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人的手掌就要碰觸到金屬管尾部的一瞬間,段二炮忽然側轉了身子,這樣就從瞄準後心變成了臂膀,殺手動作轉換的極,迅速匿了管子,裝作沒事人一樣溜達開去。

迪吧裏喧囂比,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鋼管舞女,沒人留意他的動作。

段二炮喝的有些多,迪吧裏的芝華士兌紅茶喝的**漲得難受,需要去廁所放水,他帶著四個形影不離的血衛前往洗手間,剛走到門口,從廁所裏鑽出來一個一手拿煙,一手打電話的小子,正撞上段二炮。

“我草你媽的,瞎了!”段二炮勃然大怒。

撞他的小夥子十七八歲,身板瘦的跟搓板一樣,雖然也刺龍畫虎,但氣場明顯較弱,他立刻服軟:“大哥,不好意思。”並且掏出煙來敬上。

段二炮一巴掌打飛他的煙,對血衛們說:“處理一下。”

小夥子可憐巴巴的說:“大哥,我錯了還不行麽,我打電話沒注意。”

廁所裏又出來三四個人,和小夥子是一起來的,都是二十歲上下的毛孩子,見狀上前推搡,血衛們也不含糊,當即從包裏把雙筒獵槍拽出來了,頂著對方的腦袋說:“媽了個逼的,知道我們是誰麽,血魂堂的人也敢惹!”

小夥子們立刻嚇尿,段二炮的血魂堂橫空出世,極其霸道,專砍人手,絕非他們這種小痞子可以抗衡的。

“媽的,都跪下!”血衛們喝道。

小夥子們乖乖跪下,賠禮道歉:“大哥,對不起。”

“自己囫臉,不許停!”

廁所裏,段二炮站在尿池子前,愜意的掏出老二放水,聽著外麵囫臉的啪啪聲,心裏充滿了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霸氣與唏噓,沒有敵手的人是寂寞的。

血衛們是背對著洗手間的,而這個下跪的小子卻是麵對著廁所,他們一邊扇著自己的臉,一邊眼睜睜看著廁所大號隔間裏出來一個人,手拿金屬管朝著段二炮的後心拍了一下,管口噴出一股火焰,然後段二炮就栽進了尿池子。

廁所裏的聲音驚動了血衛們,回頭一看,大哥躺尿池子裏了,一個jing瘦的中等身材男子一躍就從洗手間戶翻出去了。

“抓住他!”血衛們一擁而上,從戶探頭出去,外麵空調外機,各種排水管,電線,那男子竟然如履平地,蹭蹭幾下就落了地,跨上一輛電動車不慌不忙走了。

血衛們雖然能打能殺,但是不擅長輕功,隻能隔空大喊:“有種別走!”

“給我追!”身後傳來段二炮的聲音,他已經從尿池子裏爬起來了,踉踉蹌蹌像喝醉了酒,伸手艱難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一手的鮮血,“媽的,中招了。”說著向外麵走去,擠開迪吧裏擁擠的人群出去了,血衛們趕緊跟上,隻留下跪在地上的幾個毛頭小子麵麵相覷,今天他們算是開眼了。

段二炮跌跌撞撞穿過人群走出迪吧大門,進電梯的時候還清醒,到了樓下停車場就走不動了,小弟們七手八腳將他架上車,風馳電掣開向最近的醫院,五分鍾就到,把傷員架進進診室,小弟們亮出雙筒獵槍和大砍刀,學著電影裏英雄的作派直接頂著醫生的腦殼說:“救活我大哥,不然爆了你的頭!”

護士嚇得尖叫,醫生默默語,開始救治,小弟們就等在手術室門口,隻要醫生膽敢說什麽已經盡力,立馬劈死他不帶商量的。

十分鍾不到,接到報jing的巡特jing趕到醫院,黑頭套、衝鋒槍、防鋼盾牌,立刻將血魂堂的小弟們拿下。

四小時後,段二炮才推出手術室,這顆簡易擊發裝置shè出的51式子經過改裝,頭挫開露出鉛心,變成一顆殺傷力極大的達姆,段二炮的內髒被打得亂七八糟,好在送醫及時,僥幸沒死,但大量失血依然命懸一線。

段二炮進入重症監護室,外麵站了兩名特jing,他涉嫌數起故意傷害案,已經被巡特jing支隊控製起來了。

這案子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巡特jing支隊長石國平本來在家睡覺的,接到報告後趕到一線親自指揮,調集兩個中隊的特jing,根據“血衛”的供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打掉“血魂堂”在郊區的總部,抓獲犯罪嫌疑人二十五名,繳獲管製刀具三十把,獵槍一把,火銃兩支,雷管炸藥若幹。

