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六章 廠花與太皇太後之間的炮灰11

(表白大家,陵子最近心情好,愛你們!!)

礙眼的東西在關鍵地方派上用場,雖然顧曉曉還是很討厭封建社會將女子物化這一點,但對手臂上的守宮砂倒沒那麽厭惡了。

“哀家想讓風司長教陛下功夫。”

雖然大周重文輕武,但對貴族子弟來說,除了君子六藝,文武雙全也是必要的。

小皇帝身為天潢貴胄,由於身份特殊,在坐上龍椅之後開蒙,已經比其他孩子要快上一步了。

如今四五歲的年紀開始習武,放在尋常人家也不算太早,隻是小皇帝功課繁忙,暫時無人提及此事。

再者等到一國之君親自的動手與人打鬥的時候,恐怕已經到了國家危急存亡之時,以國君一人之力也難以力挽狂瀾了。

風玉停眉目依舊冷肅,心中卻有些疑惑:“陛下自然有專門的教武師傅,不知太後為何要讓卑職執教。”

教導皇帝的名頭對旁人來說有吸引力,但儀鸞司司長抬出來,抬出來要比教武師傅響亮多了。

風玉停不太明白,為什麽太後要讓他親自教導小皇帝,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麽說法。

顧曉曉正了神色,嚴肅的說:“哀家不相信陳斯年派來的人,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小皇帝乃是大周國祚所在,哀家與他情同母子,不願他被陳斯年暗害。所以希望能得到風司長幫助,聯手鋤奸扶正,共肅大周朝堂,蕩平朝中妖邪!”

她說的大義凜然,風玉停終於有所觸動,對吳寶珠不由高看了一眼。

在此之前,風玉停不曾注意過這位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太後,在他心目中婦人多見識淺薄,尤其吳寶珠年紀輕輕就入了皇宮。

但今日,他對吳寶珠刮目相看,她的見識了膽魄,都不像一個不諳世事的二八少女,不像宮人傳言中的泥菩薩。

一個女子能有這種忠君愛國的血性,他們這些男兒,又有什麽理由退縮。豪氣蕩胸而起,風玉停慷慨道:“太後高義,讓人佩服,但陛下年幼,縱然精通拳腳功夫,亦難抵擋奸人陷害。”

說這些話時,風玉停心中微微歎息,太後雖然高風亮節忠君愛國,想法到底有些天真了。四五歲的娃娃,哪怕是天縱奇才,學了功夫又能如何。

陳斯年敢將十幾歲的榮惠帝害死,將方維正推上皇位,還敢與太皇太後偷情生下孽種,還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呢。

教導小皇帝功夫,顧曉曉一人足矣,她讓風玉停傳授小皇帝武藝,為的就是借小皇帝和他搭上線,同時借助儀鸞司之手,將朝外諸如吳家、孫家及江家之類的忠臣聯合起來。

故而,在風玉停提出質疑時,顧曉曉會心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還請風司長借一步說話。”

風玉停如今對太後改觀不疑有他,上前一步,微低了身子,眼前卻出現了一支沉香簪子,還有一雙瑩白如玉的手。

“這是?”

風玉停不敢伸手去接,外臣豈有拿大後簪子的道理,若讓外人知曉,定然浮想聯翩傳出風言風語來。哪怕他和太後身正不怕影子斜,也難堵悠悠眾口。

顧曉曉見他再次誤會,將簪子往前又是一遞:“你看簪子上刻的東西。”

刻的東西?風玉停定睛一看,簪子表麵果然凹凸不平。他接過簪子,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虧的他視力極好,才辨認出了上麵寫的東西。

這是用了民間的微雕技藝,普通人要借助一種特殊的鏡子,才能看到上麵的字跡。

他將烏木簪正對光亮處,極目去看,讀了幾行發現上麵的刻的竟然是一種名叫《降龍十八掌》的功法。(亂入了一把,深覺此掌適合正義之士。)

隻聽名字就覺讓豪氣叢生,就不知這掌法,是否如名字這般霸氣了。

木簪上的字雖然小,但鸞飄鳳泊風骨極佳,能看出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風玉停根本沒往太後身上想,還以為她是無意中得到的簪子,於是問道:“太後給微臣這套掌法,是為了?”

