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有些反應不過來,小哥哥他真生氣了?

今天老韋被他罵下車,並沒跟著他出去,現在能問誰?莫回想了想,將電話撥給木秘書,電話才一接通,但聽到木秘書的嘶吼,“姓莫的,你還有什麽事?我才下班你電話就來了?加班也沒你這樣的!!!”

莫回把手機拿離耳朵很遠,怕傷到耳膜,伸著脖子對著電話大喊,“知道你家總裁的今天的行程嗎?”

“總裁?聽說他今天一到公司,屁股還沒坐熱就跑了!”木秘書愣了下,不是工作室的事情啊?!浪費她生氣的表情。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我又沒在他身上安定位儀,我怎麽知道?”木秘書沒好氣的回答。

“謝謝你!”莫回歎了口氣,準備掛電話。電話那頭的木秘書突然補了一句,“總裁他以前也經常這樣,第二天就正常了。”

以前也這樣嗎?莫回看著一明一滅的蠟燭,陷入沉思。她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原來並不是,他心裏的很多事她並不知道,就連今天他突來的怒氣,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發火。

章淩碩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家的,在他的意識裏已經很晚了,他開車到海邊坐了一天,直到視線裏所有的事物都變成黑色,他才起身。

別墅裏的燈光已經熄滅,隻有庭院裏還亮著路燈,怎麽也照不散濃濃的黑夜。借著路燈幽暗的光,他慢慢摸黑上樓,掏出鑰匙開門。

哢地一聲,門鎖應聲而開。幽幽地光束在漆黑的客廳顯得異常清亮,借著蠟燭的清光他能看見桌上已經冷卻的菜色和趴在桌邊睡著的小人兒。她一直在等他嗎?可是這次他的心被黑暗拖住,他都沒把握能拉得回來。她那麽弱小,能扛得住嗎?

為什麽他現在光看到她白淨的臉就有種想毀滅的衝動,手指在她的小臉一公分處停下,硬生生地抽身走近浴室,用力地甩門造成一聲巨響。

莫回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是他回來了?聽到浴室的流水聲後,她連忙看了看桌上冷掉的菜色,再次端進小廚房熱了一下。然後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小哥哥,你洗好了嗎?”

語音剛落,浴室門便應聲而開,章淩碩高居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眼裏閃過真切的掙紮之後,變成了原來的溫和。

“小哥哥,我熱了菜,吃點東西好嗎?”

“算是為我慶祝嗎?”聲音依舊輕雅溫和。

“嗯,我們還沒自己慶祝呢。”莫回仰起小臉,笑得一臉溫婉。

“好。”眼底又閃過一抹瘋狂,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後又獲得了短暫的平靜,走到桌邊舉筷就食。

章淩碩的改變,莫回還是感受到了。她能感受到他努力壓抑,但他的行為依舊改變了很多,開始變得夜不歸宿,易怒。純黑的眸子會變得通紅,整個人像暴怒的獅子,讓人不敢去碰觸。

可是,怎麽能讓她不去碰觸。他一定有事瞞著她,隻要她肯靠近他一定會對她說明的吧?

莫回現在已經不會再全一整天的功夫放在工作室裏了,都是忙完了上午,中午送便當到章氏集團給章淩碩,然後在辦公室裏陪他。有時候他需要外出與客戶見麵,她就會先回家,翻看菜譜或是打掃家裏,讓家裏每一個角落都纖塵不染,她不想讓這些瑣碎的小事情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現在她想專心地照顧他,等他的心結完全打開了,她再把心思放到工作上,親人和愛人是最重要的,工作隻是生活裏點綴,有或無都不算太大的事兒。

此時,莫回穿著偏帶點白色的圍裙擦著幾乎一塵不染的桌麵,擦完桌子,再取出吸塵器,開始吸起地來。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優質的全羊毛地毯,必須每天都吸一次塵,才能保持幹淨整潔。吸塵器的噪音很大,每次一開她都需要找東西塞住耳朵,這讓她聽不見吸塵器的噪音之餘,連有人進屋的聲音。

章淩碩瞪著白色的身影,啪地一聲將吵鬧的吸塵器聲音關掉,“我說過,不許在我麵前穿白色,你是耳聾了,還是怎麽著?!”

“我……忘了,對不起!”莫回笑笑。

“忘了?!”這對章淩碩的怒氣無疑是火上澆油,他的話在她的心裏就用忘了來形容?“你記住了什麽?工作室、畫稿、廚房、地毯、吸塵器……你對著這些沒有生命力的東西,比對著我的時間還多!現在竟然學會了蹺班,隻為了弄幹淨這該死的地毯!莫回你真的讓我覺得我們之間到了無法溝通的地步!”

“小哥哥,你一定是累了!我幫你放洗澡水。”莫回對著章淩碩微笑,語氣依然輕柔,她不該在這時候對他的話在意的。

“想轉移話題嗎?”章淩碩冷哼一聲,語氣輕滑一如多年之前,他還十分厭惡她的時候,“現在的你,有一家根本不入眼的工作室,還有一位名不經傳的畫家老爸,就自以為能配得上我了嗎?”

“小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想照顧好你,沒其他意思。”莫回強迫自己不需要為他的一時怒氣而傷心,他一定是無心的。

“裝賢妻良母嗎?告訴你,我不需要這樣的女人,一看就讓我覺得惡心!”章淩碩不再看莫回,大步走向書房。

聽到身後的腳步消失,莫回淚落地毯,不知道他們之間怎麽會變成這樣。

回到臥室,寬大的**空無一人,莫回輕輕躺上去,原來沒有他溫暖的體溫相伴,在異國他鄉的夏季會是如此的冰冷,就連窗外清香花香也無法驅散著深沉的寂寞。

她忍不住趴在專屬於他的枕頭上,用力地汲取著枕上沾留的好聞氣息,淚流滿麵。這場戰役該怎麽勝利,她甚至不知道敵人是誰,是他反複無常的脾氣嗎?

小哥哥不是個容易發怒的人,以前隻對她生氣,現在他幾乎動不動就可以燃起戰火,燒得全家都得繞著他走。

現在她該怎麽辦?莫回腦海裏一遍紛亂,在**輾轉反側著,直到淩晨二、三點,她終於沉沉睡去,卻突然被惡夢驚醒,尖叫地直直坐起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莫回睜開雙眼,在微亮的臥室內對上一雙深沉純黑的漂亮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