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美人有千千萬萬,美男更是多不勝數。像雲長澤的淡然高遠,白卿衣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沈承翊的邪魅,溫年這個小小美男的可愛型。圍繞在蘇宜然身邊的男子,每一個都算是極品,但是這個黑遠,卻是完全完全不同於這些美男。

美,有千千萬萬。

同樣,醜也有千千萬萬。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美在每個人的心目中定位不同,所以也產生了各種類型的帥哥。

黑遠的長相,用蘇宜然的概括來說,隻有兩個字,那就是古典。

若是用三個字來概括,那就是很古典,用四個字則是非常古典。

白卿衣是她見過最古典的男子,但是相對於黑遠來說,他的古典像是隱居在南山之下的美人,而黑遠則像是榮登九五之尊寶座的天下至尊。

帶著妖邪的臉龐,冰冷的黑色,雍容的氣度,恢複原本麵貌的黑遠像是一座山,一座高大而肅穆的舍利塔。

“神農氏。”紅素口中吐出這個字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黑遠的身子一愣,他在笑,那笑容裏帶著九五之尊的豪氣和霸氣。

“不錯,神農氏。”黑遠伸出雙手,那雙原本幹枯的手變得圓潤而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碰觸著瓷碗,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你是?”黑遠像是考慮了很久,盯著紅素的眼睛,如同鷹隼的眼睛中閃著幽幽的光芒。

“我是誰不重要。”紅素的聲音很幼稚,但眼中的寒光卻不容置疑,她的身上流露出一種天然的霸氣,這種霸氣竟在九五之尊之上,令黑遠有些膽寒。

“普天之下,能與神農氏對抗的,並不多。”黑遠淡淡地說著,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訴說著什麽,霸氣側漏,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那種極致的強壓令蘇宜然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殘荷苑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多了一株碧桃花樹,那碧桃花樹在慢慢地綻開,慢慢地凋零,一陣陣香風吹帷幕,飄飄蕩蕩的,落英繽紛,竟和大廳裏那株碧桃花樹一模一樣。

有音樂聲傳來,是淡淡的琴聲。悠遠而綿長,似乎千山萬水,叮叮咚咚,又像是白雪紛飛,散落一地雪白。悲戚在蔓延,似冬天寒風,吹得人徹骨冰寒,又像是寒冬臘月的冰塊,渺渺斷人腸。

黑遠天然散發的壓力被這音樂聲輕鬆化解,此刻碧桃花落,飄飄揚揚的,像是白雪在飄飛,天然寒骨,響徹天地之間,一片清涼。

“留得殘荷聽雨聲,各位客官好興致,不知道剛才那一曲可還入耳?”門被打開的時候,一個淡然絕世的聲音傳來,高遠寧靜,仿若來自天邊的流雲,空山凝滯,令人心安。

“白卿衣。”蘇宜然站起來,看到門口一襲白衣的白卿衣,心中霎時安定了不少,她輕輕一笑,看到白卿衣如同謫仙般淡然出塵的眸子裏正閃著安然的光芒。

“剛才那首曲子叫做《紅塵劫》。”白卿衣手裏端著菜,背著一把琴,身後是幾位穿著古裝的侍女,“不知可入耳。”

“白卿衣。”黑遠站起來,竟然笑了笑,他的一襲黑色和白卿衣的通體雪白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淡然悠遠如同白雲,一個霸氣十足如同巍峨高山。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麽,蘇宜然的心中總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白卿衣和黑遠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這隻是一種幻覺,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直覺。

“不錯,是我。貴客到訪,自然要卿衣親自下廚。”白卿衣將那碟菜放下之後,拍了拍手,幾個侍女魚貫而入,將菜肴放在印著殘荷意境的白瓷桌上,微微一笑,“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荷香,淡然悠遠,磨平這天下的戾氣。請各位客官品嚐。”

白卿衣淡淡地說完這句話,長袖輕翻,飄然而過,袖口上的殘荷交疊,長袍隨風飄動,輕輕然,如同謫仙。

碧桃花依然在飄落,桐木的窗子還開著,有風吹過,粉紅色的碧桃花紛紛揚揚,如同五月的飄絮,淡淡然裏,暈染著夏初的弧度。

蘇宜然看著滿桌子的菜,每一道每一樣都那麽精致,像極了白卿衣那淡然絕世的模樣,就連最普通的菜到他手裏也似乎多了些仙氣。

“咱們吃飯吧。”蘇宜然聳了聳肩膀,看著依然緊張的紅素和黑遠,許是有了白卿衣的到來,心情安定了不少。

一頓飯,三個人很少說話,紅素和黑遠之間,仿佛在溝通著什麽,但是蘇宜然卻絲毫不覺得,她隻覺得,一股淡淡的香味在縈繞,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在糾纏。

