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國的特使早已接到從本國都城傳來的皇詔,要求尋找一個叫李強的修真者,一旦發現,必須要留住他,並且要想方設法滿足他的一切需求,無論如何要請他去一趟大漢國的都城。如此皇詔讓特使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懂這個李強到底是什麽來路,直到今天聽到傳聞,才恍然大悟,原來李強是傅崇碧他老人家的弟弟。

特使立即將消息通過皇家傳音陣報進皇宮。很快,皇上下詔,令特使立即去拜見李強,同時下旨授予李強大漢國一等勇毅侯爵位,並催促他進京麵聖。

特使馬上趕到聖王府,請求麵見李強。

李強真的頭痛了,沒有任何功勞,兩個國家都爭著給自己加官進爵,他現在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想好笑,此時自己想逃的念頭,竟然和在地球殺人時的心情差不多。

雖然李強也想到大漢國,等傅山來帶他到封緣星,但是有兩件事必須先完成。

李強靈機一動,笑道:“特使大人,我在故宋國要辦一件事,可能要借重大人,你看……”特使忙回道:“侯爺,下官奉旨全力協助大人,有什麽事侯爺盡管吩咐。”李強大喜道:“好,我先謝過大人。”

送走特使,李強使勁拍拍腦門,梅晶晶咯咯笑道:“哥啊,你好像不願當官,有好多人可是羨慕嫉妒你哦。”李強苦笑道:“妞妞別取笑你哥,我都煩死了。”

傍晚時分,程子重和一位官員趕到王府。這位官員也是供奉堂的修真者,專門從事收集分析情報,有二品官銜,名叫譚池工。

落座後,李強開始詳細詢問兩國間的關係,對麗唐國的經濟、軍事、君臣關係等他先作了大致的了解,他最感興趣的是麗唐國最近的商業情況,包括物價的漲跌,行商的多寡,平民的消費等。譚池工雖然感到奇怪,但不敢怠慢,立即命人上報,通過皇家傳音陣將大量的情報匯集到王府。

李強在地球時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曾經隻花了幾年的功夫就掙得了上千萬的資產,平時他有個習慣,喜歡收集分析商情。在地球那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各種各樣的信息多如牛毛,對於那些魚龍混雜的信息,要善於整理歸納,才能發現其中有價值的商情。

譚池工和程子重提供的情報,具體而且準確,這讓李強歸納整理後進行邏輯推理有了最好的依據。聽著李強的分析,譚池工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情報是可以這樣用的。

侯霹淨心裏也是很詫異,原來他準備利用李強的雙重身份,來壓製麗唐國的特使,李強實際上就是一個傀儡。聽了李強對局勢的全盤分析,他知道自己太小瞧了李強。他竟然能從麗唐國市場物價的浮動、商旅活動的多寡來推斷國家的軍事運作情況,對他真是得刮目相看了。

李強分析得出的結果是,麗唐國根本無力進行這場戰爭,這場精心策劃的形勢居然是個騙局,完全是麗唐國國內權力鬥爭的需要,同時,這裏麵似乎還有一個什麽目的,好像麗唐國想要得到什麽,具體是什麽東西,他分析不出來。李強覺得已經掌握談判中最大的一張牌,心情頓時放鬆了許多。

李強徵求大家是否有不同的意見,譚池工道:“大人分析的細致入微,下官以後要多請教大人,下官立即整理情況報知皇上。”既然負責情報的譚池工都沒意見,眾人也沒什麽說的。隻是趙豪想,要是李強在綠色盆地經商,恐怕沒有哪個商家能和他競爭,肯定通殺。

送走眾人後,李強和侯霹淨上到書房二樓的平台上,他們兩人都是不用吃飯和睡覺的。

沈默片刻,李強道:“老哥,我準備在同麗唐國談判後棄官而去,老哥你不會責怪兄弟吧?”侯霹淨望著天上的繁星,淡淡地說:“老子知道,真正的修真者是不會對功名利祿感興趣的。不過,老子再過百年就要到‘渡劫’期了,如若過不了這個坎,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照看故國了。兄弟,老哥沒什麽親人,就把你當最親近的人,你別棄官,你想去哪都行,老哥也不會讓你一直留在故宋國,就算代老哥以後常來看看,行嗎?”