段二炮是詹子羽的人,這在近江jing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有這樣的大靠山,派出所根本沒法對段二炮立案調查,因為詹樹森正在進行全市派出所長的競爭上崗,業務比武,名義上是提拔年富力強的人,實際上就是洗牌,安插自己的鐵杆,誰能巴結上詹家父子,誰就能上位,反之就滾蛋,但這一波風cháo還沒到達支隊長級別,所以石國平暫時還有喘息之機。

按說巡特jing支隊是不參與刑事案件偵破的,但也有一定的執法權,這回最先接jing的是巡特jing,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案子辦下去,石國平很想借著這次機會扳倒詹樹森,他腦筋一轉,打電話給各路媒體,不經過市局宣傳部門,直接發布消息,打掉了臭名昭著的“砍手黨”。

直到第二天早上,詹子羽才聽說段二炮出事,被殺手打了一槍差點掛掉,現在已經被巡特jing支隊控製起來,血魂堂也土崩瓦解,氣的他大罵段二炮不成器,又大罵石國平不講究。

不管怎麽說,段二炮這枚棋子算是廢了,但並不影響大局,目前最重要的是趕緊把龍開江留下的“金礦”挖空。

……

段二炮被打成重傷的消息迅速傳開,道上重量級的人物全都沒當回事,這廝太狂了,肯定有人要收他,可惜的是一槍居然沒幹死他。

消息傳到江北,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卓二哥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輕輕鬆鬆就把段二炮給料理了,同時也給大家上了深刻的一課,江湖已經不是當年的江湖了,大佬們換了玩法,直接找殺手解決問題。

另一種解釋是,段二炮先壞了規矩,怨不得他人下狠手,江湖自有遊戲規則,違反規則的是必定被淘汰,這是自然規律。

王星托人打聽了一下情況,偷車的案子還是有挽回餘地的,但老躲在江北可不行,必須回去把這事兒處理掉。

於是他將妻兒安頓在江北,自己和劉漢東驅車返回近江,沒敢回家,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然後聯係了一些政法口的朋友商量,律師分析了情況說這根本不算盜竊,因為龍開江欠了一屁股債已經跑路,賓利車是遺棄在機場的,作為債權人的授權代理人,王星有權利取回債務人的財產,當然法律問題是很複雜的,具體情況還要具體分析。

還是老朋友萬旭東看的透徹,他說:“潛規則辦事,明規則辦人,現在是有人想借題發揮辦你們,把這事兒處理好,官司的事兒就好弄了。”

王星納悶:“我沒惹到不該惹的人啊。”

萬旭東說:“你是沒惹,可你的搭檔惹了,劉漢東在防暴大隊的時候,打死李隨風價值五百萬的兩頭獒王,又抄了人家的場子,把人家兒子送進戒毒所,你覺得這事兒難道就算了?人家小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哩。”

王星說:“這麽說沒我什麽事了。”

“你是被劉漢東牽連了,我早提醒你,別和他摻乎到一起,這小子就是個惹禍jing……你想脫身也簡單,作證把劉漢東的罪名坐實了,你就沒事了。”

“這事兒我幹不來。”王星立刻搖頭,從劉漢東單槍匹馬營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認定這個惹禍jing是自己一生一世的兄弟了。

“那就算了,你自己想辦法吧。”萬旭東悻悻走了。

……

劉漢東暫時棲身在闞萬林租住的房子內,他不敢回汽修廠,怕jing察在那兒蹲坑守著自己。

他也在考慮如何擺脫盜竊罪名,打了個電話給白娜請她想辦法,白娜說我一直在跟蹤調查龍開江非法集資的案子,聽說你幫一些人討回了欠款,正想采訪你呢,約個時間吧。

於是劉漢東就約她晚上見麵,剛打完電話手機又響了,竟然是馬國慶打來的:“小劉聽說你回來了,你到我家來一趟,有話和你說。”

馬國慶說完就掛了,語氣不是很和善,劉漢東立刻給馬淩打電話問怎麽回事,馬淩也不明就裏,說既然我爸找你那你就過去唄,老老實實聽他罵,千萬別頂嘴。

於是劉漢東就去了黃花小區,剛走到樓下,從單元門裏出來幾個陌生麵孔,穿便衣,挎著包,別人興許察覺不到那種jing察味道,但劉漢東可是當過jing察的,立刻察覺不妙,回頭便走。

車棚裏又走出來三個人,也是同樣打扮,將劉漢東圍住,亮出證件說我們是機場分局的,識相點別反抗,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劉漢東看看樓上馬家的戶,知道被準丈人給賣了,六個便衣把自己圍住,真想跑估計也沒多大問題,但跑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他沒有選擇逃跑,乖乖跟著機場分局的便衣走了,上了一輛民用牌照的轎車使出小區。

五樓上,馬國慶望著汽車遠去,心情非常複雜,他是不願意誘捕劉漢東的,但身為一名老公安,一名黨員,他沒有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