,氣氛更加輕鬆。

朱建民從口袋了摸出一張名片,遞給蔡寧平說道:“蔡公爽快,這是鄙人名片,有機會來南洋,可憑此名片找我,我定為蔡公接風。”

蔡寧平接過名片一看,南洋物流貿易有限公司市場部經理朱建民,下麵還有一排地址。

蔡寧平讓二夫人收起來,問道:“朱經理,不知道這肥田粉,你們多久能夠再發貨過來?”

朱建民嗬嗬一笑,輕鬆答道:“隻要蔡公有興趣,廣東、福建一帶我們可以讓你做總代理,你能開發多少市場我們就給你多少貨。”

蔡寧平手一抖,肥田粉基本是不愁市場,整個廣東福建有耕地幾千萬畝,即使按1%的需求量,每年需要的量絕對是天文數字,他相信即使幾十萬噸他也有信心賣掉!

蔡寧平試探的問道:“一年二十萬噸,不知能否?”

特區現在有一條年產一百萬噸的化肥生產線,區區二十萬噸當然沒有問題。

朱建民點點頭:“那就按二十萬噸交貨,不過,蔡老板,我們公司隻接受現款現貨,請你諒解。”

蔡寧平被這巨大的蛋糕砸混了,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不過多年的生意經驗,讓他再次問道:“朱經理,不知道這肥田粉,國外多不多?”

朱建民知道他是擔心不能市場壟斷。

朱建民解釋道:“目前產量有限,各國國內的需求都沒有滿足,出口的量不會多,我們在南洋建了個廠,南洋需求量不多,所以我們才來大陸碰碰運氣,可以說五年內,國外的肥田粉不會大量進來,江蘇從國外進口了一條生產線,估計要到後年才會生產,據說生產線一年隻能生產五千噸。”

蔡寧平放心了,這獨門生意他起碼能做五年,五年足夠他賺的盤滿缽滿。

蔡寧平知道這個朱經理說的不會差太多,上次來的肥田粉價錢比朱經理他們高了一倍還多,還供不應求,如果市場量有餘,這肥田粉肯定會源源不斷進來。

蔡寧平高興昏了,死活讓他的幾個小妾出來陪幾個貴客睡覺,把三人嚇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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