那種極致的美麗。

黑遠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地方聽停留,他象征性地吃了一點之後便告辭了,隻剩下悠然的蘇宜然和臉色蒼白的紅素。

紅素的臉色非常非常蒼白,她小小的身子像是癱軟了一般,在黑遠離開之後的一刻鍾之後便癱在蘇宜然的懷裏。

“紅素,你別嚇唬我。”蘇宜然被紅素的反應嚇了一跳,正在不知所措期間,白卿衣推開門走進來。

“將她放到靈泉裏,她要變形。”白卿衣說完這句話,蘇宜然立馬反應過來,將紅素放到靈泉裏之後,紅素立馬變成了小龍形狀,她的身子很小,很小,上麵有些魚鱗已經斑駁了,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蘇宜然有些著急,看向白卿衣的時候多了幾分求助,白卿衣微微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跟我來。”白卿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看著那碧桃花樹,微微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可能你不明白。我進來之前,紅素便和黑遠在交戰,高手之間的交戰,並不是麵對麵的戰鬥,而是心理戰鬥。我想,黑遠也受了不輕的傷。不過,紅素為了保護你,怕是一時半會不能醒來。”

“一時半會不能醒來?”蘇宜然微微一驚,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無大礙。神龍一族最喜愛的便是破後而立,或者,這次的事情對紅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蘇宜然有些懷疑,剛才紅素的樣子著實嚇

壞了她,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她必定會內疚一輩子。

“破後而立,破繭成蝶,紅素和黑遠的功力相差無幾。而且,我已經用碧桃花和琴聲削弱了他們的戾氣,紅素不會有事的。”白卿衣說道。

“你是說?你進來之前他們便在激戰?”蘇宜然微微一愣,說道。

“不錯。是這樣的。”白卿衣微微一笑,“高手之間的對決,是心的對決。比正式的交戰更容易受傷。心髒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紅素變形時間太短,雖然有上古神獸的血脈,對付黑遠也有些牽強。”

“所以,你才闖進來?”蘇宜然有些懂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著實超過了她以前的認知範圍,這些情節,像是武俠小說中的情節。

“不錯。上次一別,沒成想今日再見。想來也是緣分吧。”白卿衣說完這句話,覆手一翻,那碧桃花樹奇跡般地消失在殘荷苑裏,就連那些落花繽紛也像是一場錯覺。

“這是怎麽回事?”蘇宜然驚奇地看著碧桃花樹消失的地方,驚愕地看著白卿衣,白卿衣微微一笑,朱唇輕啟,聲音淡然如同來自天邊,“這個,是個幻術,很簡單的幻術。”

“幻術。”蘇宜然咬著嘴唇,“這種幻術有什麽作用?”

“看見你想看到的事情。包括心。”白卿衣淡淡地說完這句話,像是感歎一般,“你可可否想看看那個房間?”

蘇宜然一愣,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心事被當場戳破,有些尷尬。

“無事,隻是,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人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看了,有的時候還不如不看。決定權在你。”

白卿衣說完這句話,長袖移到身後,雙手交疊,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蘇宜然明白白卿衣的意思,她對雲長澤的了解,隻不過是最表麵上,一些內裏的東西,她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看。”蘇宜然閉著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著白卿衣輕輕地說道,“無論如何,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你確定?”白卿衣微微驚訝,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那麽看著蘇宜然,輕歎,雙手輕輕移動,覆手一翻,碧桃花樹悄然綻開。

粉紅色的桃花紛紛下落,綻開的花瓣像是在飄飛,那明明隻是一場幻覺,看起來卻異常真實。

蘇宜然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碧桃花瓣上映出的影像,隻覺得心像是重新掉進了冰窟窿裏麵。

那種極致的冰冷,在這初夏的時節裏,竟有些冬天的冰寒。

雲長澤和那個嬌俏女生所在的房間是碧梅軒,碧梅軒裏梅花點點,碧色的梅花點綴著,倒是一番小清新。

此刻的嬌俏女子正躺在雲長澤懷裏,像是小鳥伊人一般,柔弱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憐惜。雲長澤坐在椅子上,用那雙白皙的雙手撫摸著女子柔軟如同墨黑的秀發,女子半閉著眼睛,像是十分享受一般。

“雲長澤!”蘇宜然咬著嘴唇,愣愣地看著畫麵上的雲長澤和那嬌俏女子,心中的傷痛蔓延,突然有了一股難言的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