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寸土寸金,連停車場都設計的極為緊湊,進出隻有一條道路,等劉漢東開到出入口的時候,正好有一輛車要進來,路虎被迫停下,血魂堂的小弟們追上來,用砍刀猛砸車窗,還有人爬到引擎蓋上,高高舉起了雪亮的砍刀。

辛曉婉尖叫一聲捂住了臉,忽然一股大力傳來,差點被甩在中控台上,原來是劉漢東在迅倒車,就聽車後咣當一聲,有人被撞飛,站在引擎蓋上的人也不見了,估計是沒站穩掉下去了。

又是一把刀砍在駕駛席的車窗上,猙獰的麵孔在停車場明亮的碘鎢燈下照的分明,這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已,瘦骨嶙峋的上身上刺著虎豹,戾氣十足。

劉漢東猛然推開車門,將那小子撞開,沒料到又是一把刀砍過來,胳膊上吃疼,中招了!

他不敢再逞強,撇一眼停車場布局,猛打方向盤爬上台階,直接壓過花壇出去了,後視鏡裏,血魂堂的小弟們依然緊追不舍,怎奈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很快就將他們甩開。

路虎慌不擇路,行駛在反向車道上,對麵來車大燈閃亮,喇叭齊鳴,辛曉婉嚇得尖叫不止。

劉漢東在下一個路口來了個甩尾擺正了方向,差點把辛曉婉甩到後排去,氣的她嚷道:“你能不能開穩點!”

“你能不能係上安全帶?”劉漢東正眼都不看她。

“你!”辛曉婉氣鼓鼓係上了安全帶,偷眼看劉漢東,線條硬朗的側影簡直帥到沒邊,尤其是他緊繃著嘴唇用手掌搓動方向盤的時候,簡直讓人目眩神迷。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劉漢東瞥一眼辛曉婉道。

“不行,你這個樣子不能去我家。”辛曉婉皺眉道,家裏倆保姆四隻眼睛盯著,帶個精壯漢子回去滾床單肯定是不行滴。

“我有要說去你家麽?”劉漢東奇道。

辛曉婉知道口誤了,心直口快不小心把真話說出來了,不過她很有急智:“他們肯定在追殺咱們,我家也不安全。”

“你家住哪兒?”劉漢東又重複了一遍,晚上的行動出計劃太多了,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忽然對講機的燈亮了了,他和王星為通訊方便,配備了摩托羅拉對講機,用的是空氣耳麥,耳機裏傳來王星的聲音:“夥計,英雄救美,行啊,別回頭,我在你後麵跟著呢,今晚直搗黃龍,就看你的了,別說話,知道你說話不方便。”

劉漢東幹咳了一聲,悄悄將耳筒摘下,這玩意太高端,看起來像特工,他怕把辛曉婉嚇到,懷疑自己的身份。

“好吧,我住錦江豪庭。”辛曉婉並不死心,自己不爭一夕之歡,隻要留個電話或者微信什麽的,機會多得是。

……

段二炮傷的很重,鼻梁骨被打碎,弄了個滿臉花,他被小弟們架上車,還不忘交代一句:“打電話喊人去錦江豪庭堵他們!那娘們住那裏。”

倒不是段二炮未卜先知,而是“寂寞”在微信上曬了不少照片,許多都是以錦江豪庭為背景,傻子都能看出她家住哪兒。

二炮哥先送醫院急救,小弟們迅打電話喊人,幾輛車滿載刀手直奔錦江豪庭,將小區的兩個門都堵上了,坐在車內,專等那輛白色路虎。

劉漢東多繞了一圈,所以比他們來的晚,距離錦江豪庭正門還有幾百米就看見門口的人了,一輛奧迪q7橫在人行道上,幾個痞子打扮的人在四下晃悠,門衛敢怒不敢言,大半夜的極其醒目。

“他們在大門口!”辛曉婉的聲音在顫抖。

“看見了。”劉漢東加快度,從大門前經過,晚上車流稀少,白路虎很醒目,q7立刻追了過來。

“他們追來了!”辛曉婉不停回頭看。

“坐穩!”劉漢東降擋加,路虎極光的排量雖然不如q7,但道路追逐更考驗的是車技,劉漢東自信整個近江市沒幾個人能追得上自己,尤其是在市內道路上。

五分鍾後,q7就撞上了行道樹,因為駕駛者太過心急,轉彎的時候沒減導致側翻,在地上擦出一串火花撞到了兩棵梧桐樹

“耶!”辛曉婉興奮的叫起來,坐在劉漢東駕駛的車裏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一種刺激的愉悅感。

辛曉婉伸手要和劉漢東擊掌慶賀,卻遭到白眼:“坐穩,別亂動。”

“好凶。”辛曉婉撅起了嘴。

劉漢東沒理她,他在考慮怎麽把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去,左思右想沒有好去處,忽聽一聲驚呼:“呀,你受傷了!”

