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庶女奪嫡之錦鬥3

宋氏被送家廟實屬三房的家醜,所以一直遮遮掩掩,被視為禁忌。塗藍萱從蛛絲馬跡著手去查時,幾乎一無所獲,她隻能改了方向,從柔姨娘身上下手。在確認塗藍芸才是幕後主使之後,柔姨娘的殺傷力,在塗藍萱眼中大大降低。

圍著柔姨娘進行調查時,塗藍萱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柔姨娘在進門之前原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哥方庭秀,酷愛鑽研文章腹中薄有才華,隻因時運不濟懷才不遇,所以蹉跎到了近四十還隻是一個秀才。

方庭秀早年娶過妻子,不幸妻子早逝未曾留下兒女,如今孤身一人。倘若僅是親戚關係,塗藍萱也不會在意,隻因這方庭秀潦倒多年突然搬了新宅子,身邊也有了書童雜役,服飾一改往日寒酸,整個人精神麵貌為之大改,多了儒雅之氣。

且這銀子都是由塗藍芸出的,方庭秀每月總要到城中寶畫齋坐三日為人當場作畫。巧的是,這場業正是塗藍芸手裏的藏的私產,柔姨娘每隔一兩個月也總要來一次。

若說其中沒什麽緣由,塗藍萱是萬分不信的,她正要順藤摸瓜往下查下去。天水城的天忽然變了,或者說整個天鳳國都變天了,皇帝突然病危,奪嫡之爭進入白熱化,五皇子第一個被炮灰,府內抄出龍袍郊外莊園中查出兵器。

在皇帝病危之際爆出如此醜聞,五皇子及其黨羽自然被抄的抄整的整,京城的風波在天水城同樣造成了巨大風波。塗藍家當初急功近利走了五皇子的路子,如今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直接被當做同黨定罪。

謀逆乃是誅九族的大罪。連五皇子都被圈禁到皇陵了,塗藍家又豈能討得了好。一夜之間,傳承數百年的家族樹倒猢猻散,官兵衙役將塗藍家圍的滴水不漏,把嫡係三房以及旁支的主子下人全部扣押。

塗藍萱和兩個雙生妹妹以及姨娘拘在一起,唯獨不見塗藍芸和柔姨娘。在塗藍家族風雨飄搖大廈將傾之際,兩人的消失頗耐人尋味。就在一個月前。家族姊妹還在為了家主之位花落誰家勾心鬥角。

誰能想不過月餘。她們會有牢獄之災還將麵臨砍頭之禍,怪隻怪塗藍家太想翻身,攀上了五皇子這條船。

然而這真的隻是偶然麽。生死存亡之際塗藍萱反而想的比以往更通透一些。塗藍家並非官家,縱然有數百年曆史不過商賈而已,所以他們在上位者的眼中不過是待宰羔羊。奪嫡靠的手段和金錢,查抄了塗藍家。能讓一個皇子獲得不菲的銀錢。

所以,這一切也許很早以前就有征兆和預謀了。在等了三天之後。殺身之禍並未落下,但塗藍整個家族不分嫡庶,男丁發配邊疆女眷充為官妓。天水城三大織造家族之一的塗藍家,從此之後成為了曆史。

到底是苟且偷生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塗藍家中的女兒們麵臨著艱難的抉擇。塗藍家有人選擇用決絕的手段結束壽命,反抗蒙受的不白之冤,塗藍萱隱忍下來決定尋找機會為家族翻案。

當初救了五皇子為塗藍家族帶了禍事的塗藍英。在聖旨到的當天懸梁自盡了,她用這種方式向塗藍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無論先前的家主之爭有多激烈。當家族女子被送到了不同城池的教坊中時,大家難免都有幾分悲哀之情。遣散時大孩兒哭小孩兒鬧,塗藍萱並沒有見到塗藍芸和柔姨娘,她們倆像是憑空消失,家中姊妹和下人一概不知她們的下落。

進入教坊中後她們原本的名字被人遺忘,塗藍萱花名為紫衣,不出兩年便在天水城闖出了名號。奪嫡之爭終於見了分曉,七皇子笑到了最後,其餘幾位皇子要麽被打發到邊疆做一個無實權的王爺,要麽圈禁到了皇陵,唯獨九皇子翼王手握兵權從奪嫡伊始就守著西北城,依舊是榮光無限的西北大將軍。

