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籃球邀請賽要開始的時候,李善哲和尚元才意識到,他們根本就很難“正經的交一次手”,因為校方出於觀賞性和各校實際情況的考慮,邀請的都是男子籃球隊,所以和德女校並不參加預選賽,當那些校隊決出前兩名的時候,再將和德校隊的女生分為甲、乙兩隊,分別加入到那兩隊中去。決賽的時候,每隊由三名男生,兩名女生共同組隊,決出冠、亞軍。

這樣一來,李善哲最多隻能作為和德校女校隊的教練觀戰,而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參加比賽。連續幾場的比賽,李善哲都隻能和金鈴恩、陳美麗在場邊觀看著,頗為無奈。

輪到泰和一中校隊上場,尚元很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油光頭朝場邊的李善哲使顏色,意思好象是說:看吧,不是我沒誠意和你比,是你自己上不了場嘛,金鈴恩在場邊也看的賭了一獨自的氣,發誓著,如果你油光頭能打到決賽,我一定加入到你對手的那隻隊,代表李善哲把你打敗。

結果,比賽結束後,泰和一中隊還是輸了這場比賽,下場後,陳美麗取笑他:“看你開始那麽得意,現在你的威風哪去了?”

尚元喘著氣,抓起一瓶運動水,張大口就往臉上倒,一會,他呼呼的說:“這不關我的事,全場我得了36分,占一半多,我很努力了,是他們沒發揮好。”

李善哲笑笑:“作為一個隊長,這樣說話可不太好,籃球畢竟是整體合作的運動,不能隻想著自己一個人表現,你扮演前鋒的表現很好,作為隊長……”他搖搖頭。

看著李善哲和他旁邊兩個女生都以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尚元稍微感到有一點慚愧,但很快又被一種氣惱所代替,他喊著:“你們幹嘛那樣看我,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我們上場比一比!”

“好啊!”金鈴恩和陳美麗同時說出口,但還有一個主要的人物沒有說話,於是她們都不再說話,而把目光投向李善哲。

李善哲手臂交差放在胸前,撇了撇眉毛說:“這個主意不錯,鈴恩,你看什麽時候能叫上小庫他們,等這裏的比賽結束後,我們一起玩一場。”

聽到又能和金鈴恩一起比賽,車小庫、賴三樹、皮西三人顯得興奮極了,但後來金鈴恩說,為了體現公平競爭,她隻擔任裁判和替補,而讓她二哥金玄恩上場,三人又耷拉起頭來。

“喂,你們到底參加不參加啊,不參加算了,我找別人去,以後你們也別理我了。”金鈴恩白著眼瞪他們,車小庫他們慌忙擺手,說:“哪能呢,巴不得和玄恩哥一起比賽呢,有鈴恩做裁判真是再好不過了。”

金鈴恩仍是瞪他們,三人又說:“能和李善哲同學一起,我們都非常榮幸呢,一定會好好向李善哲同學學習的。”

金鈴恩哼了一聲,心說:“這幾個家夥,真頭疼。”

第二天傍晚時分,兩隻隊伍在和德女校的體育館要進行比賽了。消息一徑傳出,爭著要進體育館看球的人比以前看那些正式比賽的人還要多,而且,不光是學生,許多老師和學校領導也來看了,當然,他們要來觀看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董事長來看他孫子的比賽了。

李善哲穿著隊服,和金玄恩他們來到場邊,引起了一陣歡呼和掌聲,他朝觀眾席環視一周,看到一個老先生被一群教師圍著坐在場上最好的位置上,包括老女人許雅琴和老張頭張百祥。他心中突然生起一種莫名的感動。爺爺真是老了,他雖然神情依舊健碩,但仍然掩飾不了那滿頭顫微微的白發和拄著拐杖彎瘦的身形。想這幾個月間,爺爺為了自己,不知道破壞了多少他堅持多年公私分明的原則,一次又一次的撇下麵子,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讓自己恢複心理健康,找回自信,並再一次的站起來,可是自己卻沒有很好的孝敬好爺爺,而且,自己或許又有很長時間不能留在爺爺身邊。隻希望,這次的比賽自己能表現的好,能讓爺爺看到全新的自己,好好的開心一次。

那邊尚元他們也上場了,不少人報以“噓”聲。尚元摸了摸自己梳的很油光的頭,走了過來。金玄恩曾經被他弄傷,心中有氣,隻一直瞪著尚元,尚元說:“上回很抱歉啊,其實我很佩服你的球技,你的傷沒事吧。”

金玄恩下意識的揉揉上回受傷的胳膊,冷眼說:“還好,上回沒斷,已經沒事了。你也不用恭維我的球技,一會球場見高低。”

尚元碰了一鼻子灰,勉強一笑,繼續在場邊搜尋。金鈴恩過來問:“你在看什麽啊?”

“那個,那個來了嗎?”尚元不好意思的問。

“誰啊?”金鈴恩奇怪的問。

這時,陳美麗拉著一批人背到畫板擠到隊員休息區來。金鈴恩大喊:“喂,美麗,你想做什麽啊?!”

陳美麗嬉笑著說:“帶這幾個丫頭來觀摩一下嘛,現在她們的社長開了畫展,她們也要求進步嘛,你好歹也是美術社的一員,就給通融一下嘛。”

金鈴恩猛一拍頭:“哦,天啊,美麗,你真會利用資源啊。”

陳美麗嘿嘿一笑,指揮著美術社的幾人在場邊支起了畫展。尚元慢慢的走到陳美麗身邊,往畫板那探頭看去,陳美麗直瞪他,尚元笑著說:“又可以入畫啊,陳美麗同學,你能不能親自給我畫找畫,那我在球場上一定好好表現。”

陳美麗頭也不抬的說:“隨便你!”

金鈴恩隻覺得眼前亂極了,她猛一吹口哨,大聲喊:“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準備好了!”

李翰原老先生坐在場邊,看著孫子再一次生龍活虎的走到場上,又一次與籃球歡舞起來。孫子終於走出逆境了,他也可以放心了。雖然為了孫子他放棄了很多原則,但是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感覺到孫子的改變了,孫子不光找回了自信,而且待人接物也更加有人情味。其實,他沒想到孫子在上次去美國後還能在這次校慶趕回來,因為那邊的學校馬上就要開始正式上課了,應該好好在那邊準備才好。而孫子還是回來了,為了自己希望校慶上看到“未來繼承人”的願望,或者也為了他自己的一些私人的原因。暫且不管這些總之他這次歸來,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或許,這很短的時間內,孫子真的經曆了太多事情了。

這應該是孫子在這裏的最後一場籃球比賽吧。過兩天,善哲就不得不回美國了,希望這次比賽,能給他留下很好的記憶吧。李翰原想著,願他的孫兒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