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大步走到衣櫥前,把衣服全掃出來,甚至拿了一些扔到莫回身上,弄疼了她。她痛苦的低喃仿佛震醒他,他踉艙地奔至她身邊,滿臉著急關切的神色,黯淡的黑眸慌張地檢視著她的傷痕。

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他心底更氣! 他挫敗地閉上眼,“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放棄那個項目!”

“我不!”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離開我?還是那個人比我更優秀?讓你忍不住迷戀了?”他氣得口不擇言。

“章淩碩!”莫回被他的話刺痛了心。

“你們進展到什麽程度了?一定很親密了吧。不然不會讓你這麽急不可耐地離開我。”

“是又怎麽樣?!我的事你管不著!”

她竟然不反對!

章淩碩如豹般敏捷的身手,倏地大手禁錮她細細的頸項,再用力一點她就直接香消玉殞,從此這世上再沒有這個人,讓他又愛又恨,心疼不已了。

“你就隻會欺負弱小的女人嗎?”莫回慘笑地問。

兩個頓時失去了理智,莫回的理智早在這三天的恐慌中失去了,而章淩碩是在三天的空等中喪失耐性與平和。

章淩碩收緊五手,阻絕莫回口中的氧氣,迫她求饒。看著她細白的小臉漲得通紅,發紫,他心軟了。

嗬,要死了嗎?還是死在自己極愛的男人手上!莫回笑得諷刺。

她竟然還有臉笑?!

他一甩手,把她扔在大床中央,然後欺身而上,危險地問:“他的技術比我好嗎,能讓你連死都不怕?”

他從言語裏看輕她!

“我愛他!比誰都愛他!”莫回也憤怒的回答,隻是她的那個他,一直是章淩碩,隻有章淩碩!

“如果他知道我們發生了無數次親密關係,並把這些親密關係的錄相帶給他看。你想,他還會要你嗎?”

莫回被這莫須有的指控弄得差點瘋了,歇斯底裏地推開身上的男人,“沒有別的男人,隻有你。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恨你,所以我接近你,讓你愛上我。”

章淩碩沒有防備,被她突來的動作推到床墊上。莫回不等章淩碩反應,繼續道:“在竹溪鎮,你推斷地並沒錯,我就是恨你。所以我千方百計偽裝自己,讓你愛上我。你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從沒被人打擊過,一向自視甚高。但對婚姻你的態度是真誠的。我忍這麽久就是為了等你求婚,你認定的某個人,你給她的一定是婚姻。你求婚了,我的目的達到了。現在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章淩碩看著她漆黑的瞳眸裏盛滿深深的恨意,“你真的恨我?!”

“你憑什麽會認為我不恨你?如果可能我但願永遠都不要再看見你!”莫回咬牙,瞪著牆麵,怕眼淚會在這時溢出來。傷害他的同時,她的心也在滴血。

“原來你這麽委曲求全是因為報複?”章淩碩幾乎要將這個女人吞進肚裏,原來還是恨啊!她眼裏的恨意和決絕的語氣讓章淩碩黝黑的臉瞬間刷白。這一句時他眼神已經衰敗,空蒙蒙的,但那譏誚卻仍是堅硬,半分也不肯妥協。

“是!你把我丟在醫院的時候,你怎麽不會想我的恐懼,我的失望!害了我的孩子時,你怎麽會認為我不恨你!我恨!可是,當時我報複不了,所以我隻能等你愛上我,愛如骨髓時,我才能狠狠地報複!”莫回喘著氣,她很笨,隻能找了個笨方法。

章淩碩突然覺得脊背發涼,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胸腔裏血氣翻騰,要緊握拳頭才能忍住,“你的報複成功了,我的確愛上你了。我章淩碩這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現在誰也不愛了。”

莫回僵住,幾乎想轉身抱住他,向他道歉。

章淩碩想渾身被抽幹了氣力,無力地靠在柔軟的**,手指尖上還有一根她細細的發絲,縈繞指尖,環視著寂靜的房間,做了最後的妥協,“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報複我,感謝你這段時間為我付出的一切,我很開心。謝謝!你想走,我不會再攔你!想留下,同樣可以。”

怎麽留下?她就是讓他死心的!再留,她會更牽絆。

“我等下就走。”莫回冷聲開口。

她是鐵了心要離開是吧?章淩碩眼底僅剩的希望剝落了,他心裏以為她是被他激急了才口不擇言,現在平靜了她會收回她的話。

原來……她是真的報複。他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房間,門被大力甩上。

還沒離開,就那麽想念他!

以前她有無數的勇氣去麵對沒有他的世界,現在為了他們的將來,她必須去麵對。

莫回聽著他走遠的足音,一顆心也隨之扭緊揪痛不已,她緩緩地閉上眼,任淚水滑落她的雙頰……

現在,他們之間的路被她阻斷了!她的手術還有什麽意義?

莫回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再也不能留在這裏了。

他們房間的珠簾是在他們去巴黎的時候買的,當時他還破天荒的跟店主殺價,隻為她一句太貴了,硬生生把店主殺得滿臉通紅,語無倫次,自愧不如地白送給他們,結果又被他一通理論噴得滿心沮喪,隻想關門再也不出來開店。

還有床頭的小盒子,裏麵藏著他們五十年後的願望,相約五十年後再打開。

莫回,你真的是個大笨蛋。明明為了小哥哥好,為什麽還把他傷成這樣!莫回擦了擦淚,拿過箱子,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收進一個大箱子裏,放在一個他平時不會走過的角落,衣櫃裏那些他以前買的衣服她沒有收拾,也許這裏不久後會住進新的人,他要留要扔都不關她的事了。然後拿出吸塵器將屋裏仔仔細細地清理一遍,不留半點她存在的氣息。

直到一切都整理完畢之後,她拿起裝著身份證、銀行卡和護照的小手帶。看著沒有她東西的房間,她還是忍不住留下了些痕跡。她拿著她僅有的一隻紅色唇膏,拿過白紙平靜地在紙上寫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就是她想對他說的全部。他永遠也不會相信了,可她還是想對他說。

小哥哥,對不起!

合上房門後,莫回神色如常的下樓,跟家裏的兩對父母打招呼後,步行離開。等她解決她身體的問題,她再找機會跟父母解釋,現在讓他們安靜地過著老年生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