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誰都行,霍忱不行

誰都有資格離婚,唯獨霍清。

未婚前她是靠父母靠兄弟,結婚以後靠丈夫,自己不能賺錢,也沒法出去工作,離了婚還能活了嗎?

霍奶奶不是那種古板不讓兒女離婚的人,但得看這人的具體情況,霍清家四口人,女兒出嫁嫁的並不好,和自己親媽關係也不是很融洽,一個打工的自己賺那麽一點錢自然是要顧著小家的,兒子身體不是很好,不能幹重活,一個月就賺那點踢不倒的錢,無論怎麽看霍忱姑父賺的這份工資都是大頭兒,這人離開了這家還能過下去了嗎?

不是老太太不心疼女兒,可她心疼不起來啊,她沒有這個能力。

老霍家這些人已經要把她給扯吧碎了,現在都是強活,一旦女兒離婚……有可能每天回來嚎,霍奶奶想死的心更加堅決了。

是說不可能誰投胎都投到好人家去,那她是不是太慘了點?

完全沒有指望啊,霍清都五十了,再找不行,出去工作不行,死路一條啊。

“你回去,給他道歉,給他好好說……”

霍清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埋怨霍奶奶也是恨,這人一恨嘴巴就容易控製不住,什麽不好聽的話就往外冒。

怪罪霍奶奶。

“……我當初就說不嫁,我覺得他人不行,是你和我爸逼著我嫁,說他家裏條件好,這些年我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我生了兒子他說打我還是打我,打了我你和我爸也不替我出氣,現在他跟人跑了,你還讓我去給他道歉,媽我是受害者啊。”

霍奶奶隻覺得萬念俱灰。

一個二兒子已經要折騰死她了,好不容易現在霍忱是不折騰了,輪到女兒來折騰了。

再是心疼,做人得講良心,就女兒這樣的,你說說看,什麽樣的男人能忍受得了?不上班每天待在家裏,瘋瘋癲癲的往外走,什麽都不幹,家裏的床單落一層灰她都不帶給洗一下的,丈夫不下班自己不吃飯,生了一對兒女,兒女皆恨她,做人不夠失敗嗎?

“我給他打電話。”

“媽你別打,叫他死在外麵,這些年吃我家喝我家的……”霍清尖叫。

霍奶奶上手去打霍清:“你痛快嘴了有什麽用,連個話也不會說,成天就你吃我家喝我家的,你娘家是有金山還是有銀山?人家回家什麽不幹,你還一天到晚的叨叨叨,什麽男人能受得了你。”

她是搭女兒了,那都是小來小去的,真正過日子還是靠人自己,人家家務全包你還指著鼻子對人擺大小姐的譜兒,不踹你踹誰?

別說誰出軌,那也得看看是誰的錯先。

“我生你就是為了叫你來討債的……”

老太太跟著也哭,哭完了帶著女兒回去,她給女婿打了電話可女婿沒接,她必須得去見女婿一麵啊,不管怎麽樣,都這把年紀了,兒女都長成人了,你這樣鬧對孩子沒有好處的。

霍奶奶帶著霍清走了。

結果自然不會像是她們娘倆所想的那樣完美解決,去找了霍清的女兒,霍清的女兒咬死說自己不清楚她爸爸跑哪裏去了,霍清上手就去打,當著霍奶奶的麵大嘴巴抽自己的孩子,看的霍奶奶是眼睛直抽抽,女兒直接就喊了,喊自己媽沒有資格做人妻子沒有資格做人媽媽,聽的霍奶奶心裏是一涼,母女倆又回了霍清家,霍清家……

特別不幹淨。

丈夫跑了,沒人管了,她也不收拾屋子,屋子裏光線也不好,床單也是髒的,鍋碗瓢盆都扔在桌子上,一進門霍奶奶以為自己進了垃圾場,當媽的沒辦法係著圍裙給洗給收拾家。

“……你這該收拾也得收拾,不能上班還不能做點家務了,你說一個男人忍受了你幾十年你嘴巴還不饒人,人家夫妻過的好的,那當老婆的就都是你這樣的啊?你別老拿當年逼你嫁的事兒反複說,不是你爸認識人家,你嫁得出去啊?”

霍清是晚婚啊,就那個年代來說已經是特別晚了,26才結婚。

家裏不逼,她可能就得一輩子都留在家裏,因為沒人看上她啊,你說個子長得挺高,人也長得不醜,那成天就待在家裏,也沒辦法去上班,住在附近的誰不知道她怎麽回事,誰願意自己家孩子娶個腦神經不是很正常的.

