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拯救仙俠精分男配23

生死盡在一線間,神魂俱傷,使得顧曉曉無法用神識觀戰,兩縷神識隻剩一個,強烈的衝擊讓她在無比艱難的情況下,睜開了眼睛。

猩紅的血模糊了她的視線,顧曉曉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黑白兩道人影在無邊劍影中交織,江山社稷圖化為屏障,隱隱將二人罩在其中,她原就模糊的視線更加模糊。

留下的是誰?

最後她衝向白色光暈,差點被第二道黑色神識打到,青冥劍擋在身前的一幕,如慢鏡頭回放。

這代表她第一次以身相擋的神識,應當是藺戈的。但那六個字的語氣,又像是蕭重樓。

顧曉曉頭疼欲裂,倚在樹下,思及藺戈或者蕭重樓中有一人,從此將泯滅於人世間,悲從中來,卻半點兒沒想到任務完成與否。

過往並肩戰鬥時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人間愛恨情仇,豈隻有兒女之情。知己難求,無關風月,生死相托,轉眼化為齏粉。

兩個化神尊者相鬥,瞬息千裏,揮手間排山倒海,白衣尊者顧及到舞珍瓏的身體,打鬥之餘還要分神顧及她的安危,黑衣尊者看出他的顧慮,故意時不時的攻擊一下舞珍瓏。

芒山在經曆了幾場戰鬥後,幾乎被夷為平地,唯有顧曉曉倚靠的地方仍然青蔥依舊,隻是她身上血跡斑斑,如同破碎的風箏觸目驚心。

東賀洲四方修士齊聚,傳說中的混沌珠虛無縹緲,但血魔藺戈卻是真切存在的。他們聯手布下殺陣,欲要甕中捉鱉,不料血魔藺戈拋下一幹卒子,颯遝如流星不知飛往何處。

正當各派修士爭論不休之際,芒山異動,震動了四方修士,眾人循著血魔藺戈氣息前往芒山。

他們本欲再結殺陣,困住血魔藺戈。萬萬沒想到待抵達後發生的一切。

“咳。”

顧曉曉咯血,猩紅點點覆蓋在血跡斑斑的衣裳上,她元嬰受傷極重,四周靈氣又幾乎被打鬥的二人抽幹。連服玄靈丹的力氣都沒有。

這聲咳嗽,引得白衣尊者心神俱震,拋出青冥劍義無返顧折返。

那邊黑衣尊者挑起一抹邪笑,想要趁機除去二人,不料青冥劍靈犀萬變。在無人操縱的情況下,硬生生擋住了他的江山社稷圖。

“阿瓏。”

朦朧中一聲阿瓏,喚醒了顧曉曉的意識,血色中蕭重樓關切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他拿出珍藏已久的千年玉髓,直接半扶著她的身子,喂她服下。

千年玉髓有價無市,二人先前偶獲一丹方,搜集天下珍奇可練出化神丹,助修士鞏固境界。

如今丹藥未成。蕭重樓卻將最珍貴的玉髓喂給了顧曉曉,她氣息奄奄被動服下玉髓之後,通體舒暢原本枯竭的經脈,隱隱有流動跡象。

蕭重樓卻是不敢耽擱,縱身而起,召回青冥劍,與黑衣尊者繼續相鬥。

隨著體內元氣滿滿恢複,顧曉曉四肢百骸淌過一陣暖意,生出幾分氣力來,以劍支撐身體。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

一聲阿瓏,一襲白衣,留下的人是蕭重樓。

藺戈,不在了。

顧曉曉雙手握住劍柄。半躬著身子,她甚至不能用死字來形容。

她抬起頭,望著纏鬥不休的二人,心中抱了一絲僥幸,或許兩個人的靈魂都在身體內呢。但另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黑衣尊者沒有說謊的理由。他是真的不在了。

曠野茫茫,風雲聚散,顧曉曉生出無邊恨意,又化為滿腔不甘,堵在嗓子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若她手中劍,能再強一點,這一切是否不會發生。

江山社稷圖對上青冥劍,鬥的天地失色。

正在這時,四麵八方修士忽而雲集,各色法寶衣袂飄飄,或從雲端或從地上,風馳電掣一路奔來。

顧曉曉在玉髓修複下,勉強站直了身子,擔憂的望著戰況。

“有兩個魔頭!”