在鳳儀塗藍萱遇到了她自抄家之後,便不曾在遇到過的人——塗藍芸或者改稱方芸更合適。朝廷中官員幾番清洗,朝野上下急需新鮮血液注入,故而開了恩科,懷才不遇十幾年的方庭秀,終於在新皇登基的恩科中,憑著一手錦繡文章,被點為了探花,並且破格點為知州。

天鳳國幾十年來,這算是頭一遭,朝中上下皆明白方庭秀這是大器晚成,以後前程似錦,恭賀者如雲。接下來的聖旨,卻讓人對方庭秀唯剩羨慕嫉妒恨的份兒了,他與早年失散的妻子所育女兒,如今被欽點為翼王妃,送到西北平林城完婚。

翼王可是奪嫡之爭中除了當今聖上唯一全身而退的皇子,方庭秀之女的造化著實不淺。

塗藍萱此番進城正是為了慶賀翼王婚事,而與方芸的狹路相逢讓她失神了很久。短短幾年時光到底發生了什麽,塗藍芸為何成為方芸,又一躍成為準翼王妃。

獻舞完畢之後,塗藍萱被留了下來,四周空寂無人,良久塗藍芸帶著丫鬟白綾和毒酒來到了她麵前。

塗藍萱知自己命不久矣,卻不知塗藍芸為何要這麽做,畢竟她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如今塗藍已敗不存在家主之爭,她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也就是這一日,塗藍萱終於知曉了驚天秘密,可歎她當初以為塗藍芸為的是家主之爭,從沒想過她的目標是除掉整個塗藍家。塗藍家其它人早就死的死亡的亡,而塗藍芸留下她,為的不過是讓她親眼看到她的榮耀和塗藍家的覆滅。

隻是最後的真相讓塗藍萱死不瞑目,為什麽塗藍芸說她並不是塗藍家的女兒,她早在來塗藍家的第一天,就計劃好了讓整個塗藍家族為無辜枉死的塗藍芸陪葬。這是塗藍萱萬分不解的,塗藍芸是她的庶姐,一直好好活著絕不可能出現被狸貓換太子的可能,何謂給她自己報仇。還要讓整個家族陪葬。

又是為什麽塗蘭芸要將她區別對待,讓她在家族覆滅的絕望中,死於仇人之手。然而塗藍芸並沒有給塗藍萱解釋清楚的意思,一杯毒酒將她送到了碧落黃泉。

任務劇情看完了,顧曉曉一頭霧水,這就是傳說中的時光管理者的切磋賽麽,為何她感覺和平時任務沒什麽區別。更讓顧曉曉糾結的是並沒有任務完成提示。不過按照經驗來看。應該和塗藍家族覆滅,以及塗藍芸身世之謎有關。

經初步推斷,顧曉曉認定塗藍芸應該是穿越者。從哪兒穿來的則不好判斷了。但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麽切磋?

種種糾結中,顧曉曉進入任務了,這大約是她最倒黴的一次任務開始經曆了。鶯聲燕語環繞。她腦袋那麽一突突剛好有人拍顧曉曉肩膀,她還沒察看到周圍情況。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隻聽周圍穿來尖銳的叫聲,顧曉曉心道不好,腳下一滑完全不受控製的朝後邊倒去。她剛進入任務,還沒習慣這具身體。所以才會鬧出烏龍。

顧曉曉腦中千回百轉,身子跌落水中身上華麗繁複的服飾,再加上體嬌肉嫩連自救的能力多沒有。水很快將她的衣服打濕。徹骨的寒意透入體內,顧曉曉盡力將口鼻露出水麵。

在外人看來也許就是幾息的功夫。在顧曉曉感覺中無限延長分外難熬。

一片驚呼聲中,仆婦競相下水朝著水中掙紮的塗藍萱遊去,闖下大禍的塗藍茵欲哭無淚絞著手帕,踮著腳祈禱著姐姐快點被救上來。

“寒冬臘月的水池子,這麽一凍,恐怕要躺上一兩個月了。”

一個女聲略帶擔憂的說著,在場幾個小姐神色各異,她們平素裏親親熱熱暗地裏刀光劍影。在看到塗藍萱掉到水中,第一反應便是竊喜,如今由塗蘭芸提醒,才紛紛開始表露遲來的關心。

