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 拯救仙俠精分男配14

鑽心的疼痛讓顧曉曉麵目猙獰,一張芙蓉麵,硬生生絞成了八戒臉,身子搖搖欲墜往後仰去。

蕭重樓剛出現就瞧見顧曉曉如此模樣,嚇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剛將神識探進去一縷,就發現顧曉曉體內靈氣無比混亂,經脈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遊走。

“阿瓏,阿瓏,冷靜。”

顧曉曉自進入任務之後,還未曾經曆過如此疼痛,她完全聽不到蕭重樓的話,外界的聲音和顏色混在一起,變成一團混沌。

在這片混沌中,顧曉曉像是大海中一葉孤舟,在痛苦中煎熬顛簸。直到一縷溫和的精神力,緩緩流入她體內,她才逼出了一點意識咬牙道:“陰陽丹,是陰陽丹。”

顧曉曉在進入秘境前,借著追殺藺戈和月棋的理由,蒙混了好一陣。待她進入秘境後,玄妙門找不到她的行蹤,藺掌門不是蠢人,將中間關聯梳理通透後,對舞珍瓏耍花槍行為,自然勃然大怒。

在藺戈再次出現在修真界時,藺掌門人催動了舞珍瓏體內陰陽丹,於是顧曉曉倒黴了。

蕭重樓聽到陰陽丹三字後,神情瞬間變得嚴肅,他直接帶著舞珍瓏禦劍飛行,朝不遠處的五蓮峰飛去。

五蓮峰山高萬仞,山林茂密,山中盤踞各種妖獸,兩人若藏身於此,一時半會兒行蹤不會暴露。

顧曉曉被陰陽丹折磨的死去活來,整個人隻能倚在蕭重樓身上,冷汗涔涔唇色發烏,對抗著體內紊亂的靈氣。

懷中人的掙紮痛楚讓蕭重樓神色跟著緊張,待找到了一處密閉洞府後,他將顧曉曉放下,盤膝坐下,用《明心訣》為她療傷,同時用神識去調理她體內紊亂的真氣。

在蕭重樓的幫助下,顧曉曉的痛楚終於弱了些。但陰陽丹在她修行之處就在融入她骨血中,此刻發作起來,丹田震蕩,若非她早就料到這一天。修習過《明心訣》,恐怕此時已經丹田盡毀,靈根受損,修行之路從頭再來了。

蕭重樓不敢有半點懈怠,全神貫注的為顧曉曉療傷。

時間仿佛凝固。顧曉曉體內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在《明心訣》的調理下,漸漸有分朗趨勢。

……

藺戈忽的恢複意識,發覺自己手掌抵在舞珍瓏後心,她身子微微顫抖,衣衫被汗水塌濕。

他瞳孔放大了兩下,來不及去追尋消失的記憶,直接運起《明心訣》,繼續為舞珍瓏療傷。

在失去意識前,他記得舞珍瓏在問他為什麽不去尋月棋。將她接到身邊。

藺戈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麽舞珍瓏總是以一副很懂他的樣子,要將他和月棋湊在一起。當初他誤服了蒲牢內丹,與月棋發生了露水姻緣,對她的確有一絲不同尋常的羈絆。

隻是這羈絆有限,他和月棋不是道侶,又怎會心心念念和她在一起。

“嘔。”

顧曉曉一口黑血吐了出去,身子朝傾,眼看就要倒下。

藺戈身子一轉,與顧曉曉麵對麵。雙手按到她肩胛處,支撐住她的身體。

兩人麵對麵,藺戈能清晰的看到麵前人金箔般的臉色,她的睫毛很長。眼睛閉的很緊,平時的嫵媚和驕傲蕩然無存,隻剩下孱弱。

對方正在經受的苦楚,藺戈用神識在她體內遊走一圈之後,推斷出是陰陽丹在作怪。

這份痛楚,藺戈也經受過。他所經曆的應該比陰陽丹更要陰損。隻是他修為勝過舞珍瓏,又有傳承在身,硬是以一己之力扛了下來。

顧曉曉無意識間激發了火靈根,洞府中溫度漸漸炙熱,兩人之間熱氣氤氳,藺戈目光鎖住白煙中的舞珍瓏,心頭縈繞著淡淡疑惑。

《明心訣》在藺戈體內瘋狂運轉,不斷的輸向顧曉曉,她雙眸依舊緊閉,麵上開始透出死氣。

想要救她,隻剩下一個方法,藺戈眉頭皺起。

他為什麽要幫她,是她自己強行跟著他和月棋,是她主動拿起七巧環對抗那些前來追殺他們的人。

旁人的生死與他又有何關係,他為什麽要冒著靈根受損,修為下降的風險來幫她。

藺戈的猶豫和抉擇,顧曉曉自然不知曉,陰陽丹帶來的痛苦實在太強烈,她甚至有種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的錯覺。

不過,就在痛到頂點時,那份痛楚忽然消失了。

“宿主,你怎麽離開任務了?”