唰唰唰,老太太麻利把屋子裏都給收拾好了。

她為什麽總罵霍敏,那就是因為有霍清這個前車之鑒,可遺傳這個東西也挺嚇人的,霍敏某些地方就像她姑。

晚上霍清兒子打工回來了,男孩兒年紀不大卻活的灰頭土臉的,家裏媽不爭氣,爹跟人跑了,他還有什麽指望,親姐姐和他把話說的很絕,人要父親不要媽,媽就扔給他了,孩子回來就對自己姥姥講了:“……我就這命了,我媽歸我,我把她侍候走,我就找個沒人的地方等著死就得了。”

霍奶奶又哭了一場。

挺老晚才回了家,回家唉聲歎氣,想著想著霍忱至少還挺爭氣的,不管怎麽說吧,還能讓她有點活下去的希望。

霍忱從樓上回來,進門時候瞧著他奶好像哭過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又怎麽了?”

霍敏也沒在家,好像是去公公家了,說是今天晚上不回來,那又是跟誰啊?

霍奶奶:“你姑爺跑了。”

霍忱點點頭:“這不是早晚的事兒嘛。”

早就想到了。

隻能說他姑父還是個挺講究的人,忍了這些年現在才跑。

他認為他姑不是個一般的女人,真的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不好都集中在了他姑的身上,他也挺好奇的,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別致的人呢。

真的。

老太太擠了一個比哭都可怕的笑容。

其實這個結局,大家都想到了,不過就是發生早晚的問題。

霍奶奶心生鬱悶,她和別人也講不著,隻能和霍忱叨叨:“……再怎麽說也是你姑,霍忱啊你姑和正常人她就不一樣……”

不是她當媽的替自己女兒說情,那心眼方麵她就是差了點,她認準的路她就要走,別人勸都勸不住,也不能她倒黴了你們就都落井下石的吧。

霍忱攔住他奶的話:“這些事兒你就別和我說了,我也不愛聽。”

他一個小孩兒,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

霍奶奶閉上了嘴巴,她有苦但是沒人願意聽啊。

……

寇熇今天起的蠻早,七點就下了樓,剛到霍家大門口就聽見門裏有人哭。

不,準確的說,是嚎不是哭。

扯著嗓子嚎的那種。

她站在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進門,霍忱拿著書包出來了。

“剛想去找你,走吧。”

寇熇往門裏看了看,跟著霍忱下了樓。

現在才七點的吧?

大年初八,早上七點,嚎?

“你家來客人了啊?”

霍忱斜了她一眼。

“那麽三八幹嘛。”

寇熇吃癟。

這小子一大早這是吃了火藥啊?

講話那麽衝幹嘛?

跟在後頭往學校去,他這一路都是低氣壓,也不講話,寇熇也沒煩他,那誰不能有點煩心事呢對不對,各自進了自己的班,寇熇書包一扔,她這昨天沒熬夜,今兒自然就不困了,想著好像輪到自己值日了,要不要意思意思幹點活?

拿著拖把站在走廊上發呆,這也算是做值日的一種方式。

“哎,寇熇。”

寇熇聽見聲音看過去,誰啊?

不認識。

低年級的學弟,看見寇熇以後兩眼放光。

別瞧不起現在的小孩兒,越是低年級越是精啊。

“你誰啊?”

對方興奮地做著自我介紹,他哥是一中的,和寇熇關係還挺不錯的,他老早就聽說過寇熇的大名,自己的學姐嘛,以前也沒什麽機會接觸,難得今天撞上了,很是熱情做著自我介紹。

小怎麽了,誰規定弟弟不能愛姐姐了。

小孩子的戀愛就是,我覺得你好,我覺得你夠給我長麵兒,那就戀愛被,不行以後再分就是了。

嘰裏呱啦講了一大通,長得是挺不錯。

小學弟還挺會收拾的,略偏成熟風。

“我幫你做值日吧。”

寇熇滿不在乎,你願意做那就做吧。

拖把一鬆。

“哦,你們兄弟倆長得不太像啊。”

哥哥呢,就真的還不錯,弟弟呢嘴也不錯,可惜太過於圓滑了。

“那你說我和我哥誰長得好?”

“這沒辦法比啊,原本就不是一個風格的。”

她笑笑,抱著胳膊看教室內,姚彥倒垃圾回來,瞧著不知道哪班的二五手正在幫寇熇幹活呢,她沒好氣地翻著白眼。

“免費勞動力啊。”

寇熇:“是啊。”

“學姐好。”

姚彥看了對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就進教室了。

撇撇嘴,自己要是有寇熇這種招蜂引蝶的本事那就好了,真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