“沒有一個用山河扇。”

“大家小心,這兩個魔頭都以晉階化神。”

來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議論,互相提醒著,頃刻功夫,又有一群人風卷殘雲般趕來,衝著黑衣修士行禮:“尊者恕罪,屬下來遲。”

說話女子身段窈窕,聲音嬌魅,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人魂兒給勾走。

許多修為低的男修,聽著她的話再瞧著她的誘人身姿,已然露出色授魂與醜態。

隻是她一張臉與舞珍瓏如出一轍,顧曉曉看的刺眼,忍不住嘲諷:“哪裏來的藏頭露尾之輩,遮遮掩掩,連真麵目都不敢露。”

一口氣說完之後,顧曉曉有幾分心悸,她深呼吸了一口,怒視黑衣人。

那黑衣人在被一幹修士圍起來後收了手,仰天大笑,當著所有人的麵變了相貌。

但凡修真者若非有特殊癖好,鮮少有醜相,黑衣尊者氣質陰柔慘白一張臉,眼眶泛紅眼珠泛著詭異的藍色,整個異常瘦削,寬大的黑袍像是將他整個人裝在了裏麵。

隨著黑衣人現出真身,假舞珍瓏也變了樣子,她本相同樣嫵媚動人眉間點著朱砂,輕薄的紗衣下若隱若現的火辣身材,讓人血脈噴張。

“今日且讓你二人做個明白鬼,吾乃溟河尊者。幽姬,你將舞珍瓏拿下。”

幽姬正是先前假扮舞珍瓏的人,她合掌領命,雙手成爪狀飛身撲向顧曉曉。

相貌易變,氣息卻不會變,眾修士親眼見血魔藺戈搖身一變成了溟河尊者,先前又與另一個藺戈鬥得難舍難分,生出了坐收漁翁之利的心思。

他們明知作惡多端的人是溟河尊者,此時卻無人上前討伐於他,顧曉曉冷笑不止,對這幫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充滿鄙夷。

她已經恢複了一些氣力,見幽姬來襲,哪能坐以待斃,將劍橫在胸前,咬牙打算與蕭重樓共同禦敵。

此時蕭重樓卻退了回來,將顧曉曉半護在身後,隻一劍就把幽姬打的吐血墜地。

順利化神之後。他修為比起之前更進一步,連明心九式也更加得心應手了。隻是顧曉曉總覺得青冥劍似乎有些不同,再與主人心念相通,但凡法器總有受限之處。

如青冥劍這般。通靈的倒有些詭異了,仿佛有了劍靈一般,蕭重樓先前使出明心九式時,多少有幾分凝滯,如今一氣嗬成。比藺戈和顧曉曉自己用的都好。

溟河尊者本未將藺戈二人放在心上,沒想到,他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化神成功,剛入化神之境就能和他打成平手,心驚之餘,又動起了歪心思。

眼看四周修士虎視眈眈,溟河尊者喚回幽姬,陰森森的笑著說:“諸位,明心訣乃上古功法,練此功法者修為進步神速。這藺戈年輕輕輕便進入元嬰期。這才五六年的功夫即化神成功,足見明心訣的神奇之處。”

由於先前溟河尊者扮作藺戈騙過了大家,如今見另一個化神尊者,大家反而不敢冒認為藺戈。聽他如此說,不少人露出驚歎之情。

用五六年時間叢元嬰初期跨到化神之境,這是普通修士幾百年都難以逾越的鴻溝,一切都是因為《明心訣》,眾修士目光不由變得狂熱。

顧曉曉感覺出大家的情緒變化,不由怒斥道:“溟河尊者作惡多端,為害四方。今日四荒修士當聯手除去他,以絕後患,而非傷及無辜!”

她慷慨陳詞,溟河尊者怪笑一聲:“本尊放下話來。若有尋仇者,不介意再添幾樁人命,若要合作逼藺戈交出《明心訣》,本尊願暫放芥蒂與大家合作。”

這話引得許多人心思浮動,不少人用門派秘法私下溝通交流。

蕭重樓放眼望去,隻覺偌大修真界醜態倍出。玄妙門和塵光派赫然在列,引起他心中遺恨。

當初若非兩個門派對他爹娘苦苦相逼,又放出他們得到上古大能傳承的消息,他們怎會慘死於山野之中,屍骨無存神魂俱滅。

一想到上天入地,再無爹娘音訊,蕭重樓心中便燃起刻骨仇恨。

正邪由心,道在天地,他不畏生死!