博士軟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曉曉環視四周,又低頭看了自己的打扮,錯愕的問:“這是怎麽回事兒,我任務失敗了,不可能,我還沒死。”

這不是山明水秀的空間,而是浩瀚星空,博士項間瓔珞手腳上的玉環發著瑩瑩光芒,如星辰般在夜空閃亮。

顧曉曉浮在半空中,衣袂飄起,恍惚如隔世。

博士撓了撓頭,飛到她身邊,推了她肩膀一把:“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顧曉曉被他這麽一推,更加迷惑,整個人向下墜去,忍不住驚叫出聲。

“啊——”

顧曉曉伸出手臂去平衡下墜感,手指碰到了一處堅硬,她順手摸了把,發現觸感有些不對。

“重樓,你怎麽了?”

意識到自己手中摸的是蕭重樓的前胸,顧曉曉急忙縮回手,見他身形不穩,又急忙去扶。扶時,才發覺自己身體好像完全複原了,先前的痛苦已經消失。

一聲重樓,讓方才嘔心瀝血,為舞珍瓏解去陰陽丹禁製的藺戈,差點又是一口血,他一把推過她的手,冷然到:“我是藺戈。”

顧曉曉尷尬了,明明她昏迷前,還記得是蕭重樓叫她的名字,怎麽醒來後,又來了次大變活人。

而且,藺戈會為了救她,將自己搞成半死不活的樣子麽。

興許,是蕭重樓救了他,藺戈被連累了,所以臉才這麽黑。

無論如何。現在她還是該感謝他,顧曉曉再次伸手去扶藺戈:“先前多謝你了,你是怎麽解去我體內陰陽丹禁製的?”

顧曉曉體內混亂的真氣歸於平靜,之前將她丹田攪得風起雲湧的禁製。也跟著消失。先前,顧曉曉已經做好了損失大半修為,在扛過此劫後,尋找靈丹妙藥滋養靈根,全心全意修行《明心訣》。

但現在。她用神識講丹田看了個透徹,她還在金丹大圓滿期,修為不曾下降,丹田和靈根也沒受及根本。

與之相對的是,藺戈的狀態似乎不太好,或者說很不好。

相比之下,他更像體內禁製發作的人。

藺戈再次將手臂從顧曉曉手中抽出,閉上眼睛,從懷裏拿出了幾枚妖丹,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這是揠苗助長的行為。你為什麽從不聽勸。”

顧曉曉怒其不爭,急促說到。

藺戈沒有睜眼,他每次服完妖丹之後,眸中都會赤紅一片,同時迸發出強烈殺意。

“不想死的話,離遠一點。”

藺戈又要入魔了,顧曉曉敏銳的感受到他身上澎湃的殺氣,起身衝他齜了下牙,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在顧曉曉離開後不久,遠處來了幾個修士洋洋得意的喊到:“哈。終於找到了,這小子好像受了傷,天助我也!”

