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從車庫裏開出宋芸芸給我買的那輛中華轎車之後,我衝著小美一按喇叭,小美連忙利索的上了車子,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第一次坐在我這位經理加帥哥的旁邊,我看到了小美一臉的幸福和激動。

而我呢,開著這輛嶄新的車子,旁邊坐著小美這樣一位年輕漂亮的公司小秘,我的心裏也同樣又找回了信心。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我一邊開車一邊翻看了一下,md,一看罷這條短信,我的心裏不由得一亮,真就像黑夜裏見到了引路的明燈一樣,心說nnd,你終於還是出現了。

一進公司的大門,兩旁的員工們都紛紛禮貌地跟我打著招呼,盡管我知道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並不拿會我這個經理真的當回事,但我仍舊微笑著衝他們一一致意。因為在這些員工們的麵前,我得盡力給他們塑造一個平易近人的好形象。

到了辦公室之後,我剛坐下不久,就見隨著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聲,我的前任經理高海文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門口。

您好,潘經理。一進門,高海文就微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

不客氣,高經理,請坐。我連忙站起來示意他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俗話說,夜貓子上宅,沒事兒不來。今天這家夥找我,一定是有別的事情,所以我一定得要小心些。想到這,我下意識地瞟了旁邊的小美一眼,我發現機靈的小美也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對他多加提防。

怎麽樣潘經理,來咱公司這麽長時間了,你覺得怎麽樣?工作上沒遇到什麽困難吧。這家夥笑眯眯地問我。

本來我的心裏還很平靜,可一聽這家夥的說話的口氣,真恰似上司跟下級,長輩跟晚輩似的,我的火氣立刻就來了,我心說,罵那隔壁的,你高海文算是個什麽東西啊,現在老子是公司的經理,你丫的隻是一個副經理,你就是勢力再大也輪不到你用這種語氣跟老子說話啊。想到這,我正想狠狠地給這家夥幾句,可是一想到路上手機短信裏的內容,我立刻就把心裏的火氣壓下了。臉上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我先是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煙,給了高海文一支,我自己也吸了一支。

吸煙的時候,高海文連忙起身給我把煙點上了,我笑著說了聲,謝謝。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之後,我扭頭看到小美站在身旁,我立刻對她擺擺手說道,小美啊,你出去幫我把車裏的汽油加上,我待會兒要出趟門。

這……好……小美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有些不情願地拿著我的車鑰匙走了出去。

說實話,我知道她心裏對我不放心,擔心我一個人對付不了高海文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唉,這個丫頭,其實你在這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想你一個小小的文書,我跟高海文在這裏談話,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再說我這時候把你支出去,其實我是我一個策略啊,嗬嗬……

見小美出去了,我連忙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故意做出一副有什麽重大事情要談的架子。

一見我這樣,高海文對我笑笑說,沒事的經理,小美這丫頭嘴嚴的很,跟誰保誰。是一個很不多的人才啊,說句不該說的話,假如我還在這兒當經理的話,說不定我早把她提拔成副經理了。

聽罷高海文的這句話,我在心裏不由地點了下頭,心說跟你接觸了這麽多次,我發現你小子今天終於給我說了句真話。

唉——

接下來,未曾說話,我先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經理,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高海文一見,趕緊向前探了探身子,做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說道。

唉別提了,高兄,我這是——怎麽說呢,這真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啊。我嘴巴一張,未曾開講,就先給高海文這廝拽了一句文。

說吧,潘老弟。我知道你說的這是南唐後主李煜詞裏的名句。高海文的脖子伸得更長了。

罵那隔壁的,沒想到這家夥連這也知道,這說明這家夥在文學方麵的造詣也不淺啊。否則的話,老子還以為這家夥除了耍手段之外,在詩詞歌賦方麵還是一片空白呢。這麽說還真是老子看走了眼了呢,嗬嗬……

唉,高兄,給你說句實話吧。兄弟我現在算是認頭了,說真的,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分公司的工作這麽難整啊。

一聽我終於說出了這句掏心窩子的話,高海文這廝的臉上立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但僅僅是閃過而已,他整個麵部的表情依舊是很凝重的那種。

怎麽潘老弟,遇到困難了?他很輕聲地問。語氣裏透著老朋友一般的關心。

是啊,我當初來的時候,隻是對分公司的這份不菲的年薪動了心,誰成想來了這麽一考察,才知道石家莊的這個市場競爭太激烈了,想想吧這兒不僅有愛瑪、紅旗、小刀、奧克斯,更有菲利普、斯科爾、斯瑞克,再加上我們的愛維,這競爭簡直快趕上當年跟美國佬發生的那場上甘嶺戰役了……

喔……潘老弟的意思是……

唉,麵對這麽一個幾乎打破頭的市場,我能怎麽樣,說實話高兄,我真想跟宋總打個報告,讓她把我調到總公司去得了。我跟她以前是老同學了,想她怎麽著也得給我這個麵子吧。

嗨,潘老弟,此言差矣。像你來石家莊才幾天啊,說句不該說的話,你連凳子還沒暖熱呢怎麽就吵著回去啊。說句實在話現在幹什麽容易啊,就是上街做乞丐還有競爭呢,甭說我們管理這大一個分公司了,沒事兒兄弟,你先別打退堂鼓,你就在這兒幹吧,遇到困難我們這些老石家莊會全力幫助你的……高海文假惺惺地對我說著,看那樣子就好像跟我是桃園三結義的兄弟似的。

我見狀心裏不由地暗笑,因為我心裏明白,甭看這家夥嘴上是這麽說,但心裏卻恨不得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好讓他繼續把持這兒,繼續往他腰包裏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