“何方跳梁小醜空有化神修為,隻敢在一旁做小人伎倆。”

顧曉曉先前為了禦敵,又耗費了些許心力,如今用元氣說話時,明顯有些中氣不足。蕭重樓擔憂的護著她,又塞給了她一瓶玄靈丹。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在溟河尊者誘導之後,果然有修士將目光投向了蕭重樓,渾然忘了先前他們打的旗號是誅邪魔外道,為親友複仇。

隻今日來人最高修為不過元嬰期,且真正修為高深的修士,多留在門派中坐鎮。有幾個修士,打著車輪戰的主意,主動攻擊蕭重樓,皆被他用青冥劍擋下,且個個身負重傷敗下陣來。

“還有誰要來戰,本尊下次絕不手下留情,但凡來戰者,勢必讓其身死道消!”

蕭重樓說的霸氣無比,一改平日寬厚仁,顧曉曉激蕩之餘,想起藺戈又覺心酸,他亦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場麵陷入沉寂,溟河尊者在一旁靜觀戰鬥,似是打定主意等蕭重樓修為不濟時再出手。

正當此時,月棋被人捆縛雙手按住肩背出現在眾人麵前,一旁蕭安淚眼模糊哭哭啼啼叫著娘親,兩人模樣好不狼狽。

氣氛緊張凝滯,四下無風,孤兒寡母淒淒慘慘,所謂名門正派無一人打抱不平,皆候在一旁作壁上觀。

“藺戈,可還認得你的相好和兒子,今日你若交出《明心訣》,我塵光派願收留你的妻兒。如若不然,嗬嗬。”

說話的乃是塵光派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修士,論輩分,他與蕭重樓的爹爹蕭然是一輩人,如今卻舔著臉為難起師弟遺孤。

他話音剛落,月棋掙紮著喊到:“藺哥,救救我們的孩子。”

在兩人出現之時,溟河尊者藍色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他將月棋審視一番後,微閉上眼睛似是在想什麽。

顧曉曉自月棋和蕭安出現後,頭一個看的就是溟河尊者,故而觀察到這一幕。

蕭重樓略顯意動,顧曉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不由後悔自己先前礙於種種,未曾與他說明月棋之子非他的骨血。

今日當著眾人之麵,她不得不說,卻要讓蕭重樓陷入更尷尬的境地。

“重樓,莫要聽他們信口開河,那蕭安,那蕭安是假藺戈的骨血,與你無關!”

顧曉曉咬牙說出這番話後,塵光派修士怒道:“可笑,孽障,為了不認嫡親骨血,這等謊話也能說出,簡直貽笑大方。”

他的話,引來其它修士議論嘲笑,蕭重樓目露疑惑,與月棋發生關係的是藺戈,他不曾有何月棋歡好的記憶,故而先前聽月棋說兩人有了骨血,又有舞珍瓏證明二人曾肌膚相親後,他不做懷疑。

如今舞珍瓏說蕭安不是他的骨血,他雖然相信,到底有些疑惑。

月棋聽顧曉曉這麽一說,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到:“珍瓏姐,我與你素日無仇,你為何要害我。月棋對天發誓,這輩子倘若和藺哥之外男子有肌膚之親,當天誅地滅。”

她字字句句,如杜鵑啼血,聞者動容。

蕭安則在一旁不停的叫著娘親,多有畏縮之相。

回憶劇情,蕭安死後才因血脈牽係引出溟河尊者,顧曉曉伸手指向他,喝到:“假充藺戈與月棋發生露水姻緣的人,正是溟河尊者這個縮頭烏龜。”

被人指著鼻子罵縮頭烏龜,溟河尊者麵色陰冷,催動手中法寶,又聽蕭安啼哭不止,心念忽而一動。

他身影一閃,朝塵光派聚集處一鑽,再回到原地時,手中已經多了正在啜泣的蕭安。

冷不丁換了地方,又被一個相貌陰冷的男人抓住肩膀,蕭安哭聲更大了,溟河尊者麵露嫌惡之色,劃破他的手腕將血液滴到一枚木牌上,見他血液滲入,頓露驚訝之色。

溟河尊者著實沒想到,月棋果真是那個他當初為了突破心境入世曆練時碰上的女子,而且在和他有一夕之歡後,還生下了他的骨血。

這般巧合,倒讓他對月棋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