侯霹淨對故國的惦念讓李強很感動,說道:“好,我答應你。”又問道:“渡劫期很危險嗎?好像在火星時,花媚娘曾說過傅大哥也是快要到渡劫期了。”

“渡劫是修真者最大的難關,如果有一百個修真者到達渡劫期,能安全渡劫的不會超過三十個。跨過去的就可以上升到另外的境界,抵達所謂的修仙界,跨不過去的則灰飛煙滅,不但本體就連元嬰也會消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而渡劫期的到來,是隨著修為的加深自然到來,修真者是無法自己控製的。”侯霹淨解釋說。

李強又問:“難道沒有其他安全點的辦法渡劫嗎?”

“有兩個辦法算是稍稍好點。”侯霹淨伸出兩個手指道:“一是在還沒到渡劫期時,先設法‘兵解’讓元嬰去修煉。這樣做好處是永遠不用擔心有渡劫期,壞處是,因為沒有了本體,力量損失巨大,必須依賴其他修真者的照顧,若給居心不良的修真者發現,將其煉製成陰毒兵刃,那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第二個辦法,在渡劫期間,有其他修真高手的幫助,共抗劫難。這對渡劫者來說作用極大,困難的是幫忙的修真者會大傷元氣,若不是極親密的朋友,不會願意出手相助,況且高手難覓啊!”

侯霹淨歎息道:“老子一生都是獨來獨往,既不願意兵解,又沒有人幫忙,嗬嗬,所以才要兄弟幫老哥照看故國啊。”李強一陣衝動,說道:“老哥,等你到了渡劫期,千萬通知兄弟一聲,也讓兄弟出一份力。”侯霹淨心裏感動,搖搖頭心想:“百年一晃而過,李強雖然有心幫助,可惜在百年之內他還無法達到要求的水平。”

有個疑問一直存在心裏,李強問道:“老哥,上次你打金晶角獸,為什麽可以抓住它,讓它毫無辦法,甚至可以空手掰斷它的角,我沒看到你用什麽法寶,這是什麽原因?”

侯霹淨笑了,說道:“老子還以為你一直不問呢,到底還是忍不住了。這要從修真的流派說起,修真的流派眾多,千奇百怪正邪都有,就拿重玄派和老子的師門元始門來比較,重玄派注重的是製器,以製器入修真,講究從外而內以器引導,你應該有很深的體會。”

想起在含林城修煉幾件兵器的經曆,李強點頭道:“確實如此,我隻是修煉了幾件兵刃,感覺功力就增長了不少。”

侯霹淨道:“是啊,這就是重玄派的優勢,修煉的同時還有製造神兵利刃。

元始門的修煉就完全不同了,是從武功開始修煉,然後跨進修真之門的。元始門的修煉方法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不依賴法寶,而是將自身修煉成法寶,缺點是入門實在是太難了。”

李強默默尋思:“自身就是一件法寶?自身就是一件法寶……”似乎有個想法在腦海裏轉悠,卻又抓不住。他撓撓頭說道:“老哥,你能教我學功夫嗎?”

