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不全然相信她!還自以為是用了非常公平的態度麵對她!

張青搖搖頭,“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是我自己不會珍惜而已。是我不相信你會公平對待,會排除萬難來保護我。所以膽怯地偷偷離開,讓我們錯過了七年的時光。”

吳予燦並沒有繼續接這個話題,用竹簽挑了挑了炭火。

“丫頭,七年的時間,隔了太久,你變了很多,我也變了。我們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彼此都還在意對方。我不太相信愛情,也害怕碰觸愛情。但我相信你,若我們以後要在一起生活,需要坦誠相待。我不需要你偽裝得很快樂,實際心裏卻有很多打不開的心結。我心裏也有心結,在往後的相處,我會慢慢告訴你。等到覺得可以在一起的時候,你再告訴我,好嗎?”吳予燦開口,話像火紅的炭火般赤熱。

雪染的事,讓他明白有時候他的丫頭也是這樣隱忍著悲傷不告訴任何人,一個人在某個角落裏偷偷地哭著。在他沒有出現的時候,她這樣,他無話可說,現在他出現了,他就無法忍受了。

“我怕你會害怕。”張青笑著,眼眶裏泛起淚意。

她今晚在小廳裏等他,也是想告訴他,她想為他們之間的事情努力,不管有多少隔閡,隻要彼此有緣份,他們就可以有未來。像老板和總裁大人都可以重新開始,他們為什麽就不能,他們之間隻是隔了七年的時光,有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

“如果這樣,你可以用你的張氏獅吼功吼我。”吳予燦輕笑。

“人家哪會那樣啊!”她的語氣裏有女孩兒家軟軟的嬌嗔。

“晚上在張老板那裏聽他說,你以前經常吼莫回,吼得鎮上的人一度以為你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吳予燦話裏的取笑意味十分明顯。

“嘎……”張青突然有些無語,張老板怎麽就這麽多嘴呢,真是比王大伯還大嘴巴。

“誰讓老板一天到晚淨是在睡覺,不是睡覺,就是在為睡覺做準備。”張青趕緊推卸責任。

“嗯。丫頭,我等著看你真實的性子!”吳予燦說著,天知道,他有多懷念那個在夕陽下貪吃到差點撲到地上撿糖果的女孩有多可愛,有多讓他心動。

蘋果紅的臉頰,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光,嬌嫩柔軟的笑容,才淺淺一笑,就進入了他的心。

可惜,那樣的場景,他隻見過一次,便永遠地消逝了。

“好。”張青點頭。

吳予燦也沒再多說話,起身上樓找了換洗的衣物,便到小花園旁的浴室裏洗澡了。張青則用竹簽仔細把盆裏的火灰將還燒著的炭火遮蓋好,這樣明早起來也不用重新燒炭,隻用加新炭就可以有火烤了。

美國,吳家書房。

吳森豪看著是手中的簡報,上麵的數據壞得一敗塗地,他的臉色倒也十分平靜。蔣梅坐在一旁,臉上盡是著急。

“森豪,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梅爾的性子太任性,又年輕氣盛。董事會的老臣根本就聽不進去,很多新舉措根本無法動作。這樣不論對她還是對整個梅爾集團都不會是好事啊!”蔣梅保養得宜的臉上流露著濃濃的擔憂。

“別盡操這些閑心了,這都是必經的過程。我吳森豪的女兒一出生就是來世間享受的,嬌氣、傲氣滿身也是應該,但她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現在跌了一大跤,就當是給她的未來交學費。況且這些都是她自己種下的因就自己嚐苦果,怨不得人。如果梅爾集團就此倒了,就算我們沒有福氣。”吳森豪眼神望著窗外,神色有些淡然,“我不相信,我一手栽培出來的女兒就因這點小事而一蹶不振。”

“森豪,這不像你會說的話。”蔣梅皺眉。

“這就是我該表明的態度。”

“不。以前你是把梅爾當成寶的,即使表麵嚴厲,但你是要心裏疼著她。現在,我在你的眼裏看不到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愛。你還在怪她當年逼走予燦未婚妻的事情?那時候她年紀還小,不懂事才……”蔣梅停下話語,因為丈夫轉過頭,漂亮溫和的眼裏閃過深深的自責。

“蔣梅,梅爾是我的孩子,予燦也同樣是我的孩子。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會偏頗。那女孩兒的事情對予燦而言最多算是個導火線,沒有這個導火索,予燦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地接手梅爾集團的。”

“森豪,現在這個事情該怎麽辦?”蔣梅擔憂,“梅爾集團股票全線下跌,數據一遍慘綠,再不挽救,就算是財大氣粗的梅爾集團,也撐不了多久。”

“蔣梅,梅爾已經長大。她是我們的女兒,於情我們應該疼她、寵她,但於理,我們都得教她好好做人,別整天盡惹出一爛攤子事情。畢竟以後的梅爾是交給她的,無論她是撐起來了,還是把梅爾給敗了,都是她自己的能力。”吳森豪將簡報放置桌麵,起身走到書桌內那麵寬大的落地窗旁,看著一樓寬闊的草坪。

“可是,予燦他……我們怎麽能什麽都不給他?這樣太過分了!怎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姐姐?”

“你以為他會要嗎?這吳家對他而言就是他的牢籠,梅爾集團就是他心底的刺,他恨不得全丟下。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不知道他心裏的痛,若是沒有她母親的遺言,他早在他母親去世的時候就離開了,不會再給我多幾年的父子相聚的時光。”吳森豪歎口氣。

“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姐姐她當年也不會這麽早死。”蔣梅陷入自責裏,眼淚自眼角滑落。與自己的姐姐愛上同一個男人,是她的罪。

“不是你的錯,錯在我。我是個男人,沒有好好的控製自己的感情!才毀了你們兩人的一生。”吳森豪擁蔣梅入懷,目光幽幽穿過寬大優美的庭院,望盡天的盡頭。

書房未掩的門外,美麗到完美的吳洋吃驚,被父母的話震得久久回不過神。

原來哥哥的眼神,是恨。

嗬,是恨!

“小姐,你的牛奶來了!”吳媽的聲音。

“滾開!”是嬌橫的嗓音,冰冷的眼神看了眼吳媽。

轉過身,急切地跑下樓,上了最新款的勞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