顧曉曉也沒挑明《降龍十八掌》來源,隻是態度莊重的說:“此掌法陽剛霸氣,與風家家傳武學相和,風司長不如看一看,若是覺得有用練上一練也無妨。實不相瞞,小皇帝乃是萬中無一的至陽至剛之體,此掌法與他十分鍥合。若風司長檢查過,沒有紕漏,還請教給皇上。”

一句至陽至剛之體驚了風玉停,他將簪子緊握在手中,驚訝的反問:“此話當真,陛下竟然是這等體質,這乃是天生的練武奇才。恕屬下冒昧,太後是如何得知此事,又從哪裏得到這支刻著功法的簪子。”

風玉停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他沒有因為偶然得到的《降龍十八掌》欣喜若狂,也沒因為小皇帝的特殊體質激動的忘記詢問緣由。

顧曉曉這次沒再詳細解答下去,她眸光暗了暗,慢悠悠的雙手背後抬頭看向珠簾方向:“再待下去,陳斯年的人該起疑了,風司長。哀家今日之話,你盡管去查,哀家以吳家列祖列宗名義起誓,吾對小皇帝絕無半分算計。”

他的確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風玉停將手中簪子妥帖收到了袖子中,朝顧曉曉拱了拱手,接著毅然轉身大步離去。

顧曉曉目送他離去,唇邊浮起一抹笑來,今日之事進行的比預想的更順利。

隻要九龍玉佩一日沒有找到,此案一日不破,風玉停就有理由到坤寧宮來查案,她也能借機與他見麵。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終於完成了第一步,顧曉曉鬆了口氣,她著實厭倦了困在深宮中,任何舉動都會被人監視的生活。

想到這裏,顧曉曉按了按鬢角,待服侍的宮人進來後,吩咐道:“取一壺風香露,再將荔枝、龍眼,水晶葡萄拿來些。”

顧曉曉這段日子釀造了不少果汁,旁人隻道她興致不減,卻不是她添加的種種草藥和植物,混合在一起後,不僅有強身健體之效,還能解除天香露帶來的不良影響。

要不是怕堅決拒飲天香露,陳斯年那邊會用其它法子來害她,顧曉曉也不想每日懷著鬱悶的心情喝天香露。

這兩個月她做了很多事,宮中秘寶尚處虛無飄渺中,但顧曉曉發現她這個身體,攻擊力雖然不強,但學習輕功來事半功倍。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有一等獎安慰獎也不錯,至少將輕功練好之後,時機成熟後她在宮中潛行也方便許多。

若遇到刺客,打不過,好歹跑得過。

顧曉曉想的極好,現實卻總是喜憂參半,風玉停剛離開坤寧宮不到半個時辰,不速之客就來了。

聽到殿外小公公酸倒牙的通報聲,顧曉曉真想將大門一關,讓陳斯年吃個閉門羹。

他那是什麽鼻子,她也就和風玉停單獨相處了一刻鍾左右,他就尋著味兒來了,簡直比狗鼻子還靈。

縱然心中百般不願,顧曉曉還是接見了陳斯年,見他之前,顧曉曉在臉上補了些珍珠粉,將粉嫩一張臉塗得發白,眉眼也稍作修飾,十分美貌也被她修成了七分。

瞧著鏡中眉目寡淡的臉,顧曉曉滿意的抿了下胭脂紙,一張慘白的臉襯著鮮紅的唇,效果還是相當驚人的。

見到陳斯年時,他還沒開口,顧曉曉先從他眼底瞧見了一絲厭惡。

陳斯年當初作為孌寵跟在永嘉帝身邊,盡心盡力的討好著他,當時的永嘉帝最喜歡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傅上厚厚的粉,所以他最厭惡這種妝容。

“微臣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吉祥。”

厭惡隻是一瞬間,很快陳斯年麵帶笑意,微微躬了身子,向她請了安。

這也是難得,顧曉曉往後一退,笑著說:“都督平日為陛下操勞,哀家何德何能受此大禮,不知都督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她的話,順了陳斯年的脾氣,旁邊小公公殷勤的擦幹淨顧曉曉下首的太師椅,他也不等賜坐,掀開大紅色圓領袍順勢就坐了下去。

“太後過獎了,微臣聽聞九龍玉佩失竊一案,尚未偵破,特地來了解一下。此事雖由儀鸞司經辦,但若需要東廠的地方,微臣絕不敢推脫。”