侯霹淨沈默不語,半晌,遞給李強一條形同玉簡的東西,說道:“也罷,反正重玄派的人都是兼修的。這個給你,能領會多少,都是你的,老子不便出言指點。”不等李強回答,白光閃過人影俱無。

李強實在是說得太含糊,讓侯霹淨認為他要學本門的修真方法,這對修真者來說是很忌諱的。好在侯霹淨並不太在乎,他把本派的典籍給了李強,但也隻能做到這一步,如何修煉就要看李強自己了。

這是一條半尺長,三指寬,光潤玉滑形狀古樸的條形物,李強試著探進些真元,發現這是一塊記載元始門修真方法的玉瞳簡。李強心砰砰狂跳起來,他隻是想要侯霹淨指點自己學習一些武功,沒想到他把元始門的修煉典籍送給了自己。

玉瞳簡裏記載的內容並不多,和傅山送的重玄派的玉瞳簡相比,大約隻有其三分之一的量。裏麵記載的全是如何修煉本體和元嬰的方法,其中紮根基的方法很簡單,隻有一個坐姿,一個行姿,一個臥姿,隻不過姿勢比較古怪而已。

李強覺得很好奇,記下了三個姿勢和運功方法。收起玉瞳簡,天已經泛起魚肚白,他伸了個懶腰,慢步下樓。守夜的奴婢立即上前請安,又湧進一群宮女給他洗漱打扮更衣,搞得他非常不安,心想,一定要想辦法趕快離開這裏,太難受了。

李強讓王府管家請來趙豪他們,道:“今天我們逛街去,好好玩玩。”逛街可是梅晶晶的最愛,她歡呼著向大門方向跑去。

來到大街上,李強阻止了眾侍衛的跟隨,由趙豪領著一路向前走去。

清晨的都城,空氣涼爽,薄薄的霧靄籠在四周,沿街的房子都是木結構的二、三層小樓,白牆黑瓦。街上空蕩蕩的,偶有早起的人,懶散的出門去買早點。有些人家的煙囪,已經冒出縷縷青煙,一些早市小店,也下了門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李強恍惚間感覺像是來到中國的某個古鎮裏。趙豪笑道:“師尊,現在時辰還早,我們先去找地方吃早飯,然後再去別的地方。”程子重說:“我知道一個小店,做的一手好肉包子,順著這條街往東轉就到。”

一行人轉過街角,來到包子店門前,隻見小店門上斜插一麵幌子,上書“真草包”三個大字。李強不解地問道:“為什麽取這個奇怪的店名?”趙豪搶著回答:“真草是本地特產的一種香草,蒸包子時在籠屜裏墊上它,包子可就別有滋味了,師尊嚐嚐就知道了。”

小店老板樂嗬嗬地迎了出來,道:“各位大老爺,請樓上坐!”

熱氣騰騰的蒸籠端了上來,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打開蒸籠,隻見包子不大,皮子極薄,呈半透明狀,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麵的湯汁,包子下墊著一片片巴掌大的青葉,李強不由得喝采道:“好,晶瑩剔透,小巧玲瓏,真不敢相信包子居然能做成這樣。”

鄭鵬不高興地說:“不好,太小,不夠俺塞牙縫的。喂!店家,給俺上大肉饅頭!”這一嗓子把梅晶晶嚇得手一抖,筷子上夾的包子都掉在桌上了。梅晶晶手插著小蠻腰罵道:“壞黑子,死黑子,你要嚇死妞妞啊!”鄭鵬嘟嘟囔囔不敢再吭聲。這個小姑奶奶,發起火來,就是李強也要讓她三分。

李強嚐了嚐包子的滋味,就放下筷子,問程子重道:“老夫子,這供奉堂到底是幹什麽的?”程子重笑道:“大人不問,夫子也是要解說的。”

供奉堂是專門為修真者建造的皇家衙門,供奉堂的任務主要是拱衛皇室、護衛皇上、出使國外、刺探情報等,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是培養和教授皇室和貴族的子女,因此供奉堂又管轄都城的學舍,故宋國的供奉堂在都城就有四座學舍,分別是修真院、翰林院、崇武院、國子院。

其中,修真院是培養供奉堂的後備力量,無論何人,隻要家世清白,具備一定的能力,就可以報考,是隻問能力不問出生的學舍。翰林院和崇武院隻招收皇族貴族的子女入學。國子院招收的範圍最廣,官吏平民的子女,隻要有錢都可以報考。

“天庭星的每一個國家都設有供奉堂。”程子重補充道。

“老夫子你是在哪個學舍畢業的?”李強好奇地問,程子重道:“在丙子年從國子院取得舉人身份,第二年考中二甲七十三名進士。”言下頗為得意。趙豪說道:“老夫子很了不起,國子院出來的學生,隻有很少的人可以取得舉人身份,能考中進士的就更少了,夫子的才學一定是出類拔萃的。”程子重謙虛道:“不敢當,機緣巧合而已。”

“你和含林城的知府豐凱雲一樣是進士,你怎麽會到他的府裏去作師爺呢?”