“不礙事。”劉漢東說,他的左臂被劃了一刀,血淋淋的看著挺嚇人,其實並不嚴重。

“不行,要立刻包紮,不然你會死的。”辛曉婉急了,拍打著中控,“停車,快停車!”

劉漢東一腳刹車停下,辛曉婉拎著包下車,甩開高跟鞋奔向路邊的24小時藥店,買了碘酒紅藥水紗布繃帶等一堆東西,拎著塑料袋回來,急切道:“不能去醫院,警察肯定也在抓你,找個地方我替你包紮。”

“這裏就行。”劉漢東說。

“車裏不行,去那兒。”辛曉婉指著遠處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那是四季大酒店,近江最豪華的五星級賓館。

“好吧。”劉漢東也不矯情,駕車直奔四季酒店,到了門口自有服務生過來拉門,辛曉婉將鑰匙拋給他說:“把車停好。”拿了塊披肩很自然的擋住劉漢東左臂的血跡,挽著他的胳膊進了大廳。

“你在這稍作等我,我去ne。”辛曉婉將劉漢東按在沙上,很鎮定優雅的走到前台,拿出身份證、白金信用卡迅辦理了入住手續,拿了房卡,挽著劉漢東進電梯,插卡上樓。

房間在十八樓,豪華大床房,辛曉婉欲蓋彌彰道:“如果要兩張床的標間,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劉漢東聳聳肩,說的好像在搞間諜活動一樣,誰沒事懷疑你啊。

他徑直走到窗邊沙坐下,窗外俯瞰江景,沿岸燈火通明,景色怡人,房間寬敞,色調溫馨,房價起碼兩千以上。

辛曉婉拿出繃帶幫他包紮傷口,她顯然沒幹過這個,笨手笨腳的弄不好,劉漢東索性自己包紮,單手將左臂傷口纏上,用牙齒將繃係緊,站起來說:“我該走了。”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辛曉婉有些震驚,鴨子都煮熟一半快能吃了,怎麽又要飛。

“回去。”劉漢東拔腿就走,絲毫沒有留下保護這個無助弱女子的意思。

就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辛曉婉忽然不顧矜持赤腳跑了過來,從背後緊緊抱住劉漢東,將臉貼在他寬厚的後背上,哭道:“別走好不好,我怕。”

劉漢東遲疑了一下,覺得自己就這樣一走了之,很不便於日後開展工作,一心軟,手就放下了。

辛曉婉繼續趴在他背上哭泣,劉漢東忙了一天也沒洗澡,滿身的臭汗,但在辛曉婉聞起來,卻是純正的男人荷爾蒙味道,簡直上癮。

“好了,你別哭了,把我衣服都打濕了。”劉漢東說。

“你不走了。”辛曉婉破涕為笑,“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洗。”

劉漢東穿一件很普通的沒牌子的夜市攤子買的t恤,浸透汗水不說,還沾了血和辛曉婉的眼淚,他將衣服脫了下來,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差點沒把辛曉婉晃得暈過去。

太有型了,這種健碩而英俊的男人,隻有韓劇裏才出現的啊。

若隻是單純的肌肉男加帥哥倒也不奇怪,健身房裏的小白臉可不少,但這漢子的線條分明不是機械加類固醇練出來的,而是體力勞動加訓練形成的,他的身手如此利落,對付流氓混混隻用一招,絕不拖泥帶水,這種人要不是特種兵,辛曉婉把自己的名字倒著寫。

“你是軍人吧?”辛曉婉問道。

劉漢東點點頭:“曾經是。”

辛曉婉一陣狂喜,自己沒猜錯,果然是個“兵王”。

“那你現在做什麽?”

“汽車修理工。”

這倒是出乎辛曉婉的意料之外,不由得一陣心酸,埋沒英才啊。

“我叫辛曉婉,你叫什麽名字?”

“劉漢東。”

“劉漢東……很陽剛的名字,你先去洗澡吧,一身的汗味。”

劉漢東進了浴室,四季酒店的浴室很大,大理石浴缸豪華無比,他開始衝澡,同時考慮著如何脫身。

外麵,辛曉婉坐在沙上,心裏小鹿亂撞,臉頰緋紅,今晚的奇遇簡直是老天爺恩賜給自己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浪漫而傳奇。

過了五分鍾,劉漢東穿著浴袍出來了,短茬頭還沾著水珠亮晶晶的,浴袍下一雙肌肉結實的腿,汗毛很黑很長,很有男人味。

忽然辛曉婉如遭雷擊,訥訥道:“我肯定在哪裏見過你。”

“我去年八月才退役回來,你記錯了吧。”劉漢東說。

“那就對了,去年八月底九月初,你去過大潤市吧,在地下停車場幫我倒車入位,就是這輛白色極光,想起來了麽,你還帶著一個小妹妹。”

劉漢東呆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

辛曉婉無比欣喜,這場邂逅絕對是老天爺安排的,這就叫緣分天注定,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哎呀好熱,我先去洗澡,你看電視吧。”辛曉婉走進浴室之前,風情萬種的瞟了劉漢東一眼。