眾女子你一言我一語,比著憐惜落水的姊妹。塗藍芳則處在水深火熱中,她真的隻是輕輕一拍,沒有害姐姐的意思,想到這裏塗藍茵忍不住了哇一聲哭了起來。

雙生子之間擁有極強的感應,塗藍菲抓著塗藍芳的手試著給她力量。兩人性子一個脫跳一個安靜,她可以作證姐姐真沒有害嫡姐的意思。她們都是三房的姑娘,塗藍萱又是脾氣極好的,她們怎麽會當著眾人麵下這樣的狠手。

不管岸上如何顧曉曉此時苦不堪言,落水前她頭上戴著釵環,救她的人太過慌亂,手直接按在了她的發釵上,紮的她眼冒金星。感覺腰肢被人摟住後,顧曉曉終於放心的暈倒了。

塗藍萱落水一事像插上了翅膀,在家中火速傳著,她被健壯仆婦連背帶抱送到了閨房中,換了衣物後即刻請了大夫。

整個過程中顧曉曉就像死了般任人擺布,但她也不是完全陷入昏睡,而是在消化屬於塗藍萱的記憶。

宋氏得知女兒落水一事後,狠狠的責罰了塗藍芳,順帶著也以塗蘭芸沒有照顧好妹妹為由,罰她閉門抄了三天的書。至於宋氏自己,則哭天抹淚的守在塗藍萱身邊,生怕她有一個不測。

如今可是寒冬天,再涼一些水麵就結冰了,這種情況下落水,又泡了有一會兒,塗藍萱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如何受的住。宋氏獨得這一個女兒,自然牽腸掛肚,怕極了她出問題。

待顧曉曉悠悠醒轉時已經過去了兩日,她眼皮沉甸甸的身子極重,腦袋裏全是塗藍萱的過往,怪的是六歲以前的記憶就要被刪除了一樣幹幹淨淨的。這具身子如今方十一歲,劇情中步步為營笑到最後的塗蘭芸也不過十二歲。長房和二房幾個出色的姐姐尚未出事,家主的競爭也未到白熱化的時候。

“萱兒,萱兒,我可憐的兒你總算是醒了。”宋氏眼睛腫的像核桃一般,嗓子喑啞欲哭無淚欲笑肌肉又僵在那裏。無論她這人眼皮子有多前嫉妒心多重,但是對於女兒的關心是實在的。

顧曉曉聽宋氏一聲聲叫著,軟綿綿的應了一句:“娘親,我餓了。”

昏迷時顧曉曉隻能躺在**接受一些流質食物還有澀口的中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會覺得餓。宋氏聽著女兒醒來神誌清楚,整個人陷入狂喜之中,聽得她餓急忙叫了小廚房,然後繼續抓著她的手叨叨絮語。

顧曉曉精神仍有不濟,隻是敷衍的聽著。

“……我先前就說塗藍芳人小鬼大心眼兒奸猾,讓你遠著她些,你偏要不聽。如今吃了虧,以後切莫再跟她打交道。若不看在她是個姑娘,娘親真要打她板子才解恨。”

宋氏說的咬牙切齒,顧曉曉聽過一遍忽的回過神來勸道:“娘親莫要如此,這次落水著實怪不上芳姐兒,是我自己突然頭暈這才掉了下去。”

“真的?但是在場的下人小姐,全都指認是塗藍芳推了你,然後你才落水的,連往日和她關係極好的芸姐兒都這樣說。”

宋氏心裏懷著氣指名帶姓的叫著庶女,也不怕別人聽到了嚼舌根。顧曉曉聽到塗蘭芸的名字,心下凜然,接著搖搖頭說:“我又不是傻子,自己落水的還是別人推的能不清楚?別的姊妹許是瞧見了芳妹妹手朝我身上搭了一下,這才以為我是被她推的。”

提到塗藍芳,顧曉曉思及劇情中她和孿生妹妹被發賣教坊之後,被京城某個新貴買走,當做玩物肆意玩弄,最後不堪受辱雙雙自殺的結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整個塗藍家除了塗蘭芸,又有哪個人得了好。

劇情提示中雖然不會將那些**場景具體展現出來,顧曉曉也能猜出來究竟是何等的絕望,才讓兩姊妹尋了短見。畢竟流落到青樓之後,過的就是迎來送往的日子,她們放下了貞潔之念,不被逼到絕境怎會放棄生命。

縱然女兒一直解釋落水的緣由,宋氏仍是將信將疑的態度:“你這丫頭一向心軟,不會是為了怕我責罰芳姐兒故意替她脫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