李強不解地問。程子重道:“我是皇上的巡風使,對官員的考查是其中一項職責。”

李強明白了,原來皇上也安排了不少的密探。

梅晶晶拍拍小手嚷道:“妞妞吃飽了。老夫子,都城你最熟,哪兒有好玩的帶我們去。”程子重笑道:“先到廟街口去,那兒有許多商家店鋪,晌午去都城最大的酒樓白礬樓,李大人你看如何啊?”沒等李強說話,梅晶晶便叫道:“好啊,先去店鋪看看。”

趙豪丟下一塊碎銀,眾人起身去廟街口。

廟街口是故宋國都城最繁華的地段,商賈雲集店鋪林立,李強雖然有點驚訝,不過再繁華十倍的地方他也見過,程子重和趙豪見多識廣不以為奇,梅晶晶家在麗唐國的都城,也見識過同樣繁華的地方,鄭鵬可就不同了,從娘胎裏出來,他就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地方,大腦袋左看右看,晃得像撥浪鼓一樣,見什麽都新奇。

上午時分,廟街口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街角處的空地上“當當當”響起鑼聲,趙豪道:“可能是賣藝的敲鑼,要不要去看看?”鄭鵬搶著說:“看看去!”邁開大步跑了過去。程子重道:“不像是賣藝的,看看吧。”幾人也跟在後麵慢慢走來。

眾人走近一看,確實不是賣藝的,原來是賣人的。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消瘦的身材,疲倦的麵容,頭上插著一支草標,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手拿小鑼使勁地敲,另一個抓住中年人的衣領,叫道:“有漢子一名,自願賣身還賭債,便宜賣了,隻要十兩銀子,要買的開口啊!”

邊上有人說:“這不是祁家老二嗎?作孽啊,賭錢賭得傾家蕩產,老婆孩子全賣光了,現在連自己都賣啦。”又有人說:“活該!誰叫他賭。”

人越圍越多,都在看熱鬧,沒人出聲要買。兩個大漢見沒人出價,又叫了一會兒,火氣越來越大起來,劈劈啪啪地揍那個中年人,那人隻是抱著頭,嘴裏嗚嗚咽咽的不知道說些啥。梅晶晶看不下去了,這小姑娘作過強盜,有些霸氣,從儲物腰帶裏抽出鞭子,淩空一抖,“啪”,鞭子發出脆響。

兩個大漢聽到鞭響,都是一驚,抬頭一看,隻見一個嬌俏的小姑娘,手裏圈著一條白色的軟鞭,正氣乎乎地看著他倆。其中一個大漢笑罵道:“他娘的,嚇了爺一跳,怎麽?想買個漢子回家玩,十兩銀子就是你的了,哈哈。”另一個大漢心中叫苦,不停的暗罵同伴:“在都城混了這麽久,一點顏色都看不出來。這小姑娘敢站出來,不是自己很厲害,就是背後有高人撐腰。”他還真猜中了,不幸的是小姑娘兩樣都有。

“啪”,大漢臉上被抽了一鞭。梅晶晶這條“影紋鞭”可是一件寶鞭,李強都沒搞明白是怎麽製的。她還沒用真元力,就這平常一鞭抽的那大漢痛入骨髓,嚎叫道:“小婊子,他娘的騷蹄子,敢打你爺!?老子要日死你。三哥,幫我抓住這個爛貨。”

聽他罵得太難聽,李強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