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愛就是愛了,無人能阻止!

“我……”沒人告訴她,有關他的事情。

她知道有偵查局,查了又怎樣,不是他願意跟她分享的事,她情願不聽。所以,她等,等到他願意告訴她為止。等來的卻是他將她越推越遠,這一次還索性直接消失將近半年!

“梅爾,你好好想想。他是我的兒子,我這個做媽的也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兒子什麽時候開心,什麽時候累了想休息,什麽時候想找個人來訴訴苦。他十八歲就接手了整家公司,別的同齡人還在享受大學時光,甚至在校園裏談輕鬆戀愛的時候。我的兒子,因為我的病情強迫自己接手章氏集團,甚至沒有人記得問問他願不願意?忘了問他辛不辛苦,但他做得比任何人都好,創了第三領導人中最優秀的成績。可我寧願他隻是普通人,不用這麽辛苦的工作,簡單快樂就好……”何言握著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漬灑在手背上。

“伯母,我愛他,真的很愛他。愛到可以把梅爾集團交給他,梅爾對我而言是最珍貴的禮物,我願意把梅爾集團交給他!這就是我的愛!”吳洋沉默片刻之後回答。

“你確定這是他要的嗎?”何言搖頭,“他肩上已經扛著推不下的責任,他絕不會再扛起另一個責任的。”

何言也不再說話,略帶疲憊的喝下手中的茶。

吳洋也跟著細細品茶,茶是好茶,喝著有股淡淡的苦味。

半晌過後,章耀陽從主屋出來。

“梅爾,來看你章伯伯章伯母啊!”

章耀陽跟章淩碩長得很像,隻是兩人的氣質不一樣,章耀陽稍稍嚴厲,眼神銳利,而章淩碩多了份隨和與溫暖。

“章伯伯好!”

“老爺。”

何言起身微點頭,吳洋也跟著起身,章耀陽擺了擺手,走進亭子,入坐。

“叫單醫生了嗎?”章耀陽問。

“讓李嫂打電話了,現在怕是在路上了。”何言回答。

“我不想治,不把leon的地址給我,我寧願流血身亡也不治。”習慣了這裏,所以她不掩藏自己的真實性情,對章家夫婦撒嬌使性子。

“你這孩子!淨瞎胡鬧!到時疼的是你自己又不是別人,聽話,讓李嫂先清洗傷口。”章耀陽溫聲說道,隻當是小孩子家鬧別扭。

“我不!”

“梅爾,淩碩現在的地址在他房間的桌上,你去拿吧。去之前把自己的傷處理好。感情是要自己去爭取的,不會自己跑到你的麵前。”章耀陽說,目光微沉。

“真的?!我這就去!謝謝章伯伯,梅爾最愛你了!”吳洋跳起來摟上章耀陽的頸項,用力地親了一下。

“隻要你能把那小子帶回來,章伯伯重重有賞!”章耀陽補充。

“我一定會帶他回來的!”吳洋誓在必得。

何言笑看吳洋一眼,“好了,地址也知道了。趕緊讓醫生看看你的傷口,別真傷到根基了。再說女孩兒家留疤多難看!”

“是是!什麽都聽伯母的!”吳洋嬌俏地笑,一臉明媚,加上臉上的血液,多了幾份妖冶。

“那就乖乖回房等醫生過來!”

“我要去leon的房間。”吳洋堅持,微微翹起的唇滿是女孩兒家的嬌氣。

“行,都依你!”何言應著,推吳洋進屋。

吳洋快步跑向樓梯,衝進她思念已久的房間,房間依舊如初,高高的書牆,深色奢華的落地窗簾,柔軟吸去足音的地毯,尺度大得嚇人的大床,床間是純黑的薄被。

她將臉埋進床被裏,想汲取屬於他的獨特味道。可是他已經離家半年,這被褥、枕頭不知換過多少次,早就沒有了他的氣息。

眼淚驀地在眼眶裏打轉,愛情怎麽會這樣,一天比一天更深刻,深到讓人心悸,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緊緊地束縛在網中央,無法動彈。

此時,她不是吳家嬌縱任性的大小姐,隻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普通女子。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讓一個人住進另一個人的心裏,那個人還是一個僻她如蛇蠍的男人。

吳洋想著,沮喪地把頭深深埋進藍色的被褥裏。

涼亭裏,章耀陽端了杯茶,就口細細地品味。何言泡的茶一向茶如其人,清新淡雅,不濃烈,也不奪了水的甘甜。

“老爺,你為什麽要答應梅爾?淩碩他肯定會不高興。”何言微帶苦惱地看著章耀陽。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子在那小地方幹的什麽事,跟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胡鬧。”章耀陽瞪了何言一眼。

“你看不出來他很喜歡那樣的生活嗎?那個鎮子跟爸晚年定居的小村落相似。淩碩從小就跟爸親近,他在那裏放鬆緊張的神經也沒什麽不對。你不知道,自從爸去世後,他沒有高興地笑過幾次。”

“所以,他就有理由傷害梅爾?”章耀陽不認同何言的看法。

“我是個自私的母親,我知道會傷害到梅爾。就算是這樣,我也寧願我的兒子能夠開開心心的過一段他喜歡的日子,而不是把自己鎖在辦公室,忙永遠都忙不完的工作。那樣的人生他過夠了!”何言首度反抗自己的丈夫。

“婦人之談。那個女人不過是看上他的錢和社會地位。”章耀陽眼中泛起熟悉的冷意,這樣的冷意不是對他的夫人,而是對那個傳說中的女人。

“即使她是看中淩碩的錢,隻要她能讓淩碩高興,我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麽。我隻想讓我的兒子能夠高興,會笑。”

“夫人,你變了!”章耀陽看了一眼何言,抿嘴撚起桌上的茶杯再喝下。

“是啊。我是變了。這兩年莫回不在身邊,身邊安靜了,才發現以前對不住她。她隻是個渴望被愛的孩子,為什麽我當年會那樣對她。她並沒有錯,到最後一刻還願意將自己的腎捐給我……”何言歎了口氣。

“那又怎麽樣?我們也給過她兩千萬,一個腎能賣兩千萬,對她那樣的女人而言,值得了。你以為我沒調查過她?她拿那筆錢回去給她爸和後媽蓋了小樓,上她弟出國留學,改變了她家裏人的命運,還剩了一大筆錢,她自己留著用。一個女人有了一大筆錢,能過什麽樣的生活,還用想嗎?”章耀陽冰冷地陳述,“不過是個貪財城府深的女人罷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老爺,你真的認為莫回是因為淩碩的錢才會跟著他十幾年就為他的錢?為了錢,冒著生命的危險捐腎給我也是因為錢?這可能嗎?”何言顯然不相信這樣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