陳斯年聲線陰柔,憑良心說,他的聲音是很好聽的,但聯想到他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暴戾性子,每次聽他講話,顧曉曉都有種不寒而栗感。

那邊,已經有人自覺給陳斯年上了宮中最新入庫的貢茶,顧曉曉隻能麵露微笑,聽完之後感激的說:“多謝都督牽掛,隻怪哀家監管不力,坤寧宮中竟出了如此膽大妄為之徒。可惜,今日雖然查出了幾個手腳不幹淨的手,隻從他們住處搜到了一些珠寶首飾,九龍玉佩尚未有蹤影。”

顧曉曉說著,眉宇間浮上淡淡清愁,好像真的在為九龍玉佩丟失一事自責。

陳斯年嚐了一口宮人沏的茶,眉心微皺,那邊便有人將痰盂捧了過來,他側身用手帕掩口吐過之後,搖頭道:“尋常井水,暴殄天物,待會兒我讓下人送一些啟壽泉的水來。“

話題冷不丁被他帶到了茶上,顧曉曉隻得笑到:“如此倒是謝過都督割愛了。”

啟壽泉位於慈寧宮內,泉水清冽甘甜,但每日隻得少許,白容波自用且不暇,如何會往坤寧宮送。

“太後不必掛心,那等欺上瞞下的刁奴,平時手腳不幹淨,如今吃了雄心豹子膽,將九龍玉佩給盜走,著實非太後之錯。”

“多謝都督體恤,隻是陛下的玉佩是在坤寧宮被盜,哀家隻盼早點兒找到,今日特地與風司長徹談此案,隻望他能早點找出玉佩來。”

為了防止陳斯年以此發難,顧曉曉主動將她和風司長單獨談話之事說出。

果然,陳斯年哈哈一笑,眼角浮出兩道極淡的笑紋來:“不過是一塊玉佩,太後何須如此介懷。若風司長撬不開幾個刁奴的嘴,隻管將人丟到東廠。三天之內,哪怕是啞巴,微臣也讓他們開口,哪怕是石頭,微臣也能讓他們開花。”

陳斯年說的信心滿滿,顧曉曉隻覺冷風吹過,違心應和到:“哀家在此謝過都督,隻是一事不煩二主,若風司長未查出九龍玉佩下落,還請都督出手相助。”

“這是自然,吾等領朝廷俸祿,陛下之事就是微臣之事,絕不敢有半點怠慢。”

他說的鏗鏘有力,讓知道他真麵目的顧曉曉,隻覺打心底裏作嘔。

“嗬嗬,哀家在此多謝都督。”

送他一句嗬嗬,代表了顧曉曉此刻心情。

陳斯年似乎也沒有和顧曉曉長談的意思,說完先前的話後,他起身有要走的意思,顧曉曉也沒挽留。

在走之前,陳斯年又撇下了一句讓人膈應的話:“多謝太後信任,微臣還有公務要忙,就不叨擾了。隻是風司長畢竟是外臣,太後日後還是避嫌些好。”

撩下話後,陳斯年將手一拱,留下麵色尷尬的顧曉曉揚長而去。

待他走後,顧曉曉收起尷尬神色,心中編派起陳斯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徑。

他還有臉提醒別人,自己的頂著太監的身份,和太皇太後孩子都生了,還反過來要別人注意瓜田李下之嫌。

所謂臉之大者,厚若城牆,也要在陳斯年麵前甘拜下風了。

顧曉曉懨懨的吃著琳琅滿目的水果,喝著清甜的果汁,心中盤算著,到底何時才能將坤寧宮無處不在的眼線給肅清出去。

在自己的寢宮內,都要處處受人監視,她這日子過的也太艱辛了。

慈寧宮中,白容波收到了陳斯年派人遞過來的消息,讓她派人將啟壽泉的泉水,給坤寧宮送上一壇,頓時打翻了醋壇子。

她不知其中緣由,也怕到陳斯年麵前詢問,再惹他厭煩,憤憤不平之後,派人裝了小半壇子啟壽泉的水,又在裏麵摻了大半壇子的井水,派人送到了坤寧宮。

慈寧宮送來的東西,就算是瓊漿玉露,顧曉曉也不願沾,何況她開了壇子,瞧著那水有些像井水,沒有啟壽泉獨有的清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