顧曉曉在遠處看著幾個道人,抓緊手中七巧環。打算伺機偷襲。

讓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顧曉曉先前離開的洞府,轟然炸開。

漫漫煙塵中,一道劍光,直衝雲霄,劍光之後藺戈雙目赤紅。橫掃四周。

強大的殺意,在天地間蔓延,顧曉曉竟忍不住又退了一些。

先前還得意張狂的修士,在洶湧劍氣下,狼狽的祭出法寶抵擋。藺戈殺氣幾乎濃鬱到結成實質,他提劍衝向幾個修士,毫無招式,完全以身體還有手中劍進行攻擊 。

幾個修士,有元嬰期有金丹期,在受傷後藺戈狂放的攻擊下,節節敗退,毫無一戰之力。

這完全顛覆了常理的戰局,讓顧曉曉看的目瞪口呆。幾個修士怎麽也沒想到,受傷的藺戈竟比全盛期更難對付,他們有心遁逃,所有路徑皆被封死。

幾人聯手攻向藺戈死穴,欲趁他抵擋時逃開,藺戈空門大開扛下攻擊,硬是用手中劍奪去了幾人性命。

這還不止,元嬰期期修士,元嬰出竅後想要逃竄,藺戈一把抓住他的元嬰,不顧其掙紮,生生將他煉化。

驚駭的一幕,讓顧曉曉吞了吞口水,繼續後退,藺戈沒有朝她的方向追來,直接提劍開始在五蓮峰上展開殺戮。

山上草木妖獸,甚至連神智未開的野獸,全都化作了藺戈劍下亡魂。

劇情中藺戈到後期,在殺戮中迷失內心時,便是如此,顧曉曉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膽,後悔她先前發作時,不該讓藺戈幫忙。

爆發狀態中的藺戈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顧曉曉不敢上前,在距他相當遙遠的地方等著。

幾個時辰過去,五蓮峰完全成了一座死山,山河破碎殘破不堪,漫天殺意消失,如虹劍氣不見,顧曉曉這才敢到藺戈發狂的地方一探究竟。

待她走到一片狼藉的五蓮峰後,藺戈單膝跪地手中握劍,微低著頭一動不動。

先前藺戈留給人的印象著實太過恐怖,顧曉曉在不遠處站了一會兒,才拿起七巧環一步步逼近藺戈。

“喂?噯,藺戈?”

顧曉曉喚了兩聲,藺戈文思不定,她伸手去拍他肩膀,沒想到他一頭栽倒,虧得顧曉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藺戈雙眸緊閉,手中死死握著長劍,即使倒下去也不願鬆手。

顧曉曉兩手扶著他,長歎一聲,胸口好像一下子湧進了許多鬱氣:“這樣的人生有什麽意思呢,就算你保護了別人,被你保護的人,給你的又是什麽呢?”

她明明是說月棋,說的是藺戈為了救月棋下山,在塵光派血戰之事,不知怎麽的自己倒心虛起來。

藺戈很重,顧曉曉將他扶了起來,坐在死寂的五蓮峰,有種荒謬感。

什麽是生,什麽是死。

先前還鳥語花香的山林深處,如今化為烏有,她方才失去意識時到的星空又是什麽地方。博士為什麽會在那裏,為什麽說那不是她該去的地方。

一切都太過詭譎,她到底是在做任務,還隻是別人任務中的棋子。殺戮與被殺戮,死去的就真的死去了,活著的又真的活著麽?

顧曉曉越想越亂,先前的任務經曆在腦海中翻滾,那些任務中有過交集的,好的壞的,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在她腦海中旋轉,清晰的讓她好像被流沙湮沒,渺小的意識完全找不到出口。

她鬆開了抱著藺戈的手,任由他倒在地上,自己則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叫聲。

蕭重樓醒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天空,藍的像一塊水晶,接著聽到舞珍瓏痛苦的哀鳴,嗅到彌漫在身邊的血腥味,他的身體像是被巨石壓過一樣,四肢百骸全是透支後的疼痛。

即使如此,蕭重樓還是艱難的撐起了身子,將綿軟無力的手搭在了舞珍瓏身上,忍著經脈中的劇痛,運行起《明心訣》,送入麵前人身體中。

“阿瓏,阿瓏。”

混亂中的顧曉曉驟然聽到阿瓏二字,忽而憶及自己正在做任務,紛雜的識海湧入幾許清明,意識終於回歸,她壓下了過往任務經曆,在蕭重樓的幫助下練起了《明心訣》。

這次經曆讓顧曉曉後怕萬分,她在清醒過來後,冷汗塌濕了衣衫,若她先前一直魔怔下去,是不是會和那些在任務中精神迷亂,徹底消失的任務者一樣。

雖然博士說過,目前為止出現問題的多為高級時光管理者,但也沒說過低級管理者,一定不會出現問題。

先前有那麽一瞬,顧曉曉像是完全失去了記憶,隻剩下龐大紛雜的任務記憶,這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蕭重樓帶傷為顧曉曉療傷,見她清醒之後神情放空,擔心的喚到:“阿瓏,你還好麽。”

這一句徹底將顧曉曉拉回了現實,她直直的盯著麵前人,搜刮了記憶後試探著喊:“重樓?”

“是我,咳”,蕭重樓艱難的露出一抹笑,帶著血汙的臉,讓這抹笑不再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